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怨氣很深，罵人很毒
姜月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天，這五天，她除了吃，就是每天在腦子裡研究那一幫乞丐的謀生途徑。
又過了幾日，她能下床了，就再也沒閒著，將這些日子腦子裡的想法一股腦的全都寫了下來。
寫完之後，她又結合陵州的商業、民俗、風情，將計劃改了無數遍。直到自己認為可行之後，才停了筆，將寫下的東西小心捲起收好，挪動著腳步，出門曬曬太陽。
姜月沐浴著午後陽光，正想舒服的打個盹時，卻瞧見一個乞丐領著一群乞丐朝自己走了過來。
姜月看了領頭的乞丐一眼，她從姜月福口裡得知，這個領頭的乞丐名叫阿布，雖沒有別的本領，但最將義氣，也善於打探訊息 。所以在打聽到姜月說書賺了不少錢時，才領著眾人一起找到姜月拜師。
她本能的認為，這些乞丐的到來，就是想追問之前姜月福答應幫他們謀生的事情。於是，瞬間睡意全無，沒好氣的開口：“你們來做什麼？”
阿布開口道：“姜小姑娘，這些日子在街上一直沒看到你，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問了老乞丐才知道，你這是被那地獄閻王言秉槐給打了。現在看你沒事，我們也就放心多了。”
姜月佯裝生氣，“這阿福，好事壞事，全都往外傳。”
其中一個乞丐說道：“姜小姑娘，你可別怪老乞丐，是我們逼問，他才開口的。”
姜月笑笑，“我哪能怪他，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顧我，要不是他細心照顧，我也不可能恢復的這麼快。”
阿布說：“不過這言秉槐可算是栽了一回跟斗！不知最近還得罪了誰，聽說前天晚上，跟兩個小兵去醉清坊喝了酒，出來就被一個蒙面人給暴打了一頓，這也算是哪位狹義之士，為姜小姑娘您，報了一記之仇了。”
一個乞丐輕聲附和：“是啊，聽說打得可慘了，被抬去附近的醫館醫治，命是撿回來了，只是腿瘸了一條，估計下半輩子都要拄著柺杖而活了。”
姜月沉思半會，不以為意的說道：“那看來是傷的挺嚴重的，這樣也好，至少這段時間，陵州的老百姓可以安心出門，可以太平一陣了。”
又一個乞丐說道：“那可不是，我們也不用刻意避諱，能大搖大擺的沿街乞討了。您有所不知，別說百姓，我們這些乞丐誰沒有吃過言秉槐的苦。只要是他看不順眼的，輕者上去踹上兩腳，重者就是一頓毒打，之前有好幾個和我們一起乞討的弟兄都因為捱了毒打而丟了性命。”
“是啊！是啊！就說我上次乞討的時候，一不小心差點撞上了他，就被他踹了一腳，抽了好幾鞭子。”
“對，還有我，有一次在他經過的路上乞討，只是與他打了個對面，他見了直說晦氣，掏出鞭子就要打我，還好我跑得快，沒被抓住。”
一個獨臂的乞丐哭道：“你們看看我，我的手臂就是被他給砍斷的。”
又一個腿瘸的乞丐怒道：“天殺的言秉槐，老子的腿也是他乾的，他就是個畜生！”
看著眾乞丐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惱火，有幾個衝動的還揚言要放一把火，把言秉槐的宅子給燒了。
姜月只是默默地聽著大家互吐苦水，眼裡不知不覺流露出悲憫，原來不止她苦，是眾生皆苦。自己還算幸運，至少撿回一條命，也沒缺胳膊短腿。
此刻的姜月恍然覺得有種和他們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錯覺，對他們的遭遇也感同身受，心裡更堅定了想要給這些乞丐謀求生計的決心。
大家發洩情緒之時，姜月的表情也越顯沉重，嘴裡不自覺說道:“沒想到這言秉槐竟如此喪盡天良。”
阿布說道:“是呀，真希望老天開眼，讓雷給劈死他！”
另一個乞丐接話道:“劈死他，算便宜了他，要我說，就應該砍頭示眾，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又一個乞丐咬牙說道:“照我說，還是應該先遊街示眾，受那人人喊打、千夫所指之苦，再處以極刑，來個千刀萬剮，慢慢的將他折磨至死，才能解大傢伙心頭之恨。”
姜月心底一顫，心想:都是些狠角色！這咒人、罵人的本事可比當年的自己還要強。
為了安撫大家的情緒，姜月也附和道:“天理昭昭，人心灼灼，這言秉槐壞事做盡，相信總有一天會被官府繩之以法，還百姓一個公道！”
阿布不以為然，“嗨，這陵州的官府無作為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言秉槐目無法紀、蠻橫囂張、欺男霸女、壞事做盡，官府難道看不見？不過是官官相護，狼狽為奸罷了。據說，那言秉槐還是陵州刺史司馬儀的小舅子，上頭有人護著呢。”
姜月對這帶頭的乞丐可謂刮目相看，“沒想到你知道的內幕還挺多。”
阿布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不過是來來往往，聽得多了，聊的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
姜月心裡暗道:“還真是個人才！這要是放在職場，指不定要被老闆委派做個情報員。”
姜月拉回思緒，這才說道:“還有一事，趁大家都在，我就直接說了。當初阿福為我應下你們幾人的請求，可眼下我有傷在身，還需修養上一段時日，所以此事要再往後延延了。”
姜月停頓片刻，又接著說:“不過大家放心，眼下我已有計劃，待我傷好之後，我定會為阿福履行對大家的承諾！”
阿布忙道：“姜小姑娘，你能不嫌我們麻煩、沒用，願意為我們出謀劃策，教我們謀生技能，對我們已是天大的恩賜，我們哪還敢奢求其他。”
又一個乞丐說道：“是呀，姜小姑娘，你如今身有傷在身，什麼事情等你養好了傷再說。”
“對，養好傷再說。”其他乞丐也紛紛附和。
姜月說道：“行，既然你們信任我，我姜月一定竭盡所能而為之。”
眾乞丐聽了，有的點頭，有的微笑，有的叫好。
阿布也開心道：“好，只要是姜小姑娘說的，我們都信。”
其他乞丐我紛紛附和:“對，我們都聽您的。”
眾乞丐紛紛表態，壓在姜月胸口的那塊大石也瞬間減輕了。她表情變得柔和，嘴角微微上揚，“既如此，大家且先回去，等我拿出完備的計劃，再找大家商議。”
阿布說:“好，那姜小姑娘好好休息，我們這就回去等訊息。”
說完，轉過身對著眾乞丐說了一聲“走”，一大幫乞丐這才結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