第2章 喜遇伯樂
程贄立馬否認道：“沒有啊，我就在房間喝了兩口。”
兩口？不要說兩口，就算是兩瓶白庭新都信。
些許是有些微醺的原因，今天程贄看起來跟往常格外不一樣，也有可能是五年沒見的原因。
白庭新還想再仔細觀察下程贄，恰好這時化妝師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根針。
“麻煩你了，謝謝。”
王壬光是看他在漲的鼓鼓的水泡上比劃，就忍不住拿手擋住眼睛，不忍心看了，齜牙咧嘴的疼的好像是他似的。
“怎麼了？”程贄一秒就從椅子上站起來。
然後粗暴地拉起他的手臂，仔細檢查他的手，發現右手上全是水泡。
他不由自主地攥緊了白庭新的手腕，“你手怎麼受傷了！”
程贄吼的一嗓子酒氣全糊白庭新臉上了，他給從程贄手裡抽出被拽著的手腕，甩著手道：“沒怎麼。”
“我剛看你化妝就覺得不對勁了，手一直在抖，你果然又要帶傷上場。”
白庭新無所謂地聳聳肩，道：“受傷又怎麼了。受傷了我不也還得吃飯，要養活自已，我一個人……”
程贄打斷他說話： “我養你啊！”
白庭新嗤笑一聲，倒也不是嘲諷他，只是陳述著事實。
他承認在程贄剛說出這話的一瞬間，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心動了。但程贄現在就是個酒瘋子，說的話也只是胡話，當不得真。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包養自已呢。
白庭新笑道：“你養我？你現在還要我收留你呢，你養我？”
程贄按住他的肩膀，眼眶發紅，“我當然可以，等我回去就能。”
白庭新當然不信他的鬼話，用好的左手摸了摸他的手， 然後趁其不備一使勁把他手拍開。
程贄低頭看著白庭新拍過的地方，手背瞬間就紅了。
別說打的還挺疼，一點也不像個病號。
王壬一直不停地看著表，一點一點看時間就快道，而這兩個人還在這裡小學雞鬥嘴，說些無關緊要的渾話，看的都要急死了。
不能再等了，王壬出聲提醒道：“你倆有啥事下臺後再說，老白快去把衣服換了，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王壬推著白庭新去更衣室，回來程贄坐在化妝間的沙發上。
程贄坐姿隨意，翹著個二郎腿，打量著化妝間，目光還一個勁地往更衣室的方向瞟。
王壬一直看手機，生怕時間錯過了，嘴裡碎碎念，催白庭新快點要遲到了。
程贄聽的都快煩了，這人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
白庭新剛換好衣服出來，程贄還沒看清具體的樣子，就被王壬又推著去舞臺了。
白庭新被推到幕後等待上場，他倒是無所謂，抱拳看著王壬來來回回不停地踱步。
白庭新一點緊張的神色也沒有，還反過來安慰王壬，給他順氣。
王壬覺得自已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根本一點事也沒有好吧！
他不想理他，最後推他出去。
鑼鼓鈸的有節奏的敲著，白庭新擺好架勢，隨著鑼鼓的節奏上臺。
白庭新今天唱的是《玉簪記》的一折《琴挑》，飾演的裡的小生潘必正。
《玉簪記》講的是，帶髮修行的道姑陳妙常偶然彈琴，吸引了書生潘必正，倆人一見鍾情，不顧世俗的眼光與道教清規，也要在一起的故事。
潘必正是個書生，扮相清麗，常手持一把紙扇。不同版本的裝著會略有不同，這次他身穿的是湖藍色的褶子，與搭檔徐雯琪身上的菱形的藍色相得益彰。
臺下的觀眾都直呼般配。
後臺。
程贄見王壬回來了，伸手攔住他說：“我也要去看他唱戲，還有位置沒？”
王壬對這麼不速之客不是很喜歡，特別是今天差點耽誤了上臺，他沒好氣地說：“大爺，你買票沒？就免費看。”
程贄一時噎住了，腦子轉了半天想說自已買票，但一摸身上，身無分文。
他央求道：“你先帶我去，後面再補票行不？”
王壬想說當然不行了，就從前臺走來一個人，“白哥說帶一個叫程贄的去A1區看他演出。”
程贄一聽有戲，立馬舉手生怕他看不見，“我，我就是程贄，快帶我去看。”
王壬皺著眉，不滿地說：“A1位置不是早滿了嗎，看什麼看。”
“白哥說搬把椅子，坐邊上就行了。”
程贄這會兒倒是不挑了，能看就不錯了，“可以可以的。”
王壬像趕蒼蠅似的，“去去去，要去就快去，別在這總礙我眼。”
程贄總算是如願以償了，他的位置並不是最佳觀影區，太靠邊了。但還是可以清晰的看見，白庭新手指的修長，翹起手指時就如同一朵真正的蘭花，在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的粉嫩絕豔。
“扶爺今天的手好好看！”
“擦了粉的吧，本來就好看，現在更好看了！”
…………
一場戲很長，需要用到手指的地方也很多。普通的動作還沒事，唱到《朝元歌》時，有一個動作是拿扇子作磨硯狀，沒注意在扇骨上蹭掉了一塊皮。
遠遠的沒怎麼看出來，可過了一會兒，就有一點點膿水滲了出來，在燈光的照射下反著光。
離舞臺近的觀眾，眼尖的立馬就看出來了。
“啊！扶爺的手是不是受傷了！”
“好像是吧，皮都少了塊了。”
“手上好像是起了水泡！”
可不管臺下怎麼吵鬧，臺上該唱的還得繼續。搭檔徐雯琪唱道：“果然是冰清玉潤。”
白庭新把扇子豎起，抵在膝蓋上轉圈。創面緊壓在扇骨上，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從手指上而來。
臺下觀眾看見他的手因為這一壓，其他的手指又有些破皮了，膿水一小股一小股，順著指縫流到手心裡。
有些粉絲看到不忍心，在下面喊：“別唱了。”
他卻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在臺上唱。
“更聲漏聲，獨坐誰相問”
“琴聲怨聲，兩下無憑準”
“翡翠衾寒，芙蓉月印，三星照人如有心”
……
一曲畢了，白庭新退回後臺。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臺下都快吵瘋了！”一下來王壬就開始斥責白庭新。
“我也沒想到他們反應會這麼厲害，下次不會了。”
“下次？”程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眼皮耷拉著，神色沉重。
“你還想要有下次，要是再有今天這種情況，我肯定會把你摁在椅子上，五花大綁捆著你，不讓你去。”
白庭新無奈的搖頭，看來他今天真的喝的有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