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後,陳初元

“老李,已經十五日了,莫說榮城,就是那鹿野的援軍都能趕來了,可現在,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軍營裡已經揭不開鍋了,再這樣下去,不等敵軍打進來,我們一個個都得被活活餓死。”銀甲統領憤憤道。

早在數月前,北狄人突然加大了對糧食,草料收購,聲稱今年草場產量低下,過冬糧草不足,願意以高出市場五成的價格購買。不少商販一時間聞風而動,感覺嗅到了商機,紛紛售賣自家的存糧,售空之後,又跑去附近的村子,用高於市場兩成的價格收購然後再倒賣,賺的盆滿缽滿。

隨著糧食的收購愈演愈烈,李拒隱隱感不安,下令禁止糧草外售,但聽者甚少,暗地裡依然做著非法交易,致使糧草流失嚴重,到今天竟不足以支撐一個月。

李拒眉頭緊鎖,望著遠方如墨的天地和那令人窒息的黑甲洪流不由得出了神,任憑風雪劃過臉頰他也巋然不動,半響後,他轉過身登上閣樓,對著城內下達了一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命令,出城迎戰。

一時間,城中幾大軍營聞聲而動,從北門湧出,呈四方矩陣排開,李拒立於陣前,身旁跟著先前的銀甲統領。

北狄處也逐漸收攏起了包圍圈,不久便與之正面而對,三十萬匹戰馬在遠方蓄勢待發,八百血狼騎列陣正中,一抹血色令人窒息。

一時間,天地寂靜,耳畔唯聞北風呼嘯,綠野蒼茫,細雪竟映得此間無光。

北狄軍營中,一名身穿赤甲的男子坐在督戰臺上望著遠處戲謔地自言自語道:“呵,有趣,明知必死無疑還要殊死搏鬥,李拒啊李拒,是該說你勇武呢還是愚蠢呢。”

“咚,咚,咚咚咚咚”

城頭鼓聲響起打破了這番寧靜。那男子率先從腰間抽出彎刀,下令全軍出擊

二十萬的黑甲鐵騎裹挾雷霆之勢向龍城撲來,紛至沓來的馬蹄聲震耳欲聾,宛若平地驚雷般迴盪整個草原。鐵蹄所過之處塵雪飛揚,竟形成了小型沙暴。

見敵軍來勢洶洶,李拒深吸一口氣,大喝道:

“李家軍的將士們,我知爾等悍不畏死,而如今敵眾我寡,北狄人要犯我疆土,毀我家園,我們應該怎麼辦?”

眾人:“要他死,要他死,要他死。”

“哈哈哈,好。”李拒笑道。

說完李拒拿起身旁的射日大黃弓,從背後的箭袋裡抽出一支通體黑色的箭搭在弓上,然後運轉全身氣力將其拉至圓滿,瞄準遠方一箭射出。

與先前破陣入城時的招式不同,這一箭的殺傷範圍十分狹小,和普通箭矢無異,唯一不同的是它十分快,快到匪夷所思。

僅僅一個呼吸的功夫便橫跨數千米飛射到北狄軍的督戰臺上,若非赤甲男子躲得快,這一箭就要從他眉心貫穿而去了。

“好你個李拒,竟敢挑釁本王,本王定要斬了你。”赤甲男子氣憤道。

看著遠處他狼狽逃竄,火冒三丈的樣子,李拒輕蔑一笑,拉起馬首高聲道:“眾將士聽令,隨我迎敵。”

眾人:“殺.....”

.......

元徵九年春,狄人舉兵攻城,拒領三萬九千軍戰數倍之騎,死戰不退,終不敵。

夜,城破,狄人進城擄掠,燒殺搶奪,霎時,城內火光接天,哀嚎遍野。

其中有幸存者,狄人驅之如牛羊,趕之若牲畜,縛手並列而行,押至北門處,各部分之以作奴。

此戰過後,再無胡馬難渡贏山之說......

翌日清晨,大嬴山脈以北,一席青衫御劍而過,此人名為陳禮舟,清一劍派持劍堂長老,道號天權。

“嗯?這是?”

陳禮舟在路上用靈識探路時,在遠處發現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小生命。

隨著他的靠近,竟發現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童孩,身著一件泥濘的白狼裘,躺在一個小山坡下,被一層細雪覆蓋。

陳禮舟飛身而下,來到他身旁粗略的打量了一番後,目光停在了他腰間白田玉上,嘴裡喃喃道:

“李家的小公子......”

一瞬間他便明白了一切。昨夜他親眼目睹了龍城的慘狀,即使是身處在千米高空之中也是看得那樣清楚,聽得那般真切。

其實,以他的實力自可前去相助,但這座城,或者說是這一戰牽扯了太多因果,饒是他也不能隨意出手干涉。

“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既然你我有緣,那便隨我走吧。”

陳禮舟低下身子,伸手拂去了他身上的積雪,正欲將他抱起之時,雙手頓感一沉。驚歎道:

“這孩子,根骨竟如此之重,倒真是虎父無犬子。

如若..……罷了,一切還是等他醒來再做定奪吧。

三日後,幽雲州的一間破廟中,一團篝火熊熊燃燒著。

陳禮舟在一旁研讀經書,不時的往篝火中增添薪柴,而那名他從中救下的孩子正靜靜的睡在他一旁的草垛上。

突然,只聽一聲輕哼,陳禮舟放下了手中的經書向身旁的孩童看去。

只見那孩童緩緩睜開雙眼,雙手艱難地支撐起身,陳禮舟見狀趕忙用手將他扶起。

兩人相視一眼,旋即,那孩童用略帶虛弱的語氣問道:“你...是誰?”

陳禮舟收回右手伏在右膝之上,回道:“我名陳禮舟,清一劍派執劍堂長老,三日前,我在雪地之中發現你,便順手救下,帶至此處。”

“你呢,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我叫...”那孩子只覺大腦一陣混亂,雙手緊貼在頭腦兩側,想要努力想起什麼,卻又只感到一片空白。

見他如此異樣,陳禮舟不禁感到一絲詫異,隨後又問道:“那你可還記得你的父母親人?”

“父母?...親人?...嗯...嗯...”

見那孩子依舊回答不上來,陳禮舟猜測,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使得他出現了記憶缺失。

陳禮舟將他的雙手緩緩放下,輕輕的撫了撫他的頭,說道:“想不起來…也好。”

對於這個陌生人突如其來的關切,那孩子沒有抗拒,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沉默片刻,陳禮舟開口問道:“你...可願拜我為師?”。

“拜師?”那孩童疑惑地歪了歪頭。

“不錯,入我太清峰修習道法。”說著陳禮舟運轉真氣將篝火中的火焰抽入掌心,輕輕捏滅。

“但,此行或有風險,你若不願,我也會為你尋一處好人家,一切都由你而定。”

對於一個七歲的孩童來說哪見過這番場景,全然不在意陳禮舟後面說的“風險”二字,便連連答應了下來。

“願意,願意。”他兩眼放光回道。

“既如此,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門下弟子。在你想起你的身世之前你便隨我姓吧,就叫陳...初元,如何?”

“陳初元,陳初元,我叫...陳..初元...”說完,他虛弱地向後倒去。

見狀陳禮舟趕忙扶住他,發現他只是昏迷,輕輕鬆了口氣,生怕剛才會是他迴光返照。

“呼,萬幸,萬幸。”說著,他把小初元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看了他稚嫩的小臉龐,不由得笑了,或許是因為多了師傅這一層關係。

“真好啊,看來小皛又能有個玩伴了。”

一想到小皛,陳禮舟不禁的又回憶起了八年前的那個晚上,小皛(xiao)剛出生,他們夫妻二人給她取名字的時候。

“既然在姓上我爭不過你,那我就要把名子裡面都塞滿白,就叫……陳皛(xiao)白。

“好,好,一切都依你。”

“嘿嘿,皛白,皛白圓又白,就像月亮放光彩。”

懷裡的皛白突然笑出了聲,好像在說,她喜歡這個名字。

聽著她們娘倆的嬉笑聲,陳禮舟向窗外的月亮看去,自言道,你們…都是我的月亮。

“跟個孩子一樣。”想到這,他不由得輕輕一笑,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熟睡的陳初元,然後又靜靜地看起了手中的經書。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盡也:其為物不貳,則其生物不測。

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

今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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