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境,龍城,位於上雍州,大嬴山以北,坐立黎國北部門戶,南靠險山,北臨敵國。

雖是在兩國邊境,又是在荒涼的北境,草木稀疏,但城內卻是一派欣欣向榮,大街小巷上車水馬龍,各色商品無數,可謂是玲琅滿目,道旁兩側樓閣玉宇高立,雕樑畫棟,又各具風采。素有“塞上江南”之稱。

龍城的繁華並不是空穴來風,一方面,龍城是唯一一座與北方的北狄國開通互市的城市,兩國商人經常來此互通有無,在此建立了諸多的貿易據點,其中不乏一些北狄國的貴族權臣們。

因此,為保據點不被破壞,也為了能夠透過倒賣中原商品謀取暴利,每當有部落要攻打龍城時,他們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畢竟,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另一方面,便是龍城李家軍冠絕天下的戰力,雖只有不過三萬人,但憑藉各兵種之間相互協作,卻可戰數倍之敵。而這,不得不歸功於李家軍的統帥,驍騎將軍,李拒。

李拒,將門之後,先祖是大贏國名將之一的李平昌,尤擅騎射,早年曾擔任帝都紫荊城十萬羽林軍教頭,後因招惹權貴,被髮配漠北,奉命鎮守上雍州,舉家搬遷至龍城。

戰場之上,他驍勇善戰,先後抗擊北狄軍不下百餘次,皆得勝。一柄射日大黃弓在手,無往不中,無往不利,曾殺得左賢王連損五員部將,最後落得倉皇而逃,北狄人懼怕他,卻也敬仰他,稱其為飛將軍。

曾有詩云:

將軍天上落,才知英雄作。

引弓輕射日,蕩箭誅惡馬。

但今天,這座城卻格外的安靜,平日裡往來販賣的北狄人一個個都不見了蹤跡,街道上,門可羅雀,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城牆之上,李家軍早已登上城樓,個個神色肅穆望著遠處。

山雨欲來風滿樓,遠處天際上,浩浩蕩蕩的北狄軍隊猶如浪潮一般翻湧而來,頃刻間,一股無形的壓力縈繞在了每個守城士兵的心頭。

“老李還沒回來嗎?”城頭上,一名身穿銀甲的中年統領對著身旁計程車兵問道。

“稟將軍,屬下早已派人前去通知李將軍,應該還需幾日。”那名士兵回道。

聞言,銀甲統領眉頭緊皺,但他擔心的並不是李拒安危,而是在擔心龍城的狀況能否傳到他那。對於李拒的實力,他心知肚明,他知道即便是面對數千人圍殺,李拒也可來去如風,畢竟,他可是二境宗師,在軍中,實力僅次於衛仲卿和霍無疾兩位大將軍之下

“榮城那邊呢?”他又問道。

榮城,北平州內離龍城最近的城市,也隸屬於李拒管轄,雖說城市規模遠不及龍城,卻也是北平州一大重要軍事重鎮,城中駐有軍隊五萬,三萬輕騎,兩萬重騎,主要用於支援其他城池或是應對突發狀況。

“剛剛收到來信,榮城正在召集軍隊,預計七日後抵達。”士兵道。

聽到這個訊息,銀甲統領才稍稍有些放下心,隨後伸手示意他退下。此時的他只希望能快點,李拒也好,援兵也罷,能來一個都有希望扭轉當前的局勢。可是不知怎的,他的心裡卻總有些惴惴不安。

“媽了個巴子,這幫狗孃養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也不知道老李今天能不能趕回來,再不回來可就真回不來了。”他心裡暗暗道。

因為此時,北狄軍已經開始圍城了。他們深知,黎國人擅長守城,強攻不是明智之舉,尤其是面對這固若金湯的龍城,所以他們決定圍而攻之,打持久戰,一點一點的從內部瓦解龍城的軍隊,等到城內糧草耗盡時再一舉殲滅。

大贏山西側,白沙河畔,白家村。五百名身穿赤甲的騎兵踏馬渡河朝此地奔襲而來,一炷香後,他們在村口停下。

來者是北狄的血狼騎。

血狼騎,北狄的四大王騎之首,全軍人數一共只有不到兩千人,卻有十位統領,和一位統帥。雖然人數少,但每個都是從各個部落中的翹楚。

此外,他們身上的甲冑乃是蒼月山產的赤血金打造,不僅重量比普通的鐵甲輕,而且比之更加堅硬,最重要的是它甚至還能夠蕩散內力,阻攔罡氣,除了大宗師之外,遇到再強的武道之人,一支千人的血狼騎都可將之生擒。

但唯一的缺點就是產量低,平均每年的赤血金的產量只夠造出二十副鎧甲,可以說要想打造一支千人血狼騎,其中需要耗費數代人的心血。

“搜。”為首的一人大喊一聲,向著村子做了一個進攻的手勢。

下一刻,身後的數百人瞬間湧入村中,不多時,村中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百姓們四散奔逃,但都一個個死在了屠戮的彎刀之下,畢竟人又如何能跑得贏戰馬。

一刻鐘後,白家村村口。

“報告統領,全村一千零七十二人皆在此,未發現李拒身影。”一名士兵上前道。在他的身後是一排排堆疊如山的屍體,像垃圾一般被隨意丟在地上。鮮血流淌,浸沒了道路上的黃土,順著地勢流入了白沙河中,染紅了這條養育村子的母親河。

“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讓那小子搶先一步,傳我命令,收隊,咱們去龍城,我就不信那姓李的不回去。”為首之人命令道。

“是。”

百家村七里外的一處山丘上,一名中年男子站在山頭上。望著那被濃煙滾滾的白家村,他不自覺的雙拳緊握,緊咬牙關悲憤道:“畜牲。”

目力極好的他顯然是看到了村裡發生的慘狀,但此時的他不能過多停留,一來身後有追兵,二來前線還要禦敵,他不能置龍城數以萬計的軍民於不顧,只得繼續向著遠處奔去。

三日後,龍城。

北平州內飄起了早春的第一場雪,雖說已經過了立春,但在整個北境常有的事。大雪紛飛,裹挾著刺骨的寒風席捲而下,不由地給這戰場平添了幾分肅殺之感。

在這幾日,北狄一連發動了好幾次攻城,軍中陸續開始出現死傷,軍中也不免開始出現了軍心動搖,這讓城中的那些統領們感到有些頭疼。李將軍在時,不管戰況如何劣勢,軍隊都不失破釜沉舟的勇氣,可如今,李拒不在,龍城彷彿丟了定海神針一般,搖搖欲墜。

“這雪來的真不是時候啊。”一名守城統領感慨道。

“來人,去庫房多拿些禦寒的衣服出來,給弟兄們發去。

“是。”一人回道。

“快看那邊,有人向這邊衝過來了。”人群中有人高呼道。

那名統領尋著聲音望去,遠處北狄軍的方陣中,一點黃色的光點裹挾著游龍過江之勢在敵軍的騎兵之中橫衝直撞。

霎時間對面亂作一團,但也有一些反應過來的騎兵,提刀向他圍殺來。就在他快要被黑甲洪流淹沒時,那黃色光點猛地一亮,一道箭矢飛射而出,箭矢周圍隱隱有龍首虛影,好似龍口含箭。那些前來阻攔的騎兵,凡是接觸到的,皆死盡,那霸道無比的罡風頃刻間就把他們絞成了血沫,無論是人,馬,還是鐵衣,瞬間灰飛煙滅,有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道三四米寬,百米長的血路。

“射日大黃弓,是將軍,將軍大人他回來了。”城頭一名士兵高呼道。

見來人是李拒,那守城統領頓感詫異,趕忙命令道:

“弓箭手放箭掩護。”

“雪象軍全軍出擊,一定要把李將軍給我完完整整帶回來。”守城的統領高呼道。

命令下達後,沉重的鐵門緩緩升起,雪象軍傾巢而出,銀甲晃晃,宛若一柄利劍向著北狄的黑甲洪流刺去,頃刻間便將敵軍陣型撕開了一道口子。

一柱香後,城門再度落下,此時的李拒也已重新站到了城牆之上。

因為圍城後的兵力不集中且事發突然,再加之雪象軍銳不可當的實力,眾人很輕易地便完成了接應並且還讓北狄白白損失了數千兵力。

“將軍,將軍回來了。”

“有將軍在一定可以帶領我等擊潰敵軍。”

“那是,我猜不出三日,敵人便會落荒而逃。”

聽著眾人的吹捧與期待,李拒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遠處的一支約莫八百人的紅甲騎兵面露愁容。

八百血狼騎,北狄國一半的核心力量皆齊聚於此。且先不說那二十萬的騎兵,如果硬碰硬的話,單單這八百人便可以把除雪象軍外的所有李家軍全數剿滅,所以,如果想要謀求一線生機的話,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等待援軍的到來......

大嬴山東南側,距龍城一千四百里,榮城,城主府中。一名身著黑色便裝的青年男子坐在正堂之上,一隻腳踩著太師椅,一手玩弄著漢白玉扳指,側目斜視著地上趴著的低矮胖子,不緊不慢的說道:“羅知府,羅大人,知道餘此次為何而來嗎?”

“小人不敢,小人...不知。”羅浩顫聲道,趴著的身子又蜷縮了幾分,恨不得把頭埋到地裡去。

青年微微一笑,緩緩起身朝他走去,說道:“羅浩,當年之事你也有參與,你心裡清楚得很,命人剿我私軍,告我謀反,害我險些大業未成...我不怪你,羅浩,你只不過是個棋子,是死是活對我來說意義不大,但是李拒必須得死。”

羅浩:“可是,龍城的百姓...”

“與我何干,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許久,錯過這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時,你能理解我的那種煎熬嗎?”青年面色略顯瘋狂,但下一刻又恢復如初,走到他的身邊俯身摸著他的腦袋,微微一笑道。

“羅浩啊,我那個位子,看似風光無限,實則稍有差池便是千夫所指。我也理解你,這些年跟著他走南闖北,也算是交情頗深,但是別忘了,你的妻兒還在紫荊城,只要一聲令下,我有的是辦法讓她們消失。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小人..知道...”

北平州,鹿野城,林府。一名太監站在臺階上用著尖銳的嗓音高聲道:“諸位,可還有什麼意見?”

一人作揖上前道:“葉公公,這恐有些不妥啊,我...”

話未說完那人瞬間人首落地,眾人見狀嚇得連連後退,幾位夫人更是被嚇得花容失色,摔倒在地。

太監掏掏耳朵“年紀大了,總是有些耳背,咱家再問一遍,諸位,可還有什麼意見?”

眾人:“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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