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燭光閃爍.

宗皇帝獨坐案前翻閱著那堆積如山的奏摺,楊公公站在一旁,微閉雙眼,似是已然入眠。

而在通向御書房路上,李煒和李昂不期而遇,碰了個正著。

李昂沉著,聲音平穩道:“父皇傳你來的?”

李煒由於走得匆忙,氣喘吁吁的,一邊擦著臉上不斷滑落的汗水,一邊說道“可不是嘛,這大半夜的,突然得到父皇的傳喚,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

李昂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說道:“行了,等見到父皇,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閉緊嘴巴!”

李煒心裡發慌到:“知道了!趕緊走吧,一會兒把父皇等急了,倒黴的還不是你我二人。”說罷,兄弟並肩邁入御書房,而後一同跪地,整齊而又恭敬地喊道:“兒臣,叩見父皇。”

宗皇聞聲緩緩放下手中奏摺,略顯吃力地直起身子。一旁的楊公公見狀,趕忙伸手相扶。

“朕是真的老了啊,身子骨大不如前了。”宗皇輕嘆一聲,又無奈地低語道:“這個位置怕是要讓出去了!”

還跪在地上的兄弟倆,好奇心一下就被吊起來了,相互對視一眼,緊接著便聽到宗皇說道:“父皇這麼晚將你們哥倆喚來,可知道所為何事?”

李昂先聲奪人道“兒臣不知。”

李煒總慢半拍道“兒臣也不知。”

宗皇看著兩個兒子,一個唯唯諾諾,一個殺伐果斷,兩個人因為儲君較著勁。

他是來給這個勁兒鬆鬆。

他先拿李昂開刀道“老三,我聽聞近日動靜搞得頗大,於各州鎮興修水利、修繕鋪路,可有此事?”

“是兒臣所為。”

李煒一聽,登時傻眼了,這工部本就是自已的工作範疇,這三弟豈不是在給他上眼藥嗎?

他憋在心裡不敢說的話,宗皇替他怒斥到:“你堂堂梁國二皇子,褚王,帶著帳下的精兵幹起工部的活,你要是閒得沒事兒幹,給我滾回邊關去!”

李昂為得民心,二是效仿李桓出政績。

今日父皇責問下來,他早已有所準備:“爹,兒子也是為父親貢獻一份力量,分擔一絲憂慮。現今梁國正值夏秋更迭之時,風雨頻多,工部的工作繁多,進展緩慢,百姓生活受到影響,一時未曾考慮周全,還請父皇寬恕。”

句句合理,宗皇有氣難以發出道,“昂兒,不是爹說你,你大哥身為東宮太子,嫡長子,今後做什麼事情都得先去問問你大哥。”

李昂答道:“知曉了,爹。”

說罷,宗皇矛頭指向李煒怒喝道:“老大,你若是無此能力,我為你覓一處好地方,讓你頤養天年,就莫在東宮立著了。”

李煒一聽廢黜,被嚇得不行,簡直就要趴在地上打滾了,哀求道:“父皇,您老人家萬萬不能這麼做啊,兒臣已知錯了,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兒臣必定會改的!”

宗皇恨鐵不成鋼,瞥了一眼李昂到“你覺得呢?”

李昂不會傻到這個節骨眼落井下石,言道:“爹,兒臣率先犯錯,還望父皇寬恕大哥這次,再給予大哥一個機會。”

宗皇道“那還不快把你大哥扶起來!”

李煒已被宗皇三言兩語嚇得雙腿發軟,可憐兮兮地說道:“三弟,讓大哥自已坐一會兒吧。”

李昂道:“大哥,你這樣,三弟著實為難啊。”

宗皇一見李煒那副熊樣,氣就不打一處來,說道:“罷了,你別管他了,他要坐就讓他坐吧。”

李煒好不容易緩口氣說道:“謝父皇恩准!”

“對了,老三。近來我耳中老是傳來訊息,講什麼你近期手筆頗大,招兵買馬,難道是要學你二哥不成?”

李昂心中猛地一跳,目光看向坐在地上的李煒,然而在這御書房中他不敢肆意妄為,即便心中清楚,也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李煒做賊心虛般地低下了頭。

宗皇為其打掩護道:“別瞧你大哥,他什麼都不知曉,我只是問問,聽聽你如何說法。”

李昂道:“爹,這是無中生有的事,純屬誣陷兒臣,還望父皇明察!”

宗皇彎下身子問李煒:“你這個當大哥的,有何看法。”

李煒有口難言。

宗皇道:“爹在此,你怕什麼。說。”

宗皇逐一斥責,其目的就是做到一碗水端平;既然老大覬覦老三的威嚴,那就滅掉老三的威嚴,給老大增添一些信心,免得老大沒有老大的模樣,身為太子卻沒有太子的權威。

李煒聽父皇為自已撐腰,心中有了底氣,說道:“父皇,三弟稱自已是被人誣陷的,必定是有人企圖利用謠言來破壞父子間的感情,此心當誅,必須嚴加追查。”

“那好,此事父皇命你去查一查,去尋一尋是否屬實!”宗皇丟擲剛到手的金腰牌,扔在了地上。

“拿著,滾。”

“是,父皇!”李煒雙眼放光,笑得合不攏嘴,將其撿了起來,屁顛顛走出了御書房。

李昂佇立原地,暗自攥緊拳頭,心中頗為不快,明明是大哥在父皇耳邊傳播的謠言,卻賊喊捉賊,愈發覺得大哥陰險了。

宗皇見此,問道“怎麼?心中不痛快了?”

“兒臣不敢!”

“你我父子一場,父皇豈會不知你的心思,”宗皇身為一國之主,什麼事情都看得明明白白,只是不想言說,同樣也不偏袒任何一方,說道:“昂兒,你莫要以為父皇偏心,人在野心的掌控下極易犯錯,父皇是不想你引火上身,重蹈老二的覆轍。”

李昂惶恐地跪在地上“爹,兒子一萬個膽子也不敢!”

宗皇伸出手扶起李昂之時,一聲長長的“報”在長殿內響起。

一名太監匆匆而來,跪地呈報:“回皇上,公統領回來了,正在外面候著”

“傳!”

宗皇心繫八子三年,不知是胖了幾許,還是瘦了幾分,有沒有長高一些,模樣又是否有所變化……

李昂亦同步站起身來,悄然退至一旁。就在這時,他瞧見五個人在小太監的引領下,依序步入御書房。然而,當他的目光觸及江雪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完全被她那與生俱來,帶著迷惑眾生臉蛋深深吸引。

原本,宗皇還故作威嚴地端坐在椅子上,可隨著這五個人走入進來,唯獨偏偏不見李桓的身影。他那滿懷期待的眼神瞬間落空,剛剛坐下的屁股抬了起來,龍顏大為不悅。

“李桓,人呢?”

韓家等人低頭不敢諫言。

公孫韓娓娓道出汴州城外五十里處遇刺一事,這才兵分兩路,權良護著李桓走了小路,路上不出意外,要晚他們幾日便可到達帝都!

“一群惡徒,竟敢對皇子下手,簡直無法無天!”

說罷,宗皇對指著李昂道:“老三,你立刻帶領兵馬急速迎接,沿路清剿作亂賊子,無論幕後是誰,先斬後奏,務必將你八弟給我安全的帶回來!”

未等李昂領命,公孫韓便又言道:“回聖上,八皇子臨行之際,特意吩咐卑職轉告聖上切不可大動干戈,殿下自有主張!”

宗皇覺不明其用意,幾聲咳嗽突兀的響起。

由於連夜奔波,韓丕身患風寒,到了帝都便來面聖,一直在強撐著身體。韓江雪熟知這宮中不規矩多,繁瑣的很,要求更不是想提就提的,但是父母身體凌駕一切之上。

“皇上,家父身然風寒,請陛下先安頓二老。”

宗皇一時過於在意李桓的安危,忘記這碼事。

原本是打算交給楊公公去操辦的,卻不曾料到李昂會主動自告奮勇地站出來。

“爹,交給我吧。”

宮中別院,佈局精巧,亭臺樓閣點綴其中。寒江雪很少出門,家裡的雕樑畫柱,不是常人與之攀比。

可到此處卻又不及這裡。

李昂一切安排妥當,“弟妹,這宮廷之內規矩繁多而複雜,不像你的家中那般自在隨意。八弟尚未歸來的這段時間裡,若你有任何的需求,儘可向本王提出。”

寒江雪輕輕福身道:“多謝褚王——”她說半句,後退了半步。只見李昂欲扶著她的兩臂雙手,停在了半空。

他略顯尷尬的放下手道“此刻時間還早,要不就讓本王帶弟妹熟悉一下週圍環境。”

他的言行舉止,簡直就跟剛認識李桓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般這樣的事情,都是春紅出面。

她不管李昂什麼身份,該咋說就咋說“這事就有勞褚王了,等八皇子回來,自然會帶著我家小姐四處走走的。”

李昂面色一冷。

若是換做平常,李昂必定會掌摑這不懂禮數的丫鬟。但寒江雪的丫鬟,他心中有幾分脾氣,也只能往下壓一壓。

“弟妹,在這宮廷之中,你務必要牢記,主子說話時,奴婢是絕不能插嘴的。”他不懷好意看向春紅道“明日本王會找人帶去她學學宮中規矩,怎麼當好宮中的奴婢。”

“有勞褚王了!”寒江雪心中滿是不悅,她不想過多地與這個心胸狹隘的人談下去。於是她果斷道,“褚王平日事務繁多,在這裡就不再叨擾褚王休息了!”

說罷,她拽著春紅微微躬身。

李昂冷冷一笑:“恭送本王,奴婢可是要跪下相送的。”

面對刁難,春紅能屈能伸,毫不猶豫地跪在地上“恭送,褚王!”見此,李昂雙袖隨意一甩,大踏步地離開。

等到李昂離開,春紅迅速站起身來,原本臉上的怒容更加深沉,惡狠狠地說道:“裝什麼大尾巴狼,在這兒給你得瑟個什麼勁兒!”

寒江雪對她低聲訓斥道:“還嚷嚷,不想活命了!”

春紅的臉上頓時露出一臉委屈的神情,她雙眼含淚,雙手合攏放在胸前,默默祈禱道:“李公子啊,你快點回來吧,救救我吧。”

寒江雪輕輕推了春紅道:“什麼李公子,以後記得改口叫殿下,見到他要行跪拜之禮,說話也得注意分寸,明白了嗎!”

春紅聽到這些規矩,忽然間好想回家,心中雖有苦楚,卻也只能無奈面對現實。她挽著寒江雪的胳膊說道:“小姐,不瞞你說,李——不,不,是殿下,還給我跪下過呢!”

“啊?”

春紅向寒江雪講述了在船上的那次經歷。

寒江雪對此事自然瞭解,至於李桓給春紅下跪之事她確實不知情。聽聞此事後,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她笑了。

笑著笑著,她心中又牽掛起了李桓,不由心情低落道:“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到哪裡,是否安全?”

“咦~~小姐,你是怕還沒過門就守寡了?”

“你這丫頭,就是被我慣壞 了!明天真是要來人送你學習規矩,你千萬要細心學習,不可三心二意,少說話,多學習!”

春紅一聽這話簡直要瘋了“本以為跟小姐進宮享富貴呢,沒想到卻是來受苦的。”她在韓府自由慣了,無論是老爺夫人,還是公子小姐,都將她當作家人一般,只要不太過任性,都會對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這深宮中誰能慣著她?

為防止被李昂穿小鞋,春紅央求道“小姐,明天陪春紅一起吧!”

寒江雪拿春紅沒有辦法,點頭應了下來。

“小姐,你真好!”春紅感動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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