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遮蔽失敗
弗蘭莎梳洗過後坐在梳妝檯前，仔細回憶著今日發生的種種事，越想越覺得頭大，不知不覺嘆了好幾口氣。
“弗蘭莎·克里伊爾，這是你這一個小時內嘆的第三十二次氣了，沒事幹建議去睡覺，而不是在這兒擾系統清夢。”
系統的突然出聲讓弗蘭莎嚇了一大跳，她險些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彈起。
弗蘭莎故作鎮定地抱怨了句：“你突然出聲嚇死我了……你今天干什麼去了？早上喊你你都沒反應。”
其實她現在心裡很沒底，她還以為艾克利斯今天不會出現了，卻沒想到他會這樣突然出聲。
那他今天……真的有被瓦萊斯成功遮蔽嗎？
如果沒有成功，那她就更要懷疑這個野系統的來歷了。能夠不像原來的系統那樣被瓦萊斯干擾，還能在瓦萊斯眼皮子底下監視他們卻沒有被發現……艾克利斯的身份絕對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簡單。
艾克利斯的聲音聽上去無波無瀾的，彷彿只是隨口一說，但弗蘭莎卻彷彿從中聽出了戲弄與調笑：“是啊，幹什麼去了呢……或許是睡著了吧。”
弗蘭莎：……
她要是相信了才真的有鬼！
弗蘭莎可沒聽說過誰家系統還要睡覺的，剛才還突然出聲，惡人先告狀說她“擾系統清夢”，明顯是故意想嚇唬她啊！
這個野系統怎麼這麼惡趣味！
不過……
冷靜下來後，弗蘭莎又忍不住開始擔憂。如果瓦萊斯的能力對艾克利斯沒有用，那今天的一切他都看到了，以後哪怕弗蘭莎小心行事也於事無補了。
並且今後她會處處受限，光是想想就頭疼。
這個叫艾克利斯的傢伙實在太神秘莫測了，弗蘭莎完全猜不到他的想法，也無法預測他會做出些什麼事，只能小心翼翼地觀察、揣測，讓事情不要變成最糟糕的樣子。
“艾克利斯。”弗蘭莎忽然開口，語氣聽上去格外鄭重，艾克利斯還沒見過弗蘭莎在他面前這樣，一時不禁有些好奇。
“什麼事？”
她緩慢地吸了口氣又輕輕吐出，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一股無力感忽然裹挾住了她。
看到弗蘭莎這樣，艾克利斯久違地感到了興奮。
他喜歡看到這樣的弗蘭莎·克里伊爾。
他不由得又想起曾經的她，渾身欲血，奄奄一息，那雙綠色的瞳孔卻仍舊閃著讓他討厭的光，即使狼狽不堪仍然不肯低頭。
讓他心煩。
如今這樣就很好，艾克利斯想。
弗蘭莎此刻的心理活動與他竟然有一絲詭異的重合。
如今這樣就很好。
她也慢慢咂摸過來味兒了，艾克利斯似乎很想看她對著他服軟認輸的狼狽樣子。雖然不知道這野系統哪來的這些變態征服欲，但她向來最知道如何讓他人放下戒心，也最清楚怎樣對著一個人陽奉陰違，讓他高興地被背地裡的刀子捅到。
沉默半晌，弗蘭莎並未言語，只是她僵硬的表情讓艾克利斯知道，她猜到了瓦萊斯的那些小把戲對他沒用，他能看到今天發生的所有事。
艾克利斯此刻的心情甚至有些荒謬地愉悅。
她猜到了，但是他可不會主動承認，把事情放在明面上說得清楚明白。
只有一直彷徨在無法確認的未知恐懼與威脅中，弗蘭莎·克里伊爾才會一直露出像今天這樣的可笑姿態。
艾克利斯樂見其成。
*
那天晚上的事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第二天清晨睜開眼，弗蘭莎又恢復了一慣的淡然優雅的樣子。
艾克利斯感到有些遺憾，但他依然高興，因為在他眼裡無論弗蘭莎現在表現成什麼樣都是故作鎮定。
被一直以來警惕堤防的人看到了自已背地裡籌謀的一切，他可不認為一個小小的人類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弗蘭莎照常上課、吃飯，每天和克洛伊她們聚在一塊，看上去輕鬆極了。
事實上，她也確實很輕鬆。
弗蘭莎一向看得開，已成定局的事再去糾結又有什麼用，還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至少保證以後不會發生更糟的事。
弗蘭莎可不管那個野系統心裡是怎麼想的。
又是一節魔藥課，弗蘭莎和克洛伊屬於天賦型選手，莫莉就更不用說了，她的屬性點幾乎全點在魔藥學上了因此三人很快便完成了這節課的任務。
調配好藥劑後，眼看著離下課還有挺長一段時間，魔藥課的教授對於學習進度快的同學一向不會多加約束，三人既已完成了這堂課的任務，她也不會再多管什麼。
於是弗蘭莎、克洛伊和莫莉三人索性湊到了一塊，小聲交談了起來。
魔藥課上的氛圍比起麗莎教授的魔咒課輕鬆了簡直不是一星半點，課堂上互相交流的聲音不少，這堂課的教授也不阻止學生交流制配魔藥的心得與經驗，因此三人的說話聲並不突出。
莫莉撐著頭，有些百無聊賴地看著弗蘭莎和克洛伊：“唉，要是能提前下課就好了，我都有點餓了……”
克洛伊笑著打趣她：“你一天都能吃五頓飯了，再吃小心積食了胃疼。”
莫莉嘆了口氣，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話題一下子就跳躍了十萬八千里：“哎，你們之前是不是去那個拍賣會玩了？真好啊我也想去看看，可惜我父親不讓我亂跑。”
弗蘭莎和克洛伊對於莫莉動不動就思維跳脫的聊天方式已經見怪不怪了，十分自然地接下了她的話茬。
弗蘭莎道：“這有什麼難的？下次再有什麼活動我帶你去唄。”
莫莉一下子就興奮起來了，連連點頭：“好啊好啊，要是我父親聽到是克里伊爾小姐邀請我同遊，一定不會再拘著我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忽然看向克洛伊，話題再一次轉變。
莫莉神色關切地看著克洛伊問道：“還有你，最近是沒睡好嗎？黑眼圈好重啊。”
克洛伊只是淺笑著搖了搖頭：“還好吧。我最近開始試著接懸賞任務了，一來可以提升自已，二來也能賺些錢。”
弗蘭莎此時也注意到了克洛伊的面色有些不太好，勸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壓榨休息時間啊，你看你的臉色都差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