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巡查部部長

“走吧。”天珈點頭，他踱步向巡查部高大的建築走，身旁的波爾像是影子寸步不離的跟著。

林草的左手腕鐵鏈又重新被萊克爾拾起，一條彎曲的弧度，走動間輕輕搖晃。

巡查部新人入職的測試方法非常簡單，就是打一架，這樣不僅可以判斷出新人的戰鬥技巧和意識更可以測試出異能的具體等級。

“部長的異能特殊不太方便幫你做入職測試。”天珈走在昏暗的長廊，他身後隔了兩個人的林草聽見話，睫毛顫了顫，不自覺地蜷縮起腳趾。

他沒有回話，其他三人並沒有詫異或者不滿，早在萊克爾帶著少年回家時巡查部的人就知道了少年的具體情況。

不會說話，行為疑似痴傻。這樣的人進入巡查部說實話所有人都在心裡捏了把汗。

有時候豬隊友比神隊友還恐怖，但是巡查部已經將近三年沒有灌輸過新鮮血液，老人死的死傷的傷現在急需用人。

他們穿過走廊，到了巡查部用於訓練的一片空地。

林草被萊克爾推到三人最前方，訓練場整體是銀白色的不知名金屬，他光腳踩在冷金屬地板絲絲縷縷的涼從腳掌傳入皮肉。

止不住的痙攣，他低頭黑色大衣下得手指扣著衣袖。

“不要緊張。”天珈邊說邊從口袋拿出一根橙黃色的頭繩，他攏起長髮紮了個高馬尾。

“是啊，小可愛”巴蒂斯特波爾這時也笑眯眯道，“寶貝他只是看著不近人情，不用害怕。”

訓練場的燈光清凌凌的，林草跟著天珈到了訓練場中間。

他們之間只隔了兩米，天珈站定後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雙開刃的匕首。

林草目光剛聚焦在那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上時，白灰色的刃就化作一抹肉眼不可見的虛影。

當冰冷的刃尖沒入右胸腔，心臟的跳動不斷撕裂傷口，林草吐出一口血，下巴處滿是猩紅的顏色。

他眨眼，疼痛模糊了視線，他看到天珈怔愣的神色，隨後時刺目的光，和昏暗沒有盡頭的黑影。

“異能輪迴推演已生效。”

“乘坐懸浮電軌車的乘客請安靜，不打架不吵鬧，車站內已安排五名b級覺醒者巡邏，如果發現乘客未買票私自乘坐懸浮電軌車，巡邏人員將會按規章制度削掉你的腦袋。”溫柔的電子女生響徹在車站大廳。

周圍人來人往，有大人也有小孩，林草站在陰影裡，他雙目緊閉額頭上冒有虛汗，似是做了什麼噩夢，呼吸粗重毫無規律。

萊克爾站在他前方半米，依靠在圓形的粗大圓柱上，異能者的耳朵靈敏他察覺到身後人突然粗重的呼吸，回頭去看時卻見少年已經睜開眼，一張本就白的臉如同白色的喪花，隱沒在陰影之中。

“怎麼，被廣播裡的語音嚇到了？”萊克爾雖然說著問詢的話，語氣卻是嘲諷，他看不起身前少年軟弱可欺的模樣，淚珠子不值錢，在混亂之都沒有人會心存憐憫，對於弱者強者只會在鄙夷之後，狠狠壓榨最後的價值。

他的話沒得到回應，林草如同木偶般喪失了所有感官，他呆愣愣地一直盯著前方，目光沒有落點，飄飄蕩蕩。

他口水無意識地吞嚥，恍惚間，他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經歷了死亡。

系統，系統，系

【宿主我在。】

林草在心裡對系統道，“我又死了系統。”

【宿主別傷心，你才剛到世界不久】馬甲系統怕宿主留下心理陰影，安慰的很走心，【等宿主熟悉這個世界了，就不會這麼頻繁的使用能力了。】

“嗯。”林草對死亡很熟悉了，他死了有三四次，這一次他除了天生對死亡的恐懼外倒沒有其他過多的情緒。

他跟著萊克爾上了懸浮電軌車，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萊克爾就在身邊。

林草一個人小小的握在椅子上，黑色風衣像是被單包裹了他大半身形，他眼睛四處張望，想找找與上一次死亡前的不同。

他記得上一次西車廂有吵鬧，聽去看熱鬧的人類說是有人逃票被抓到了。

他右手手指捏住了萊克爾貼身的作戰服，輕輕的揪了一下。

萊克爾側頭，眼瞳裡是林草的身影，“幹什麼？”

林草指了指西車廂又拍了拍自己，他仰頭眼睛瞪的很大，琥珀色的眼如蜂蜜糖漿。

他想去那裡看看。林草不知道萊克爾能不能懂自己的意思，他緊張的攛起拳頭。

“你想去西車廂？”萊克爾挑眉不知道自己撿的傻子想做什麼，他手裡捏著禁錮對方的細長鐵鏈，站起身身影高大，“走吧。”

他的影子落在林草身上，林草從座位上站起黑色的大衣幾乎拖地更像一件寬大沒有兜帽的巫師袍。

兩人走向西車廂，鏈子在行走間晃動，周圍座上的不少人看見都或是有意或是淫邪的笑。

混亂之都從來都不乾淨，地不乾淨，天不乾淨，人不乾淨，思想也不乾淨。

走到西車廂，他們的出現遭到車廂內人的審視打量，和警惕。不少人暗暗垂下了環在胸前的手不動聲色地摸向了腰間。

林草離萊克爾更近了些，他們坐到了這節車廂的空座，懸浮的座椅，下方不斷顯現三個漸漸變大的圓環。

車廂車門處時不時走進一兩個人，林草目光一直落在那，盯著時不時發出紅外線掃描射線的車門。

“叮——檢驗透過”

“叮——檢驗透過”

……

每一個人走進車廂時車門都會發出聲音，林草眨眼，睫毛像扇子掃開前一個人進門的畫面，他抿起唇又聽車門發出聲響——

“叮——無購票”

西車廂內突然不斷閃爍警報的紅光，紅光像是閃光燈鬧的人心中惶惶，林草把自己縮成一下團，下巴埋進領口露出一雙眼看著車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