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陪你一起
“皇后娘娘問了臣與太子殿下的事。”慕楠初回答著，補充道:“問了臣不嫁的緣由。”
“哦...這樣...”嚴韶澤的笑容僵在臉上，忐忑問:“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慕楠初放下筷子，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告訴他:“臣著實無心踏入帝王家...只是皇后娘娘似乎很想讓臣和太子殿下完婚。”
當時在鳳華殿情況緊急，許多細節來不及思考。
他事後細細想來，皇后娘娘在嚴韶辰進殿之後就變成那樣的臉色，甚至還要對自已用刑。
母子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倒像是故意表現給自已看的。
更何況若是無人通傳，嚴韶辰為何會突然趕到皇后殿來呢？
“那...你同意了嗎？”嚴韶澤又問，更加緊張地注視著他。
他心裡犯嘀咕，怎麼就連母后都偏心二哥，一個勁兒幫著他說好話。
“臣當然沒有....”
見慕楠初對嫁娶之事仍不鬆動，嚴韶澤也放下心來。
“那我二哥帶你去東宮...”他小心瞥過去，猶豫說了半句。
慕楠初知道他在意什麼，便也如實回答:“在鳳華殿跪久了，膝蓋上留了淤傷，太子殿下就帶我去東宮塗了些藥。”
“啊？你受傷了？傷的重不重！”
他驚訝地張大嘴，上下掃著慕楠初的身子，甚至要他站起來確認有沒有事。
“殿下....”
在慕楠初看來，他這樣子太小題大做了。
“殿下不必如此驚慌，只是些小印子，過幾天就消了。”他平淡地回答著。自已受傷，反倒是安撫起了別人。
嚴韶澤見他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才消停下來，不高興的模樣:“哎，母后還是為難你了。”
他要不是被父皇罰去抄經，肯定能護慕楠初周全。也不會讓嚴韶辰演這一出英雄救美了。
慕楠初敷衍了幾句，也不再說接下來在東宮的事。想到自已為了讓嚴韶辰死心，承認自已喜歡嚴韶澤。就暗暗自責，真是被怒氣衝昏了頭，太不理智了。
“楠初，父皇讓我過段時間去南地一趟。”他轉了話題，說道:“可能要去三個月才能回來。”
“哦？這是為何？”慕楠初問。
從南地到京城光是路程就要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不是什麼大事也不會讓皇子去。
嚴韶澤夾口菜塞到嘴裡，漫不經心地說:“父皇讓我去南地摘瓜果回來。”
如今入秋，京城就只有蘋果、梨之類，若是要吃上柑橘、桃子還是得去南地。
但慕楠初可不信他這話，故意說道:“哦，那四皇子可要帶多點車馬，不要摘了果卻拿不回來，只能自已吃了。”
皇帝早就設立了專門的果運司來從全國各地運輸瓜果之類，哪裡有皇子為了瓜果特意到南地去的？一猜就知道這嚴韶澤是在匡自已。
嚴韶澤品到了他語氣裡的埋怨，調笑道:“嘿嘿，被你看出來了。”
他把筷子扣在碗上，四處看了看。頗為神秘地用手捂住嘴巴，悄悄對慕楠初說:“父皇是讓我調查吳忠侯與外邦勾結一事。”
果然是如此。
慕楠初還是正常夾菜，泰然自若把肉夾到寧煜碗裡，對他的話也不驚訝。
“這件事情臣有所耳聞，吳忠侯突然上奏要打通貿易要道，皇上也派了一些官員去調查，但是並未查出異樣。”慕楠初緩緩說道:“皇上對這件事還有疑惑之處嗎？”
嚴韶澤見他也清楚這事，就也不再藏著掖著，說道:“對，南地最近發生了些怪事。一名知縣暴斃在家中，好些地方要員都上報辭官。”
“辭官？”
聽他這樣說，慕楠初的神色變得凝重。他倒是還不知道這些事，接著問道:“為何要辭官？”
嚴韶澤嘆著氣搖搖頭，回答:“上報的奏章裡說的是身體抱恙，有的說是病老無能。但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南地雖然地處偏遠，道路崎嶇不便入京。但物資豐富，百姓也較為安居富足，官員們的瑣碎事務也不多。皇帝早規定了明確的卸任和調任年限，之前的幾任官員都是按年限退辭。
“嗯，確實很奇怪。”
慕楠初對南地還是有些瞭解，父親曾經被皇上調到那裡，隨南地軍平反除亂。
“那殿下什麼時候走？”他抬頭問道。
嚴韶澤眼睛朝上望去，細細算了算:“大概是十日之後。”
“這麼快？”
慕楠初沒想到這才剛過了中秋，皇帝就要讓他去那麼遠的地方調查。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已婚娶的緣故...
嚴韶澤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他神情如此緊張，一副擔憂模樣，笑著說:“怎麼，你捨不得我嗎？”
這話有些不清不楚的意味，還故意湊近了慕楠初，眨著眼睛說:“要不楠初與我同去？”
慕楠初又被他沒臉沒皮的模樣笑到了。
“臣不愛吃南地瓜果，就不去了。”
他也滿不正經的回答，兩人一起發笑。嚴韶澤總是這樣，想要和他說點正事都要拐七拐八。
“只是臣覺得此去南地兇險，殿下還是好好準備一番才是。”慕楠初說。
他知道嚴韶澤貪玩，辦事也不像嚴韶辰周到。調查吳忠侯這事能不能成、能不能讓父皇滿意，對他來說都是小事。能平平安安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可留你和寧煜在這裡，我也不放心。”嚴韶澤把筷子扣盤子上，洩氣地說道:“要是你能陪我去就好了。”
慕楠初的目光伸到遠處，突然認真思索起了這個問題。在佛堂的時候自已也答應過嚴韶澤，願意陪他遊山玩水，到各地去看看。只是現在礙於皇上不放人，自已也出不去。
“其實我也是願意陪殿下去的。”他內心惆悵，無奈地望著遠處:“可是皇上會同意嗎？”
“你願意？”
嚴韶澤睜大眼睛，差點跳起來。
“你真的願意陪我去？！”
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慕楠初說的願意，顯然都沒聽到後半句話。
“臣想著若是能陪殿下去，路上也可以有個照應。”
慕楠初覺得也沒有什麼好矜持推諉的，既然已經把嚴韶澤當朋友，自已說這話也是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