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林草和巡查部5

他想起昨天走路跌倒的經歷，有些猶豫。身後的克萊爾見人遲遲不動握住林草脖頸的手收緊，他雙眸眯起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寒芒，“我說，抬腳走路。”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萊克爾心裡生出些許懷疑，他心中殺意漸起，“傻子你昨天還會點頭和搖頭。”

他的手越收越緊，林草被摁的生疼，他剛剛才止住的淚珠子又開始掉，昨天摔倒的恐懼與身後人，林草更害怕萊克爾一些。

他閉眼視死如歸般的抬起左腳，他的動作很滑稽，整個人上半身都在抬腳的一瞬向後傾斜，修長的一條腿曲起高高揚在半空，腳向內勾，腳趾都因為用力而相隔的縫隙變大。

這個動作沒有著力點，活該會摔倒。

萊克爾放在林草肩窩處的手鬆力，他心中的懷疑暫時消退，轉而把注意力放在少年左腳落地後，兩腳之間過大的間距。

大概有一米多，兩腿叉的很開，他猶如在跨越一個巨大的壕溝。

看著，萊克爾沉默片刻，出聲：“收回來。”

說完這句，他似乎又覺得自己的話太過模糊不清，緊跟著又補充一句：“把腿收回來。”

林草站在前面，因為雙腿叉的太開他站的不是特別穩當，身體在小幅度的抖動。

他在聽到萊克爾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剛想把邁出的腳挪回到原來的位置。

又聽見對方又說了這麼一句，林草以為萊克爾是覺得他沒聽到他的話，於是沒有先動作而是輕輕“啊。”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啊什麼？”萊克爾語氣有些不耐煩。

他覺得自己已經表述的足夠清晰明瞭，此時面對林草疑似不懂的出聲，令他不由得萌生厭蠢的煩躁。

林草能聽懂萊克爾的話，他卻不會說人話，他和萊克爾說話是雞同鴨講。

林草沒在說話，垂下眼，他剛剛邁出去的那隻腳正慢慢向內挪動，柔軟的腳掌貼著地面，腳底的軟肉因為壓力泛白 。

就在萊克爾要不耐煩時，林草終於收回了腳。

他雙腿併攏，萊克爾撥出一口氣壓下心底煩躁，道：“步子不要邁太大，動作也不需要太大，我帶著你走。”

“抬手，伸直手臂。”萊克爾命令道。

林草聽話的抬手，他手臂伸直，現在的他如同聖教堂的十字架。

“我架著你，等會慢慢走。”

萊克爾要比林草高一個頭還多，他說完這句話，抬起手架在了林草的胳肢窩處。

他們現在的姿勢就像母親帶著學步的幼崽蹣跚學步。

“走。”萊克爾命令。

林草試著按剛剛萊克爾所說的走路，他悟性還不錯，除了最開始踩到了身後萊克爾的腳掌外，其他時候都還算像模像樣。

他被萊克爾帶著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又一圈，又一次回到桌子和沙發的夾角。

萊克爾低頭看著身前少年的髮旋，他如剛剛那許多次一樣發出短促的命令：“走。”

林草聽見抬步走向重複走過許多次的路線，他對這段路熟悉無比，抬著雙臂異常平穩地走了一段。

直到轉折點，林草低頭看見了落地窗外陽光落下的亮片，上面陰影很少出了窗稜的長條，和一個平抬著手臂的人影。

他看著步子停下，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啊？”他發出無措的聲音，為什麼後面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