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病房外,我壓抑著內心的悲傷,隔著玻璃,看著床上那個披著白紗布,分辨不出容貌的陌生男人,他的手纖細修長,手腕部只有殘存的血跡,沒有扎頭髮的橡皮筋。

如果不是他,全身插滿管子,胃管、呼吸機管、尿管、吊瓶管……,我一定將他從床上拉起,問問他究竟是誰!

醫生髮給我的費用清單上,赫然寫著我父親的名字:陸家豪,男,54歲。

可是我的內心耿耿於懷,甚至對床上的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十分牴觸。

當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那個,姍姍來遲又不省心的母親時。

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呆滯,接著母親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搖了搖頭“這世上哪有你這種孩子,居然咒自己的父親死!”

呵呵,不管我如何試圖說服母親,甚至掏出手機,將昨天網上的截圖,擺在她面前,不斷地來證明這個男人絕不可能是我父親時。

我的母親好像著了魔一般,認定躺在ICU的病床上,包紮得像木乃伊一樣,嚴嚴實實的男人,就是我父親。

正當我和母親在醫院的走廊裡,爭執不下時,母親左顧右盼偷偷地將我拉至一邊,悄悄告訴我,一個半死不活著的父親比一個死透了的父親,更有價值。

這簡直是顛覆我的三觀,父親長年開計程車,確實買了多份保險,而我母親沉迷賭博,也確實欠了很多負債,可要靠騙保抵債這方法,未免也太荒謬了。

母親見我冥頑不靈,便惡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本就緊張的母女關係,更是徹底坍塌了。

接著母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拉著主治醫生,護士出來,當面控訴我,給我冠上一頂不孝的帽子後,忍無可忍的我,逃離了醫院。

每次我父母喋喋不休地爭吵時,讓我在家實在待不下去,便約上倆同學,一起去我們鳳陽當地最大的娛樂城金碧夜總會消遣,每晚都會有一些非常有創意的表演欣賞。

比如舞蹈,唱歌,雜技等等,那裡的氣氛,經常讓情緒低落的我,感到愉悅和放鬆。

此刻,林小諾和張唯一他們二人正趴在酒臺上,一邊看錶演一邊幫我出謀劃策,找出醫院救治病人時,為什麼會將兩人的身份搞錯?

我從手機網頁上反覆觀察,從現場的照片和媒體的報道上來看,他們應該是司機和乘客的關係。

兩個人都是從父親的那輛計程車上抬下來的,在經歷了爆炸後,顏面部及身體面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損,難道僅憑身上殘存的資訊判斷身份嗎?

突然,林小諾眉頭微蹙,一邊喝著雞尾酒,一邊伸手搭在我肩膀上,幫我出著主意:“梓萱,現在醫療技術那麼發達,你可以將計就計,為表孝心主動要求給你父親獻血,醫生一查你倆血型不匹配,就知道你們不是親生父女了。”

張唯一正欣賞著音樂,撲哧一聲笑道:“小諾,好歹你也是個大學生,按照血型遺傳規律,父親為B型血,也要結合母親的血型,才能大致判斷下一代可能的血型,所以單從血型是不能判斷血緣關係的。”

林小諾翻了翻白眼“既然你成績那麼好!怎麼也跟我一樣,上了一所上不了檯面的三流大學呢?”

“關你什麼事!我樂意!”張唯一臉上瞬間一陣紅一陣白,倔強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也很奇怪,他當年明明是有機會考上重點大學,可偏偏在高考中失手,最後選擇了和我同一所藝術大學。

張唯一無奈地喝了一口酒,故意轉移了話題。

“梓萱,你不是說你母親到處欠了賭債嗎?連你爸爸平時都躲著她,你乾脆來個釜底抽薪,把他的醫藥費停掉,看你母親怎麼搞到錢維持ICU的治療費用。”

“嗯!謝謝你們倆給我提供的好建議!我知道怎麼做了。”

為了避免他們倆又開始針尖對麥芒,沒完沒了的爭鬥,我乾脆拉著林小諾直接步入舞池。

在這個喧囂的城市裡,能治癒我一個藝術生的,也許只有燈光和音樂。

正當我和林小諾,在那五光十色聚光燈下,與以往一樣,翩翩起舞時,我卻難以集中精力,總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傷中。

可今天與以往不同的是,我身邊突然聚集了幾個西裝革履表情嚴肅的男人,他們並沒有對我的身體表現出垂涎三尺。

反而是,震懾住了那些形形色色想靠近我的男人。

“陸梓萱小姐,你母親叫你立刻回家!”

就在我以為是錯覺時,他們突然出手架起我,不管我如何嘶吼,讓他們放開,他們都恍若未聞,強行將我帶出了舞池。

在一片混亂中,我看見張唯一不顧危險,追上來想阻止他們,卻被兩個彪形大漢攔截住,一拳打得他鼻血直流。

而林小諾更是嚇得呆若木雞,不知所措。

就這樣,我被強行地押送著,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車子隨即飛馳而去。

我惶恐不安地看向窗外,只見高樓大廈在夜色中迅速倒退,我越發的不安起來。

這時坐在我身邊的一個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塑膠袋對準了我的頭,直接罩了上來,嚇得我拼命掙扎,只覺腦袋天旋地轉。

“陸小姐,形式作逼,你配合一下,馬上就到了。”

被他這一安撫,我反而冷靜下來,腦海裡浮現出手術室門外,那拄著柺杖,穿著舊式唐裝的老頭,蒼老而兇狠的眼神看著我……讓我不寒而慄的感覺,明明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為何卻有一種仇視感?

能讓我那不省心的母親,用這種粗暴方式叫我回去的,除了她那些債主,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

可是沒了父親的照顧,我的零花錢捉襟見肘,更是難以支付龐大的醫療費用,更別提幫母親還賭債了。

“你們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就報警了!”我雖然一路上大聲嚷嚷著,但好像絲毫不起震懾作用。

只是短短不到半小時的車程,我卻感覺像度過了幾個世紀,我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裡,也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情,總之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車子最終停了下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拉扯下車,我頭上的黑色塑膠袋也被摘了下來。

我被人顫顫巍巍地推進一橦歐式別墅裡,佈置得富麗堂皇,一排排珍貴的油畫掛在牆上,精緻的雕刻家私,盡顯奢華。

讓我倍感陌生和不安時,母親突然迎了上來,打扮得像個爆發戶一般,臃腫華貴,輕輕拉著我的手笑得十分詭異,讓我不禁起了戒備之心。

“萱萱,你父親醒了,出院了。”

啥,那一瞬間,我被這個訊息徹底震驚到了。

因為今天上午他還躺在ICU的病床上,電子儀器滴答作響,專家們和護士還在討論他的病情,我還計劃著準備給他獻血,以表‘孝心’。

晚上居然就清醒了過來,而且出院了,這是貓妖嗎?生命力如此頑強。

“我不知道你在開什麼玩笑!”我雖然很震驚,但嘴上還是保持著冷靜。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

她母親拉著我的手,坐在那柔軟的真皮沙發上,跟我解釋‘父親’ 是強行出院的,需要靜養,不能被打擾,剛好交通事故方,為了補償我們母女,送了我們倆這一套別墅給父親療傷。

同時母親說‘父親’需要絕對的靜養,除了醫護人員,拒絕一切探視和打擾,其中也包括我。

我彷彿置身於一個夢境之中,又覺得這一切難以置信。

令我驚訝和不可思議的是,我居然查到了父親計程車上乘客的身份,居然是赫赫有名的盛虹集團的總經理許見薪。

呵呵,這是什麼狀況?難道我的父親死於情殺?許總撞死了我父親,直接包養我母親做情人,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不敢公開這段醜聞,怕輿論的譴責,引起盛虹集團的股市波動,所以調換了身份。

可是新聞上,資料上都顯示許見薪是一位二十八歲,年輕有為的企業家,成功的地產商人。

我看著母親趙雅如臉色發黃,皺紋凸顯,都已經是46歲中年婦女,與那別野裡那幾個保姆比,完全沒有任何優勢。

許總更是不符合一個道德敗壞的“情夫”的形象。

一名保姆將我安置在二樓的一間小房間裡,應該也是下人房。

她走時再三交代,嚴令禁止我,隨意走動,更不許踏入三樓探視‘父親’。

第二天,我們母女上學外出,都有私人專車接送。

為了緩解我的愧疚與思念,我偷偷地買了很多祭品,在我父親經常去釣魚,的河邊焚燒祭拜他。

也不斷的在心裡籌劃著,如何讓傷害我父親的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從那以後,我的銀行卡里,每個月的生活費,從來沒有低於五位數,像泉水一樣源源不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我猜是三樓那位神秘的‘父親’想以此來堵住我的嘴。

我以為日子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直到一個月後,班主任謝老師把我,叫到他辦公室,斥責我這一個月來逃課5次,不遵守課堂紀律。

並且說要對我進行一次家訪,也就是見家長。

呵呵,我連家都沒了,怎麼訪,那老破小的屋子裡,除了父親的遺物和回憶,其他的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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