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相貌好的,對我好的,只是女兒覺得世間再沒有男子像父親這般呵護我了。”孟璇想也不想的回答,最近習慣了嘴甜,拍馬屁的話簡直張口就來,手到擒來,易如反掌啊!

這話倒是取悅了王猛,他大笑了幾聲,顯得滿意極了:“那遇兒願意追隨的夫家是什麼樣的?”

孟璇這下才真正的思索了會,倘若按照自已的標準,那就是:“家財萬貫的。”

話一出,原本高興的夫婦兩瞬間斂了神色,對視了一眼,王賀氏教誨道:“怎能如此迂腐,女子託付終生可不比那朝堂議政容易 ,一要考量君子品行,二要探看家世宗族,三要深謀才華仕途。貪慕錢財未必好,家中沒點實權容易被人踩在腳底。”

孟璇才反應過來,商人在古時地位比較低,雖是錢財傍身,卻處處受制,辦事不靈。

見女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王猛才忐忑地問道:“遇兒可願久居深宮?”既然不嫁商人,那比宰相還有錢還有權的自然是皇室了。

啥?入宮當妃子嗎?孟璇極力的搖著頭:“與無數女子共侍一夫,一生圍困高牆,高處不勝寒,女兒做不到!”

見她如此駁斥,王猛也放下心來,美滋滋道:“父母怎捨得遇兒?你不願自是好的,為父自有辦法。”他心裡清楚,今日入宮赴宴,聖上真正的深意是為太子選立儲妃,他官居高位,女兒又適齡,只怕......

孟璇今日分外高興,不時地掀開簾子探看,一時也不覺得暈車。宮殿巍峨聳立,青石磚鋪的平整,一眼望去只覺大而空曠,甚至看不到圍著的宮牆。入宮便不能再乘馬車,有內侍引路,不少朝臣攜著家眷趕往大內,王猛似乎人緣很好,時不時有官員走近問候,順帶誇誇孟璇,果然是自古就有的客套。

孟璇努力分辨著每個過來招呼的人,記住職位和臉,父母熱絡地與人攀談,就把兩家小姐擠在一起讓她們各自相處。那小美人卻板著臉一句話也不和孟璇說,她只好厚著臉問道:“妹妹怎麼稱呼啊?”

只見她冷笑:“我比你年長竟還叫我妹妹?”

見她那般神色,孟璇乖乖閉了嘴,可能王珺遇之前惹過她。遠處又跑來個姑娘喊著:“青雲姐姐!”

奧~司空大夫(又名御史大夫)柳疆之女,柳青雲。

那兩人很快抱在一起,嬉笑打鬧,笑靨如花,孟璇真是驚了,那剛剛板著臉的是誰?她們自顧自地聊著,把孟璇忘在腦後,期間柳司空多次轉頭眼神警告,柳青雲完全視若無睹。

“青雲姐姐今日打扮甚好,必定能得太子殿下歡心!”那姑娘笑眯眯地說著。

柳青雲若有若無地瞄了孟璇一眼,笑道:“不得胡說,你我家世到底不如王妹妹顯赫,恐怕太子殿下更加青睞妹妹吧。”雖然柳疆也官居一品,到底不如王猛在聖上面前得臉。

這又得說到多年前的一起醜聞,氐族權貴樊世因不滿王猛諫言壓制貴族,便與他爭鋒相對,在朝堂上出言不遜,聖上便對樊世說想要楊璧做駙馬,樊世勃然大怒,竟指著聖上的鼻子嚷罵,那楊璧是他家早訂下的女婿。王猛便說他心中無主,不尊上下,擾亂朝綱。樊世心急,揚言要將王猛殺了,當下就動起手來。朝中一片混亂,聖上便下令將樊世當場杖殺,其中還不乏為樊世聲討的權貴指責王猛,聖上也一律施以鞭刑。自此,朝中便靜下聲來,王猛也從京兆尹直接擢升為宰相,再無人敢作對。

想到這,柳青雲便斂下神色,暗道定不能讓王珺遇搶了先。

“呵,”柳青雲身邊的姑娘上下掃視她,周圍人雜,只好嘀咕道:“家世再好,樣貌才情卻不能匹敵,太子殿下怎會瞧得上如此粗陋之人。”

柳青雲卻明白,宰相千金就算是個傻子殿下也能瞧得上。如今他初入朝堂理事,正為自已充盈羽翼,恰恰需要龐大的勢力,而王猛在朝中的地位及為人,想要拉攏他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結親。

吉祥悄聲給孟璇解釋,那拍柳青雲馬屁的是司空中丞之女孫嶽秋,也就是說她們二位的父親是上下級的關係。孟璇明白這層貓膩後便懶得理她們了,她們討論的話題自已也不感興趣,聽它作甚。

宮殿眾多,雖然宏偉龐大自帶威嚴,離得遠了卻瞧不清上面的牌匾,其實相差無幾,還容易辨不清方向,一干人終於走到正殿前,朝臣紛紛下跪。而像孟璇這種女眷,或者身無官職的男丁羅列在百米開外跪著,等著時辰一到,給聖上磕了響頭,祝了賀詞才會入席。

人數眾多,宴飲便設在殿外,雖然還是早上,太陽已然灑向人間,暖洋洋的讓人瞧不清周圍。王猛官居高位,席位靠前一些,皇帝在高臺上坐著,只可惜太陽刺眼,孟璇瞅不見聖上真容。而低處離得近的就是皇室宗族了,不遠處有個皇室打扮的男子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已,他的錦袍上附有祥龍刺繡,孟璇便能猜到他的身份,她也平靜地回視過去。

王猛察覺到,便冷不丁地咳了咳,提醒她:“不要亂瞧。”

她也乖覺地低下頭不再去看,果盤膳食上齊了,儀式也舉行完畢,場合便不復適才那般嚴肅。舞女在中央場地起舞,賓客們也能適當走動了,不一會一對父子走在他們面前。

“王相國。”

王猛瞧見他們起身作揖,接著就哈哈大笑:“呂兄,別來無恙啊!”

呂婆樓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看向孟璇,笑道:“遇兒身體可好些了?”

孟璇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到王猛對此人的態度中帶有尊敬,帶有親切。她便以恭順的小輩身份回答:“有勞伯伯掛念,身體已無大礙。”

剛說完這話,邊上一直站著的威猛大漢突然嗤笑一聲,一時間所有目光都看向他。呂婆樓捅了下自家兒子的腹部,訓道:“光兒,不得無禮。”

孟璇疑惑地望向叫呂光的男人,看起來和她年紀差不多大,但身形高大威猛,是個習武之人,臉被曬的黑黝黝的,像個大塊巧克力。呂光挑釁地看著她,嘴型說道:“裝什麼裝。”

呂婆樓還想再訓,王猛急忙攔住笑道:“他們二人從小便如此相處,你竟還沒習慣?”接著又給父子二人解釋道:“躺了半年,身體是見好了,可又得了失憶症,於人於物都忘卻了。遇兒剛醒時,都不能言語,連父母都不知道如何稱呼。”說罷神色竟有幾分黯然,許是傷心,從小寵到大的女兒,一場病過後竟忘了自已。

呂光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呂婆樓也不禁露出驚異地眼神:“我還道轉了性了,從未見過遇兒如此裝束。”

王猛捋著鬍鬚大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呂兄向來喜歡女子嫻雅淑德,如今遇兒這般倒也合你的眼光。”

孟璇尷尬地笑了笑,呂光湊在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問道:“真失憶了?莫不是裝的吧?”

孟璇朝他翻了個白眼,想把他推遠點,卻推不動,只摸到兩塊梆硬的胸肌,只好言語回懟:“為何要裝?你見不得人?”

呂光直起身子嚷道:“爹,你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呂婆樓氣的哆嗦,每根鬍鬚都在顫抖,卻又極力壓著聲音訓斥:“混賬東西!這種話能亂說麼!”

王猛趕緊攬著呂婆樓轉向別處議論政事,兩孩子一來二去的,遇兒不直接暴露性子了?潑辣樣可不能叫呂兄看到,呂兄喜歡文靜的兒媳婦。

呂光看見兩個爹爹走遠了,更加放肆,敏捷地拉起孟璇扳手腕,結果一扳就倒,還把孟璇的筋扭了。大拳頭都快呼在她臉上了,也不見她有反抗,只抱著手臂嗷嗷叫喚。

吉祥一邊給自家小姐揉捏筋骨,一邊兇呂光:“呂將軍手下留情,我家小姐當真不如往日!”

呂光尷尬地撓了撓頭,立在一旁像個無措的孩子。

彼時斜對面的太子將剛才的情景看在眼裡,本想過去扯扯皮,結果周身圍繞著的都是世家大小姐,無法脫身只好作罷。

終於平靜了,呂光和她並排坐在一起,不遠處地兩家爹爹不知道激烈地談論著什麼。

“吵架了?”孟璇揚揚下巴。

呂光好似習慣了:“沒,多半又是政見不和。”

好大的格局啊,事業上針鋒相對,生活裡如膠似漆,哈哈哈這麼形容有點抽象。孟璇好奇道:“你爹和我父親怎麼相識的?”

“我說不太合適,讓豬妹講吧。”呂光表情略顯得意。

“主公出身寒微,尚未出山之前只是一介寒門書生,因得了呂大人的恩遇,被舉薦給聖上,從而成就了當今宰相。”吉祥不卑不亢地講道,孟璇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呂光跳腳:“喂?就完了?”

吉祥又面無表情地說道:“呂大人是王家的恩人。”見呂光滿意地點了點頭,補充道:“但呂將軍不是。”

呂光:!!!!氣死了

孟璇插嘴道:“她不叫豬妹了,以後叫吉祥。”

呂光神色疑惑,正欲說什麼。就見兩位爹爹指著對方的鼻子叫囂,然後雙雙走向聖上所在的位置,他立馬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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