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管家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完這些話,冷易成卻在這一瞬間意識到,他這一生,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

眼前這一切,讓容貴妃一時沒反應過來,雖然她早知道冷易成想要刺殺冷易晏的事,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被冷易晏查出來。

此時,皇上的臉已經被氣的一陣青一陣白,他握緊雙拳,氣得臉上青筋暴跳。

冷易成自知,他再想狡辯也沒用了。

他當即將頭重重的嗑在地上,

“父皇,兒臣一時鬼迷了心竅,請父皇饒過兒臣,兒臣知錯了。”

“哼!”

皇上從嘴裡吐出這一個字時,容貴妃嚇得直接從椅子上滑落在地,痛哭流涕的開始替冷易成求情,

“皇上,成兒心性不穩,一時犯了糊塗,求皇上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好好改過,求皇上看在成兒是太子的份上,饒過他吧!”

冷易晏半眯起眼睛,鄭重的抱拳,

“父皇,在戰場上,冷易成不顧平陽國百萬大軍安危,也不顧平陽國的顏面,派人傷了兒臣,以此來宣洩他個人私憤,導致那場戰爭平陽國慘敗,兒臣也因此在床上癱了四個月不止,現已查明此事,求皇上為兒臣做主,求皇上嚴懲冷易成,替兒臣討回公立道。”

冷易晏說得義憤填膺,冷晉也在此時上前諫言,

“皇上,冷易成身為太子,不想著為國分憂,只把心思放在對付自已兄弟上,這樣的人,實在難以擔大任,請皇上下旨,廢除他太子之位……”

冷晉的話,讓容貴妃當即變了臉,冷易成也嚇得伏在地上,不敢出聲。

皇上此時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兩隻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目光如熾的看著冷易成,咬牙切齒的怒聲質問,

“當初晏兒和朕說,他懷疑是自已人傷的他,可恨朕這個做父親的竟然不信他,還因此斥責他不願意面對現實,現在看來,是朕錯了,冷易成,你身為平陽國太子,在替朕出征的戰場上,利用卑劣的手段殘害自已的手足,你的行為,真是天理難容,真是讓朕失望啊……”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拿過面前桌子的一本書,朝著冷易成扔過去,嘴裡憤恨的怒聲道:

\"傳朕旨意,太子冷易成行為不端,心術不正,殘害手足,讓朕失望至極,現廢除其太子之位, 令其即刻搬離東宮,貶為庶民……\"

這話一出,冷易成面如土色的跪在那裡, 神情在一瞬間,變得萎靡……

容貴妃則一邊向皇上跟前爬,一邊泣不成聲的求情,

“求皇上饒過成兒,求皇上饒過成兒,他是太子, 怎麼能去過庶人的生活呢,求皇上饒過他……”

皇上看向容貴妃,失望的嘆了口氣,

“容貴妃教子無方,致其犯下彌天大錯,摘去其貴妃頭銜,貶為常在,移出永安殿……”

“皇上……”

容貴妃在聽到皇上這道旨意時,瞬間明白,她的天塌了,她兒子的太子之位沒了,她的皇貴妃之位也沒了。

她還想再和皇上求情,皇上已經不耐煩的擺手,

“來人,帶太子和容貴妃下去,此後,誰也不準再揪著舊事不放,林公公,即刻擬旨,詔告天下。”

冷易成被拖下去時,整個人如同丟了魂一般,雙腳無力,似乎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容貴妃則恨恨的看著冷易晏,眼裡帶著憤怒,卻終究一言不發,她好似將所有的恨都留在了心裡。

待到一切歸於平靜時,皇上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病一般,無力的擺手,

“晏兒,梁士高的職位,你擇人來坐,這個殺手鬼影雖然受冷易成指使,但他是傷你之人,想怎麼處理他,你自行決定,還有呂管家,他曾經是你的人,你去處理吧!朕累了,擺駕回宮……”

皇上本想對冷易晏說句對不起,但是話到嘴邊,他又憋了回去,他是真的累了,心累,身累,哪裡都累,累的他想現在就躺下。

冷易晏知道他的心思,廢除太子並不是一件小事,這會成為整個平陽國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會成為平陽國史記上的一大汙點。

父皇剛剛特意提及,讓所有人不要再重提此事,其實就是在告誡他,不要再找冷易成的麻煩,想讓他忘記舊恨。

雖然冷易成對他的傷害極大,但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他也不想再對此事追究下去。

下午時,晏王府裡重新歸於平靜,冷易晏的心裡卻有些複雜。

他背手站在院子裡,看著那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發呆。

洛念惜站在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輕聲問道:

“相公,我有一事不明,那個鬼影,你是怎麼找到他的?又是怎麼說服他將實話說出的?”

提到這件事時,冷易晏的眼眸閃動幾下,輕聲道:

\"你記不記得和我說過,你看到兇手額頭上有個刀疤?\"

“記得,我兩次看到,傷你的人額頭上有刀疤。”

“嗯,當日在北楚戰場上,傷我的人,額頭上也有刀疤,由此可以斷定,潛進晏王府想殺我的人,和北楚國戰場上傷我的人是同一個人,他就是被人稱為絕命殺手的鬼影,於是我命人去查,可是查遍大半個平陽國,也沒有查到這個人的行蹤……”

說到這時,冷易晏深深的嘆了口氣,

“前天晚上,當許明君渾身是傷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才意識到,我竟然百密一疏,忘記會有人去找他毀滅證據,這才讓他險些喪了命,我從他那裡得知,傷他的人,還是那個額頭上有傷疤之人,我就帶人沿街去找,可是人未等找到,就看見有幾個黑衣人在街上快速行走,我們便跟了過去……”

說到這時,他抬手摘了一棵梧桐葉攥在手裡,繼續道:

“我們看著那些黑衣人拐進一條巷子裡,等我們趕過去時,他們已經在院子裡和一個人纏打在一起,屋裡還不時傳出女人的呼救聲,我讓凌宵帶人去屋裡救人,我帶人在院子裡,幫助那個人擊退那幾個黑衣人……”

“然後呢?”

見他停了下來,她好奇的追問,“那些黑衣人是誰派去的?他們要殺的人又是誰?”

冷易晏的眼底閃過一道鄙夷的目光,隨即冷笑一聲,

“然後……那些黑衣人被我們打退,那個被人圍攻的人受了傷,不過他還是拉著被我們救下的兩個女人和兩個孩子,跪在我面前:

“晏王爺,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你認得我?”

“嗯,多次登門拜訪,怎麼會不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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