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沈少卿突然來訪,有何要事?”遠處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遠遠就能聽到他洪亮高亢的嗓音……

“下官參見路大人,路大人的儒雅風韻下官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真氣度不凡。”沈拾一上來就是一頓誇,畢竟直接去三品官的府上問話,多少有些莽撞。

“呵呵……二駙馬太客氣了,二駙馬才是真的風流倜儻啊。”路柏正笑著坐在了堂前。

“不瞞路大人,下官此次前來確有一事。”

“沈少卿請講,所為何事?”

“昨日春宵樓發生一宗命案,死的那名監生與您家小公子乃為同窗,所以我二人才奉命前來問話。”

“來人,將白兒叫來前廳。”京兆尹路柏正衝著一旁小廝高喊一聲。

不一會兒,那路辛白便走了過來,沈拾一上下打量了一下,“確實是個小白臉,文質彬彬,一表人才。”

“小公子,你昨日人在哪裡?”沈拾一盯著他的眼睛。

“昨日我在府內一直溫習功課,即將秋闈更是絲毫不敢懈怠。”路辛白雖嘴上侃侃而談,可沈拾一卻發現他的手一直在抖,卻仍故作鎮定。

“路大人?下官可否單獨問話?”沈拾一轉身衝著路柏正行了禮。

“白兒?好好配合沈少卿,不可隱瞞。”

“是,父親。”

說罷,路柏正便起身回了後院。

沈拾一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耳邊,“昨夜行兇的那名花娘可是你的相好,春桃?”

“沈少卿慎言,我不認識什麼春桃。”路柏正音色有些顫抖,故作小聲。

“本官不會將此事告知路大人,小公子儘管放心,本官只是正常來問話。”沈拾一拍了拍的肩膀。

“你與許弘琛昨日可見過?”

“未曾,我一直在府上。”

“可你那相好為何,會與那許弘琛一同飲酒?而且,還要非禮她?”沈拾一又吹了吹茶,用餘光暼向他。

“這……這我如何得知,那春宵樓本就是接客的地方,他又不是去不得。”

“那許弘琛平日裡,糧食都捨不得多吃幾兩,竟會有閒錢去青樓喝花酒?老實交代,你昨日到底在哪兒!”沈拾一壓低了嗓音,瞪住他。

“我昨日確實在府裡,我的小廝可以證實,不信你們去問他。”路辛白嚇得臉色慘白。

沈拾一衝著許玄知使了使眼色……

“那,你與那許弘琛可交好?”

“我們只是國子監一同上課,對詩詞歌賦也略有研究,有時還會探討一些國事,並無私交。”

說罷,許玄知衝著沈拾一搖著頭,從對面走了出來。

“你近日不許離開京都半步,若有他事大理寺還要再傳你,可明白?”

“明白。”路辛白嚥了下口水,呆呆的點了點頭。

“走吧,玄知。”二人離開京兆尹府。

“你回去命人,將那春宵樓帶回來的酒菜驗一下,可有毒?那仵作驗屍估計也快結束了,我回府一趟。”

“是。”

沈拾一估摸著蕭子兮應還未下朝,身上這身袍子又悶又臭,弄得他整日不自在,只想趕快換下來。此處離二公主府不過一條街,尚且來得及。

沈拾一騎著馬很快便回了府,趕忙去了寢殿換下這一身髒衣,穿上一身黑色長袍往長廊處走著,卻與蕭子兮撞了個正著。

沈拾一以為蕭子兮離得遠沒發現他,急忙轉身掉頭想從後院溜出去。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沈少卿嗎?”

沈拾一隻好硬著頭皮向前走去,“呵呵……今日怎這麼早便下朝了啊?”

“呵……是啊,哪兒有沈少卿公務繁忙,竟都顧不上回府歇息,整夜都在那大理寺審案子,本宮這心裡可是心疼的緊呢。”蕭子兮一頓陰陽怪氣的輸出。

“呵呵……哪有哪有,那你好好歇息吧,我走了,大理寺還有案子。”沈拾一堆起笑臉側起身子,便想從她身邊過去。

蕭子兮一把抓住他的腰封,伸手上前擰住那嫩滑的腰間,“還敢回來呢?你眼裡還有沒有本宮?夜裡不回府竟都不說一句?”

“啊……你,輕點!我那是去辦案了,不是與你說了嗎!”四處都是婢女小廝,沈拾一連喊都不敢大聲。

“你不是喜歡在外面嗎?不想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今夜不許回府!”蕭子兮怒氣衝衝的看著他。

“不回就不回!鬆開,我要去大理寺辦案!”沈拾一竟也有些惱了。

蕭子兮鬆開手,使勁推了他一把,又衝他踹了一腳!氣急敗壞的往殿裡走去……

沈拾一揉著腰上了馬,嘟囔起來“不回就不回,我去沈宅,省的受氣。”

沈拾一回到大理寺時,許玄知已將一切處理妥當,“少卿,那許弘琛的胃裡存有砒霜,而且那酒壺裡被摻了大量的迷情散。”

“派人將那京兆尹府看住了,莫要讓那路辛白跑了,此案與他恐怕脫不開關係。”

“走吧,去大牢,審一審那個花娘。”沈拾一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這春桃恐怕被人當槍使了。

另一旁的蕭子兮,在二公主府生起了悶氣,連她自已都懷疑,如今自已這是怎了?就像是一個在爭風吃醋的小娘子,哪兒有素日的影子?那般威嚴清冷,令人望而生畏。

看來,無論多烈性的女子只要沾了情字,便會變得敏感脆弱……

大理寺大牢,春桃癱坐在地上,沈拾一坐在她不遠處,“本官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肯說出實情,我可對你從輕發落,罪不至死。”

“大人您說的何意,小女子聽不明白。”

“經仵作驗屍,那許弘琛的胃口留有砒霜,你可知?”

“什麼?”坐在地上的春桃一臉驚訝的看著沈拾一。

“那壺裡的迷情散可是你放進去的?你為何要這樣做?”

對面的春桃悶不做聲,沉沉的低著頭。

“你對他頭上那一擊,並不致命,而是體內的砒霜發作,要了他的命。那個人已將你捨棄,你還要包庇?”沈拾一搖著頭看著向對面的春桃。

“唉,戀愛腦從古至今就沒停過……被人騙成這樣竟還不說。”沈拾一心裡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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