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藝娜和哥哥並排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李藝娜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地毯。
久違的兄妹共處時光，李藝娜和哥哥緊挨著，她能清晰得感受到他的體溫。
“最近有什麼好看的電影，一起看看電影吧。”李藝澤拿起了遙控板，開啟了電視。
“你最近還在玩最後生還者嗎？”李藝娜問。
那是他們兄妹倆少有的共同喜歡的遊戲。
“很久沒玩了，後面的劇情太搞心態了……”李藝澤想起女主艾莉因為復仇備受煎熬的樣子，痛苦地搖了搖頭。
“我最近沒事就會開啟玩一下，你知道的，我很喜歡艾莉。”李藝娜說。
“真奇怪，我一直沒有問過你，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她？”
“因為她身上有一種自我毀滅的氣質，你不覺得嗎？她想要毀滅自已，但她自已意識不到，她不僅是為了幫喬爾報仇，她身上有在末世裡倖存的絕望和迷茫。再加上，她太帥了，她的身材，她的髮型和她那張臉，總之我都喜歡。真喜歡艾莉是真實的。”李藝娜說著說著彷彿陷入了。
“你還說你不理解追星的人，你現在該照照鏡子，看看你的樣子。”李藝澤說。
“行吧，有一點點理解，只能說。”李藝娜也不反駁。
她沒有以前那麼反感了，以前每次孫淼提到哪個愛豆很帥，哪個愛豆很牛的時候，她都嗤之以鼻。
“有病吧，一天到晚犯花痴？”
“這個叫精神救贖，你不懂。”孫淼每次都會這樣回答。
“救了你什麼？”
“把我從枯燥平淡的生活裡解救出來了呀，看著他們閃閃發光，就會超級心動，難過的時候看他們的直播，聽他們的歌，就會覺得很溫暖，感覺就像有人在陪你一起成長一樣。”孫淼緩緩得說著，眼神裡透出欣喜和愛意。
“但我真的不能理解男人化妝，照鏡子，太油膩了。”李藝娜似乎有些懂孫淼的心境，但牴觸的心始終在排斥熒幕裡那些過於完美的樣子。
“我也不喜歡，但這個也要分人的，有些人是真的油膩，自我陶醉，但有些人僅僅是職業需求，他們如果不愛惜自已的面板，不在乎自已的樣子，一上鏡，臉上坑坑窪窪的，觀眾看著也會很難受啊，這是對觀眾最基本的尊重。”孫淼說。
“好吧。”李藝娜說。
“我聽孫淼說，男愛豆一般都很注重自已的臉，你如果真的要回歸的話，你不好好弄弄你的臉？”李藝娜看著李藝澤的臉說道。
因為長期不出門，不照射陽光，李藝澤的面板呈現一種病態的慘白，因為不規律的飲食和睡眠，臉也有點腫。
“要弄啊，打算這幾天去趟面板科，確實面板變差了，很久沒捯飭了。”李藝澤摸了摸自已的下巴，鬍子也長了。
“雖然吧，我不能理解你對於音樂夢想的執著，那是我不能理解的慾望，但看著你變好，變得有動力，我還是挺開心的。”李藝娜彆扭得說出了心裡話。
李藝澤手腕的傷口依然很明顯，那是他第一次決定放棄生命的痕跡，看著那個傷疤，李藝娜就會想起那股刺鼻的鐵鏽味。
李藝澤似乎感受到了李藝娜的視線，他把袖子往下扯了扯。
“我決定去買塊表，或者買根手鍊之類的，遮一下。”李藝澤說。
“可以啊。”李藝娜露出了自已的手腕，那是一根細細的藍色手繩。
“這個手繩挺好看的，可惜太細了，有沒有粗一點的啊？”李藝澤覺得手繩有點眼熟，但也不知道在哪兒看見過。
“不知道，我問問，這個是孫淼送的。她買了好幾根各種顏色的，說是她愛豆的同款，送了我一根，我覺得挺好看的，就一直戴著，質量還不錯，洗澡戴著，回頭也不會有味道。強推。”李藝娜說。
“行，你幫我問問什麼牌子。”李藝澤笑著說。
那天晚上，李藝澤和李藝娜一起重看了死亡詩社，兩人各自因為不同的點再次被打動了。
李藝娜回想起了第一次和哥哥看這部電影的場景，那時的哥哥看完很興奮，大聲說著“對，人生就是要這樣，我們必須要去追求那些看起來不重要的東西，吃喝拉撒穩定的生活不是人生的全部，夢想才是，oh captain，my captain. 我要按照自已的信條活著。”
此刻眼前的哥哥，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他似乎更高大了，面容也成熟了，但某一部分的他好像被時光吸掉了，他看完死亡詩社依然會喊oh captain，my captain，但不一樣了，有些東西不見了，李藝娜說不上，但她覺得悲傷。
她摸了摸哥哥手腕上鼓起來的一根紋路，應該很痛吧，那麼多血。
“沒事啦，都過去了，我認識的一個哥哥，叫崔至赫，他也喜歡這樣，經常把自已弄傷，但他很聰明，他會包紮，還會把傷口偽裝成事故造成的，沒人知道他喜歡自殘。”李藝澤想安慰李藝娜，雖然李藝娜沒說，但他知道，那次是把她嚇慘了。
那是她第一次很直觀地感受到她又要再一次失去至親了，那種天都要塌下來的感覺，她再也不能經歷第二遍了，她會瘋掉。
“這種發洩方式很常見，外界失控的時候，只有自已的身體是唯一能夠支配的。所以總要做點什麼。”
“還合理了是吧？還覺得那個誰，什麼至赫，聰明？”李藝娜氣憤得說。
“沒有，不是這個意思。”李藝澤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可能怎麼說聽起來都很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