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地攤上出了亂
正值初夏，天亮得早。
姜月記掛著攤位上的生意，天還矇矇亮就起來了。
她如往常一樣，先去院子裡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漱了口，洗了臉，就見姜月福從房間出來。
“阿福，說了多少遍了，以後不用早起給我做早飯。”
“誒，今天可不是為了你。”
“不是為我？那還有誰？難道是阿布今天過來，還是胡萊？”姜月疑惑道。
“就他倆？來了也不給他倆做。”
姜月：“.……”
“是你昨天帶回來的小姑娘。”
“她？”姜月一臉詫異，“她居然沒跑。”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姜月丟下一句話，就回了房間。
等姜月再次出來，就瞧見小女孩遠遠的站在角落。眼裡已卸下防備，反而多了些羞愧。
姜月福端著一盤包子出來，“過來坐吧。”
小女孩沒有動身，姜月福卻直接將她拉到桌前坐下，拿了個包子遞給她，說：“趁熱，快吃！”
小女孩糾結了會，還是默默的將包子送進嘴裡。
姜月福又給她盛了碗小米粥，“喝點粥，別噎著。”
小女孩喝了口粥，姜月福又笑著，把幾碟小菜往小女孩身邊推了推，“來，嚐嚐，這些可都是老頭子自個兒醃的鹹菜，看味道如何。”
小女孩猶豫半會，還是夾了片酸黃瓜放進嘴裡，咀嚼著說道：“好吃。”
見姜月福在小女孩面前忙前忙後，姜月也沒說什麼，而是自已動手給姜月福和自已盛了碗粥，自顧著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姜月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叫什麼名字？”
“小豆芽。”小女孩毫無防備的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自已嘴快，又有些懊惱。
“嗯，這名字倒是挺貼切的。”
姜月斜眼看了她一眼，“看你，瘦得確實跟個豆芽似的。”
姜月福打斷道：“丫頭，怎麼講話呢。還說人家，你剛被撿回來的時候，還枯得跟個乾草似的的呢。”
“誒，阿福，她才在這住了一晚，你就幫著她說話。當初你把我撿回來的時候，可沒對我這麼好過。”
“人家現在可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自然要護著些。不像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跟她比。”
居然說自已一大把年紀，在現代，年過三十的都還稱自已是小孩呢。
姜月不滿，小聲辯解道：“我也還是個孩子。”
“你說什麼？你還是個孩子？外面像你這麼大的，都是好幾個孩子的母親了，你還是個孩子，有臉說得出口。”
姜月白了一眼，心道：“跟你這種老古董說不上來。”
便不再辯解。
小豆芽看著兩人的談話，不由的被逗樂了，吃飯的心情也好了，飯後又是主動要求洗碗、擦桌子，又是泡茶的。
姜月見她做事利索，不由心生好奇，可還是忍住沒問。
她只是草草的喝了幾口茶，就匆匆出了門，直奔攤位而去。
遠遠的，姜月就看見阿布在攤位上忙前忙後，胡萊也是破天荒的在一旁幫忙。
就在此時，一個男子被催得有些亂了手腳。卸貨時，一時沒接住馬車上遞來的箱子，箱子裡的年糕瞬間被撒了一地。
周圍的百姓見了，頓時一哄而上，紛紛上前爭搶地上的年糕。
慌亂中，連帶著攤位上的貨物也被幾個貪小便宜的人偷拿了幾件。要不是阿布和胡萊護著，那被眾人擠壓、踩踏得搖搖欲墜的攤位也差點垮在地上。
姜月立馬跑上前，大喊：“你們這樣爭搶我的貨物，擾亂我的經營，是違法的！我已經報官了，你們若再不離開，就等著官府過來，把你們全都帶走。”
眾人聽了，這次嚇得一鬨而散。
嚇退眾人，幾人這才鬆了口氣。
待攤位上的東西收拾好了，阿布這才問道剛才卸貨的男子：“怎麼回事？毛手毛腳的。”
那男子彎著腰、低著頭，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了。”
“你要知道，你的一個不小心，差點害今天沒有生意可做。”
男子更為內疚，細聲說道：“我……我錯了，今天造成的損失，我……我願意賠償。”
“你一月才掙幾個錢，你怎麼賠？”
見男子快急哭了，姜月急忙說道：“行了，行了，幸好處理得及時，好在攤位是保住了。”
姜月又安慰男子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人難免犯錯，以後多多注意就行。你看看這裡要是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男子感激得連聲道謝：“謝謝姜姑娘！謝謝姜姑娘！”
待男子上了馬車，另一個一起卸貨的男子遲疑了半會，還是沒能忍住開口道：“姜姑娘，其實這事確實不怪他。自出攤以來，我們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有時候忙到半夜，有時候甚至連一頓飯都吃不上。好幾個弟兄都累病了，可都還是堅持做工。實在是人太少，事又多，是一點也不敢停下來。”
阿布打斷說：“讓你們幹活，不是讓你們來發牢騷的！你們要是嫌累，大可以走人。姜姑娘為了能讓我們過上好日子，好不容易開拓了這個市場，你們卻因為多做幾天工，多幹點活，又是出錯，又是抱怨的。”
男子急忙解釋：“阿布哥，我沒有抱怨。姜姑娘的好，我們自然是知道的。我只是說說大夥最近的情況，讓大家知道知道。算了，大不了日後，你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我們什麼都不說就是了。”
“你！你說什麼呢，你……”
“好了，阿布！不要再說了。”姜月制止道：“他說的沒錯，我們是人，不是牲畜。就算是牲畜，長久持續的幹活也會累倒的。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最近我只想著怎麼讓地攤上的生意變得更好，缺少了對兄弟們的關心。”
姜月從袖口掏出幾兩碎銀，遞到男子手上，“今日就給你們放假一天，這些銀兩，當給兄弟們這段時間，辛苦幹活的獎勵，你拿著，晚上領著大家，一起出去吃頓好的。”
男子推拒道：“這……這可不行，您開給我們的月錢已經夠多的了，我們哪能再要您的銀子。”
胡萊見兩人拉扯，便好意說道：“拿著吧，這是姜姑娘對大家的心意，豈能讓你一個人給拒絕了。”
男子又看了阿布一眼，神色有些為難。
阿布也說：“讓你拿著，你就拿著。”
男子這才接過致謝，轉頭要走時，又被阿布叫住，“誒，剛才是我急了，別往心裡去，晚上和兄弟們好好聚聚。”
男子咧嘴笑道：“好嘞，阿布哥！”
見男子駕車離開，姜月遂說道：“阿布、胡萊，你們跟我來一趟。”
兩人互看了一眼，默默的跟在姜月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