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快來”

裴洛凡拿著一盤糕點推開了蘇雲洛的房門,從來不知道敲門就是他的常態,環兒為此已經不知多少次在蘇雲洛面前吐槽他了,可她能怎麼辦,自從蘇雲洛接受了那枚令牌,裴洛凡就跟粘上了她一樣,生拉硬拽的非要把她從客棧里拉出來,本來要讓她住到月華樓去,蘇雲洛嫌棄那裡太過金碧輝煌簡直能閃瞎眼不肯去,裴洛凡就把她搬到了楓婉小院裡。

“月華樓新來的廚子做的,嚐嚐好不好吃”,裴洛凡拿起盤子裡的一塊糕點遞到蘇雲洛嘴邊。“我不餓……不想吃”,如今拍賣會都結束了,師父還是一點訊息都沒有,蘇雲洛實在沒什麼心情。

“啊……不喜歡啊,那我去讓他們把那廚子趕走……”,說著,裴洛凡起身作勢就要出去,蘇雲洛趕忙攔住將他按在凳子上,她對裴洛凡這種無賴的做法就是沒轍,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雖然覺得裴洛凡身上定然是有秘密的,但這世上誰又不是呢,而且他也沒有傷害她,也盡心盡力幫她找尋師傅的下落。

“我師父……還沒有訊息嗎?”,蘇雲洛不想跟他扯那些沒用的,還是問點實際問題才重要。

“有啊,我正想跟你說呢,已經查到了你師傅確實到了京城,只不過他到京城不久後就失去了蹤跡,我讓人還在繼續查”。

“你是說我師父他到了京城,但人卻不見了”

”嗯”。

“他現在在哪裡,連月華樓都查不到嗎?”蘇雲落有些著急了。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這裡達官顯貴商賈貴胄眾多,情況也複雜得多查起來肯定需要多點時間”裴洛凡看著蘇雲洛對她師傅滿心滿眼的擔心,心裡不由得有些吃味兒,但還是安慰她不用過於擔心。

“可憑師傅的武功,不可能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不見了,這太奇怪了”難道是遇上了以前的仇家,蘇雲洛越想越害怕,她害怕師傅真的出事了,這是她絕對無法接受的事,可她對師傅之前的事毫無瞭解,此刻就算想幫忙也不知道該如何幫啊!

“好了,你別這麼擔心,以你師傅的能力,不會有性命之憂的,天下沒有月華樓查不到的訊息,你相信我,肯定能找到的”

“……師父他既然到了京城,為什麼沒有來月華樓呢,連拍賣會那天也沒有看到他”蘇雲洛對此很是疑惑。

“可能你師傅知道你也來了京城,也知道你一定會去取玉心草,他相信你一定能拿到啊”,蘇雲洛當然知道他是在逗自己開心才這麼說的,要不是有裴洛凡,她只怕連月華樓都難進來,就更別說取玉心草了”。

當日在拍賣會上,蘇雲洛順利製出了百暮憂正大光明拿走了玉心草,而溯月則是被千羽山莊拍得,這場拍賣會也算落下帷幕,蘇雲洛算是賺大了,不僅拿到了玉心草還意外擁有了月輝令,唯一失望的就是沒有尋到師傅,師傅連玉心草都沒有去取難道真的是遇上什麼難事了,如今她是真得失去師傅下落了,在京城她也只認識裴洛凡,想找到師傅只能靠他幫忙。

蘇雲洛突然想起了自己曾在二樓看見過對面房間有位身穿黑衣,頭戴發冠的男子身影,當時沒太在意,這幾日自己反覆回想當日月華樓的情形,別人都是來看拍賣會的,只有那名男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人前,像是絲毫不關心拍品歸誰一樣,如今想來……如果對方不是為了物,那就只能是為人而來了。

“對了,當日二樓還有一位客人,他是誰啊?不像是來看拍賣會的,倒像是……”

“你見到那位客人了?”裴洛凡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見到了側影,沒看清他的長相”,蘇雲洛覺得不對勁,但還是選擇實話實說,“你認識那位客人?”。

“喔……,沒事,他……是我的一位貴客”。

“……他是你的貴客?”蘇雲落試探性問著,見裴洛凡沒有答話便繼續說道:“……能被你稱為貴客的,這人的身份……不同常人吧”,蘇雲洛直接將心裡疑問宣之於口,她一向不喜歡說話繞彎子。

裴洛凡在一瞬間愣住了,他沒想到蘇雲洛會如此直接的問出來。

“洛洛,你身上的玉佩能借我一下嗎?”

“玉佩?”

“這玉佩……是你師傅的吧!”

“是啊,怎麼了嗎?”,蘇雲洛不明白她的玉佩跟她剛才問的話有什麼關係嗎,怎麼就突然提到她的玉佩了,“……你怎麼知道這玉佩是我師傅的……你是不是知道這玉佩的來歷?”。

“這玉從款式到材質都非同一般,我想拿給我那位客人看看,或許他知道……你不是想盡快找到你師傅嗎?”

蘇雲洛總覺得裴洛凡在逃避什麼,但看他對那位客人的態度,那人身份應該不簡單,或許他真得能幫自己找的師傅呢,事關師傅,她不想放過任何機會,當即解下了玉佩,遞給了裴洛凡。

“喲!,這次不懷疑我別有用心啦!”,這還是第一次她沒有問一大堆為什麼,而是直接把玉佩給了他。

“懷疑啊!,但我現在確實找不到其他辦法,只能選擇相信你”。

“洛洛……你對你師父……不只是師徒之情吧”

“你…喜歡他,對嗎?”

“…………”

蘇雲洛整個人如同定住一般,自己已經藏得那麼小心了,還是被裴洛凡看出來了嗎?還如此直白的問她,可……她該怎麼回答呢?,是該解釋沒有嗎,還是……承認。

“喜歡一個人,有什麼不好承認的,誰說徒弟就不能喜歡師傅了”蘇雲洛的沉默以及被人揭開心思的惶惶不安,都讓裴洛凡確定了自己的猜想是完全正確的,在月華樓這樣的地方每天見到的都是懷揣著各種心思的人,他早就司空見慣了,何況平日裡蘇雲洛對任何事都能沉著應對,只有關係到她師傅才會著急慌亂,要猜她的心思也並不難。

蘇雲洛知道她承不承認已經不重要了,但也並沒有因為他的安慰而心情變好,是的……她喜歡師父……她喜歡了很多年,但又能怎麼樣呢,那是師傅啊,是從小把她養大,教她讀書寫字的人,也是她不敢僭越的人,她根本不敢將心意說出口,喜歡又如何呢。

“洛洛……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應該讓對方知道啊……”裴洛凡看著蘇雲洛面對喜歡的人卻不敢宣之於口,如此委屈自己心頭有些不舒服,平日裡那個直率勇敢的蘇雲洛居然連喜歡一個人的心意都不敢表達出來,這根本不是她的個性。

“當然不行!”蘇雲洛嚴厲拒絕。

“為何不行!”

“喜歡一個人…是心之所向,是隻願他歡喜,如若只顧自己痛快就隨意將心意宣之於口,那隻會給對方增添煩惱”她喜歡師傅,但這只是她自己的事,雖然也很想讓師傅知道自己的心意,但萬一師傅……並沒有那個想法,說出口豈不是讓自己和師傅都落入難堪的局面,那以後還怎麼和師傅待在一起,與其這樣……她寧願永遠以師徒名分相處,只要能陪伴在他身邊便足夠了。

裴洛凡沒想到像蘇雲洛這樣一個聰明勇敢之人,遇到感情居然是如此小心翼翼,充滿不自信,原來聰明如她也會為一個人滿眼柔情,只因她在乎的只有那一人罷了,以前他總覺得蘇雲洛跟那個人有些相似,兩個人都是理智聰明的人,如今看來還是很不同的,至少那個人狠辣得多了,絕不會為感情所控。

已經四更天了,辰王府書房裡的燈火依舊亮著,院子裡沒有任何聲音,守夜的侍衛早就被乘風安排到外院去了,現在內院中只有乘風一人守在門口,書房中,簫若辰與裴洛凡正在棋局上你來我往,不出意外很快裴洛凡就又陷入困境,照常落敗,被對方殺得片甲不留。

“玉佩我此前已經將圖稿送給殿下了,殿下為何一定要看實物呢”

“圖形花樣都可造假,我得親自看看才能確定”

“這塊玉拿在手裡冬日能感受到暖意,夏日則有股清涼之氣,跟宮裡的那塊確是一樣”簫若辰看著手上這塊跟他記憶中一樣的玉佩,他小時候曾在皇宮最有權力的那個人身上見過一塊一模一樣的,只不過那塊玉佩的背後刻著是“舟”字。簫青舟,簫青軒,這兩個名字天下誰人不知,一個是如今的陛下,另一個是昔日辰國的戰神將軍,也是他該叫一聲皇叔的人。

“沒想到當年的靖王殿下還真活著……這十年來居然都沒有人知道”裴洛凡雖不是辰國人,但戰神簫青軒的名號自然是知道的。“當年他可是讓敵國聞風喪膽的人,又是先帝最疼愛的兒子,所有人都以為他才是王位的繼承者,沒想到最後居然戰死沙場,連屍骨都找不到,辰國陛下聽聞受不了打擊一病不起最後更是撒手人寰,臨終前只能傳位唯一的大皇子祈王簫青舟,也就是如今的陛下。”

“你錯了”

“哪裡錯了”裴洛凡不解。

“……先帝到底是否親口傳位,有誰知道?”簫若辰一邊把玩著玉佩,一邊露出似是而非的微笑說道。

裴洛凡只覺得這笑容有些瘮人,“你是想借靖王還活著的訊息……讓那些朝臣對陛下的王位產生爭議”

“……再過一個月就是蘭妃生辰,那時簫雲逸也回來了,蘭妃和戶部那些人想趁此將他推上太子之位,那我也該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才對……”

“……你……不會是想……殺了簫雲逸吧……”裴洛凡說這話可不是開玩笑,他絕對相信簫若辰能做的出來。“我如何做你就不用操心了,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了”簫若辰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眼中滿是算計,他越是這樣裴洛凡越害怕,不知道他究竟要幹什麼。

“怎麼說我和殿下都是合作關係,殿下有何計劃是不是也該讓我知道”,裴洛凡面帶微笑看著簫若辰,也希望從對方嚴肅的臉能稍稍看到一絲的柔和,可惜沒有。

“能合作,代表著你有價值,否則你也活不到現在”簫若辰的眼神從玉佩上移到了裴洛凡的臉上,冰冷無情的話一般人聽了一定會感到毛骨悚然,但裴洛凡好歹跟他接觸了這麼久,早就習慣了。

“你只需明白,只有我達到我的目的,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不過……如果哪一天你失去了價值,我倒是可以答應……由我送你最後一層”。裴洛凡真的很不喜歡簫若辰這副算計一切的嘴臉,彷彿是個活死人一般沒有感情,真不知道他這麼多年到底是怎麼活的。

突然他還想到一個人,“關於蘇雲洛……你打算怎麼辦?”。

“將林慕雲就是簫青軒的事告訴她”

“為什麼?”裴洛凡一臉警惕。

“按我說的去做……其他的……用不著你知道。”簫若辰的語氣強硬,眼神裡帶著怒氣正視裴洛凡。

“……你讓她知道林慕雲就是簫青軒……是想將她牽扯進你的計劃中嗎?”,裴洛凡很清楚簫若辰絕不會那麼好心,他做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但既然已經確定了林慕雲的身份,為什麼還要牽扯上蘇雲洛“蘇雲洛只是一個孤兒,我們要做的事也跟她並無關係,為什麼要把她牽扯進來”。

“……景殿下對她很是在乎……你好像忘了……你的母后還在盛國的冷宮裡等著她心愛的兒子去救她呢”簫若辰不緊不慢為自己倒上了一杯剛烹飪好的熱茶,隨機也為裴洛凡倒上一杯。簫若辰就是簫若辰,連威脅的話都能說得雲淡風輕,他們合作的這兩年裡,簫若辰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表面是不理世事的閒散皇子,不和任何朝臣親近,其實朝中任何動向他都清清楚楚,將所有人都當作他棋盤上的棋子,誰都可以利用,裴洛凡很無奈,但要想救母后他的確需要簫若辰的幫助。

其實以前也並非沒有利用過無辜人來達到目的,可唯獨這次他不想讓蘇雲洛被牽扯太深,或許是因為這幾天的相處讓他不想看著她走入簫若辰的局中,他已經欺騙了她對他的信任,故意引她來月華樓不過是為了接近她確認她和簫青軒的關係而已,而蘇雲洛她明明一直懷疑他,但最終還是會選擇相信他,或許是這份信任讓他想要維護她。

簫若辰握著已經喝過一口的茶杯,夜間的寒氣還是有些重,倒出來的茶只能喝第一口,再喝味道就大打折扣了。“……看來景殿下在這裡過得很是逍遙……自己母后的生死掌握在他人之手的情況下……還有閒情憐香惜玉……”簫若辰的語氣裡滿是嘲諷。

“簫若辰!”裴洛凡被簫若辰的話刺激到了,此刻早已不是平日裡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可他雖然很生氣,但卻無法反駁簫若辰的話,只能透過怒斥讓他閉嘴。“……我知辰王殿下有讀懂人心的本事,無論是誰在您面前都隱藏不了心思……可你的目的是簫青軒……又何必牽扯無辜之人……”裴洛凡努力平復情緒,想要勸說簫若辰放過蘇雲洛。

“你錯了……不是我找上她,而是她找上我。”

“……什麼……”裴洛凡既震驚又感到疑惑不解道。

“她是簫青軒的徒弟,又怎麼可能置身事外”簫若辰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手裡緊握茶杯,那杯茶明明他不會再喝點,可他還是一直握著在手中不肯放下。“……你憐惜她無辜?……怎麼……這才幾天……景殿下就愛上她了?,蘇雲洛居然有如此魅力……我倒是並未想到”。

“……簫若辰……你一定要如此算計利用任何人嗎?”裴洛凡此刻感到很痛心,他從未想過將蘇雲洛牽扯如此深,他不想傷害她,但他又能怎麼做,放棄一切全力阻止嗎?可他母后又該怎麼辦呢,她還等著他回去救她出來。

“………看在你這兩年盡心盡力的份上,我可以答應你,很快你母后就能從冷宮中出來,我答應的事從未食言,這一點你很清楚”簫若辰眼神凌厲,言辭間是不容拒絕的脅迫,裴洛凡此刻心頭如一團亂麻,他很清楚待在冷宮裡的母后必定是日日煎熬,當初母后以假死讓他脫身離開盛國,不久後簫若辰主動找上了他合作,他以裴洛凡的身份經營月華樓,收集朝堂江湖的資訊便於他們行事,而簫若辰答應幫他照應身在冷宮中的母后,並答應他日助力他重回盛國。可這些說到底只是他們男人之間爭權奪利之事,真的要將蘇雲洛一個無辜女子牽扯進來嗎,他真的不忍心。

“……你覺得她無辜……誰又不無辜?你不無辜,還是你母后不無辜,這世上無辜之人何其多,要想不做棋子,那就要做逆流而上做執棋人,但如今的你只能做棋子”簫若辰字字誅心,是啊,如今的他連自己的母后都要依靠別人才能得救,他根本沒有資格去談保護誰。

“就算我不同意,殿下也不會放過蘇雲洛對嗎?”

“我說了……不是我找上她而是她一定會主動找到我……你不是說她喜歡簫青軒嗎?……我倒想看看她能為這份喜歡付出多少”簫若辰從心底覺得可笑,這世上還有人會相信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簡直愚蠢,還有裴洛凡,不過一個蘇雲洛而已,居然值得他感情用事,才相處多久感情就深到能讓他如此不忍,可笑,這樣的感情只會讓他覺得廉價。

“好,我告訴她,至於她如何決定看她自己選擇,請殿下記住,不要傷害她,否則,即便我拼上所有也在所不惜”。裴洛凡實在改變不了簫若辰的決定,不得不忍痛接受事實。“或許殿下認為以我之力無法跟你抗衡,但我可以讓殿下計計劃徹底失敗”裴洛凡強忍著從心底裡湧出的痛苦,只怪他此刻沒有能力改變,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以後他要拼盡全力為自己所在乎之人變得強大起來。

裴洛凡說完,推開門,深夜裡的寒風迎面而來,依舊平息不了他心頭翻騰的怒火,“還有……記得將她還給我”。

這也是簫若辰第一次感受到了裴洛凡的認真,以前雖說他們也有針鋒相對的時候,但裴洛凡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強硬,決絕,今日裴洛凡這番話他不用讀心就能知道他並不只是說說而已,看來除了他母親,他在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弱點,一個人……一旦有了弱點……就容易為人所控了。而他,早就不會被所謂的感情牽絆,一個人如果能血肉親情都不值得相信,更何況其他,所謂的愛情,友情他從不需要,這世上只有利益才能將一切掌握在自己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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