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雲洛回到辰王府已經傍晚時分了,馬車還未停穩就看到一道人影衝了下來“……辰王在哪?” “在……琴房”於管家看著蘇雲洛滿臉怒氣,不知發生了何事,蘇雲洛得到了答案徑徑朝著目的地而去,留下滿面愁容的小雨以及一臉茫然的於管家,她腳步飛快恨不得要立刻見到他,“……圈套……今天的一切都是他算計好了的,簡直卑鄙”。

“……簫若辰。”蘇雲洛早就顧不上什麼禮節,怒氣衝衝推開房門。

“蘇姑娘……今日略顯失禮啊,這可不像平日的你……”簫若辰撥弄著琴絃還是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他早就料到她會回來找他,所以也早就吩咐了乘風不必攔她,事實也果然如此……只不過她今日這身打扮倒是沒想到,華美的衣衫上沾滿了泥土,連原本精緻的妝容也因汗水打溼變得有些狼狽不堪。

“我也沒想到辰王殿下是如此沒有誠信的人……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裡”,說完蘇雲洛轉身準備離開這裡,本來憋了一肚子火來是想找簫若辰算帳的,但看到他這副嘴臉她突然就想明白了,她跟他能如何算帳,他這樣的人會這麼做自然是早就預謀好的,既然對方沒有合作的誠意她走就是了。

“……蘇姑娘就這麼走了,不擔心我將簫青軒未死的訊息公之於眾嗎?”

蘇雲洛停住步伐,她就知道簫若辰會拿這件事來威脅,自然也是有所準備的,只不過這種猜來猜去,鬥來鬥去,沒有絲毫信任可言的事她真的不喜歡,但如今卻又不得不這麼做,蘇雲洛抬起頭眼神黯淡語氣低沉說道:“辰王殿下位高權重想如何便如何……不過就算是為了您的大業……我相信現在您不會的”。

她當然也想過若是師傅身份被公開將會面臨什麼,無非是不得不捲入陛下的猜忌和朝廷鬥爭中,但如今又何嘗不是被簫若辰當作籌碼威脅,無論是簫若辰還是陛下都是虎狼之勢,那她就只能當待宰的羔羊等著被他們啃食嗎,不……正如裴洛凡說的他這樣的人越是在他面前示弱,他越是瞧不上,所以既然如此還不如把水攪得更渾一些。

“……忘了跟殿下說了,來見殿下之前我讓人送了一封信到姜尚書府上……”,琴聲驟停簫若辰眼神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恢復如初,只是再次看向蘇雲洛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憤怒,語氣裡滿是冷漠“蘇姑娘是在威脅我……”。

蘇雲洛察覺到了他情緒的變化,心中泛起一絲得意,他不是永遠覺得自已算無遺策嗎,這次怎麼了,算錯了,如此生氣是以為她跟姜尚書合謀了,“殿下誤會了,我豈敢威脅您呢……殿下想要利用我師傅的身份引起朝廷內亂……那我就幫殿下一把”,蘇雲洛語氣變得有些輕快說道:“我給姜尚書送去了八個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簫若辰饒有興趣聽著蘇雲洛的說辭,“呵……蘇姑娘在指……我是黃雀?”,剛才的一瞬間他居然會被這女子的話語牽動情緒,如今再看她滿臉的得意他倒是很想知道她能做出些什麼來。

“不……我說的黃雀是簫青軒!!!”

“……蘇姑娘是準備破釜沉舟賣了自已師父……但僅一封信還引起不了尚書大人的注意”,好歹是堂堂的戶部尚書府,一封來歷不明的信能起什麼作用,只怕都到不了那位尚書大人的手上就被人扔了,這女子還真會自以為是。

“那再加一塊玉佩呢……要不請殿下告訴我……尚書大人是否知曉那塊刻著“軒”字玉佩的來歷”,蘇雲洛嘴角上揚,眼睛直盯著簫若辰,她就是要看看他還能不能繼續保持住那副清風朗月的嘴臉。

簫若辰下意識看向她的腰間確實空無一物,她居然將那塊玉佩送了出去,還真是夠捨得,姜尚書不僅是戶部尚書,也是蘭妃的父親,簫雲逸的外公,在將簫雲逸推向太子之位這事上他早就蓄謀已久,宮中蘭妃深受陛下的寵愛,關於玉佩的來歷他自然是知曉的。

“蘇姑娘……居然如此夠膽色……自已主動將簫青軒推向刑場……你就是這麼報答你師傅的?”簫若辰要猜蘇雲洛的心思其實很簡單,但他此時卻不想猜了,並不僅是因為他曾答應過她不再對她使用讀心的特殊能力,而是他想要聽她說,聽她親口說出來,再看她會如何做,這比猜中她心中所想似乎更有意思。

“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會跟師傅站在一起,想通這一點其實就沒什麼可害怕的”,鋌而走險非她所願,但她不願意只做待宰的羔羊,在一切還沒有結果之前無論如何她得為自已和師傅的自由竭盡全力去做一切努力。“姜尚書若想要簫雲逸順利成為太子,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朝臣和諧,朝政穩固,所以他即便懷疑靖王未死,他也只會全力瞞下這個訊息,同時阻止一切可能將這個訊息傳到陛下和朝臣耳中的人,殿下若是在此時想要以這件事挑起朝中內亂,那就先和他鬥吧!……我就告辭了。”

“啪啪……”簫若辰不由得為蘇雲洛這次的做法鼓掌,確實給了他一個大驚喜,居然會利用他的敵人來牽制他,他開始認同裴洛凡所說,她的確有點小聰明,之前那些關於她的情報中說:此女子性格溫柔敦厚,現在看來簡直狗屁不通,她這種也能稱之為溫柔?敦厚?,明明無恥起來比裴洛凡更甚。

簫若辰雙手環胸打量著蘇雲洛:“蘇雲洛……之前把溫婉柔弱演得不錯啊,倒是沒看出來你絕情起來居然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勇氣”,蘇雲洛則面無表情眼神朝上,嘴角扯過一絲無可奈何自嘲的笑意,語氣裡滿是無可奈何說道:“……殿下不是也把清風朗月,聖人之姿演得不錯嗎”,如果能有別的辦法她又何苦如此,這頭狼還沒脫離,如今又多招惹了一頭虎,這日子簡直太難過了。

簫若辰此刻反而有種勝利者的姿態,細細擦拭完自已的雙手站起身來到蘇雲洛一側與她並肩而立,說道:“你這樣……才有資格跟我談交易”蘇雲洛只感覺他的聲音是從她的頭頂傳來的,“……不過你還是得好好待在這裡……我先前便說過……簫青軒並不如你所想的那樣淡泊名利……這封信便是證明”簫若辰從桌上拿起一封信遞到了蘇雲洛面前,信封上“雲洛”兩個字確實是師傅的筆記,蘇雲洛展開信件,信中大致內容是:既已經來到京城就留在簫若辰身邊幫助他,為師現有重要的事要辦,事成之後便會來此與你匯合。

蘇雲洛實在不懂,為何師傅要她留在這裡,還要她幫助簫若辰奪太子位,從前他明明最討厭京城,她一直以為師傅是不願意參與朝中那些爭鬥才會十多年都不曾提起自已的身份,那如今做這一切又是為何呢。

“……怎麼……讓你待在我身邊就如此為難……值得你這幅模樣???”簫若辰自從對蘇雲洛有了新的認識便也懶得像之前那樣假客氣的稱呼“蘇姑娘”了,如今他與她對彼此都有了新的一番認知,那種演出來的客套就沒什麼必要了。

“……殿下真會說話……我這副模樣不還得多謝您啊……”蘇雲洛看完信很是不解,她不想留在這裡更不想留在簫若辰身邊,第一次見到京城裡的繁華讓她心裡很歡喜,但這些日子以來了解了這繁華背後的暗潮湧動,爭權奪利她心中越來越不安,可師命難違,雖不明白師傅為什麼要參與其中但既然是他選擇的她都會與他站在一起。

看蘇雲洛一副對他頗有怨氣的樣子簫若辰有些不解,“你這副模樣跟我有何關係?……”,他讓她去赴宴的確別有用心,但她這副像是掉進泥潭的樣子可不是他吩咐的,顧沐妍也絕不是會做這些幼稚之事的人,不對……幼稚……有個人倒是很適合這個詞。

“哦……笙敏感的……”

“今日你雖受了點委屈,但也不算虧,自今日起你也算是在京城貴女中揚名了……很快就會引起宮中那位陛下的注意……到時要如何面對你可曾想過……”簫若辰一邊說著一邊遞給蘇雲洛一杯熱茶,看她一臉愁容,眼神如受傷的小鹿一般茫然無助,她的裙襬處還溼漉漉的,笙敏那丫頭一向刁蠻任性慣了,她這副灰頭土臉的樣子想來應該是被折騰了一番。

蘇雲洛看看簫若辰主動遞過來的茶杯,心中不禁疑惑,他這是幹什麼?……還演溫文爾雅的聖人呢……但人家都遞過來了……不接有點不太給面兒吧!想了半天心不甘情不願的接過了茶杯,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蘇雲洛心裡有些尷尬立馬縮了回去,小聲說了句“……謝謝”。

簫若辰看著蘇雲洛明明害羞了卻還要強裝無事發生,覺得有些好笑及得意,這女子平日裡總是一副距他千里之外的樣子,原來也會有小女兒家不知所措的時候“……原來蘇姑娘是這麼容易害羞的人……我以為像你這樣敢膽大妄為喜歡自已師傅的人,對待男女之事該很有經驗了……”

蘇雲洛白了他一眼,心想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尷尬和害羞是有區別的好嗎?“……殿下想多了,我天生體寒,無論什麼時節手都是涼的怕讓您覺得不適而已。”

這下換簫若辰有些許尷尬了“咳……咳……好了,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宮中必定已經知道了,不日便是蘭妃生辰到時你定然會成為她和姜尚書的眼中釘,好好想想該如何面對”,蘇雲洛心想著如今這副局面還不都是拜他所賜,他倒是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姿態,好像這些陰謀詭計都跟他無關似的,這人這麼能做到如此坦然……無恥的。

“怎麼……在心裡罵我???”簫若辰板著臉一副要問罪的樣子,“沒有啊……我在接受您的教誨呢……而且……你答應過不對我使用讀心的……殿下難道又想說話不算話嗎?……”此刻蘇雲洛自然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她又不傻怎麼會跟此人硬碰硬,太示弱不行,硬碰硬就更不行了,總之實在不好對付。

“呵……”,簫若辰一聲冷笑,“我用不著讀心,你臉上已經寫滿了你心中的不滿……蘇雲洛……你除了演出來的聽話乖巧……倒是一點沒看出來你的害怕”,除了第一次相見時她表現出來的戰戰兢兢,讓他都以為她是個為情所困頭腦簡單的女人,到如今雖然依舊陷入情字的困境,但好歹在其他方面還算有點腦子,對他也少了初見時的畏懼,這是為什麼,他自認為自已不算一個好接近的人,身邊的人無論小雨還是乘風他都能感受到他們身上對他的畏懼感,只有蘇雲洛是不同的,這女子是真覺得她有用,自已便不會對她做什麼嗎?

“……因為這段時間我反覆回想了與殿下的幾番相處,在您與我的交談中殿下從未以身份自居,而是一直都是以平等的“我”自居,能這麼做的原因我能猜到的只有兩點,要麼是不喜歡這身份之別,要麼是不在乎這身份之差,但不管是哪一點我都想謝謝殿下,謝謝您給我的這份尊重。”蘇雲洛的這番話是由心而發的,尤其在今日見到了京城中那些高門貴女們,她一個普通女子出現在那些人面前就宛如異類一般,可一知道她是從辰王府出來的她們眼中立刻閃現出顏色,“身份”這種東西在他們那群人眼中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但偏偏眼前這個有著尊貴身份的人卻是以平等之態來對待她,雖然他在語言和態度上還是強迫,但說到底針對的是事情本身,而非人,只是每個人所佔的位置不同,所求亦不同罷了。

簫若辰望著蘇雲洛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蘇雲洛,你今日之言……將來……定是會後悔的”,這樣不自覺出現的憂傷之感連他自已都說不清道不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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