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經歷是雲楓最不希望警方知道的,要是問起他去幹嘛該如何說。
張警官發現雲楓沒回答,又補了一句,“不用有心理負擔,只是簡單的詢問,你可以來我們所裡,我們也可以去你家裡或者你的單位找你,你方便的話。”
“我去找你們吧。”雲楓立即回答。他可不想讓更多的人在沒搞清楚事情的情況下知道警察找他問話,有些流言蜚語是控制不住的。
剛好今天不上班,雲楓決定現在過去。
還是同一個派出所,只不過這次是被叫來的。
一進大廳,就看到那晚接待他的年輕警官。
“你又來了,這次是什麼事?”警官主動問。
“我是被通知過來的,說是有事問我。”
“誰通知你?”
“張警官,名字記不清了。”
“張國濤,我知道了。你先坐,等等我去叫他。”
雲楓坐在一邊的長椅上,心裡非常忐忑,不知道究竟會問些什麼,會不會惹上事。
拿起手機,猶豫了一下,又放下。
大廳兩邊各有一條走廊,裡面也有長凳,上次被抓的人就坐在那邊。走廊盡頭是樓梯,有個警察帶了個人下來。
走近了一看,居然是小李,那個保安,他被帶進了走廊裡的一個房間。
雲楓心跳加速,越來越緊張。
這時張警官來了,簡單的聊了幾句,就帶著雲楓往另一個走廊走。
進了一個房間,門口寫著三個字,問詢室。
一坐下,張警官先是做了自我介紹,出示證件,然後宣讀了一份告知書。
房間裡還有另一個警察,那個人特意強調,要對談話內容承擔法律責任。
雲楓從來沒經歷過這些,眉頭緊縮,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幾下,說:“張警官,我那天就是去Y公園走了一圈,沒幹嘛,在保安亭也沒做什麼,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真的。”
“你不用緊張,我們找你談話只是想了解一些情況,你如實陳述就行了。”
“我要負什麼法律責任啊?嚴不嚴重?”雲楓依然侷促不安,因為他不知道自已去涼亭算不算那天的漏網之魚。
“要不你先喝口水,放鬆一下。”
兩位警察安撫一頓,雲楓稍微冷靜了些。
經過解釋,有一個傷人案件的相關人員的不在場證明需要雲楓的證詞。雲楓自已並沒有涉及違法行為,詢問也不會給他留下任何案底。
說到這些,雲楓大概猜到那個人是誰了。
“是那個保安嗎?小李。”雲楓問。
張警官給出了肯定的答覆,然後便開始詢問。
整個問話主要圍繞當天晚上雲楓在進入保安亭之後發生的事情。
透過監控來看,雲楓是被小李背進去的。從進去一直到離開保安亭期間,張警官對裡面的事情逐一做了詢問。
很顯然,小李應該提供了自已的證詞,如果和雲楓的對得上,就說明小李沒有撒謊。
雲楓非常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警方並沒透露任何多餘的資訊。
整個問詢持續了大概30多分鐘就結束了。
出了派出所,雲楓還有些懵。
他走在大街上,腦子裡不斷的重播剛才的談話,就像檢查作業一般,擔心哪句話說錯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分鐘,雲楓出了一身汗,才發覺自已居然在太陽下站著,連個樹蔭都沒有。
雲楓看了下時間,還早,家又不能回,還得去商場乘涼。
突然身後有人叫了一聲,“欸!”
回頭一看,心跳都漏了一拍。
來人是那個保安。
“謝謝你。”小李靦腆的說。
“嗯?”
“謝謝你來作證。”
“哦,我,我就是實話實說。”雲楓結結巴巴的說。因為此刻在他眼裡,小李屬於危險人物,畢竟被叫去,誰知道是不是嫌疑人。
小李似乎看出了雲楓的想法,有些尷尬。
“對了,你怎麼被抓進去的?”雲楓問。
“我沒被抓。”
“你不是嫌……”雲楓話到嘴邊,發覺不妥,“那個……那為什麼你也在?”
“我被冤枉。”
“誰冤枉你?”
小李面露難色,眼神飄忽不定。
雲楓的好奇心戰勝了他的警戒心,越發想知道背後的來龍去脈,繼續問道,“你看,我是不是幫了你,我就想知道誰害的我。”
見對方依然緊閉嘴巴,雲楓主動去旁邊的報刊亭買了兩瓶冰鎮飲料,還主動幫忙擰開。
雲楓說:“我們都是出來打工的,碰上這些事誰不糟心,我們也算有緣,出外靠朋友,今天我幫你,明天你幫我,對不對。”
小李似乎有些動搖,而且確實也渴了。大概經過下午的折騰,心裡也不好受。
“你別到處說。”
雲楓一聽,有戲了!
然後小李就把他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今天上午,小李聽同事說,昌哥被抓了。
昌哥是Y公園名人。
涼亭的第一批常客就有昌哥。
來的人越來越多,認識他的人就越來越多。
後來其中一幫熟人組織了一個朋友會,明面上是一個交友組織,私底下卻有許多人傳言昌哥會利用管理員的便利對一些新人下手。
雲楓問下手是什麼意思。
“就是玩玩。”小李說的時候表情都有些不好意思。
昌哥平時看起來人挺好的,但是愛喝酒,喝醉了就容易跟人吵架。
7月25日那晚,昌哥和小李吵了一架。原因是昌哥懷疑小李撿了他的手機不還,結果小李透過監控幫昌哥找到了,兩人才不歡而散。
然後昌哥去酒店喝酒,醉了,不知道怎麼回事跑到別人的房間,被人打了,嘴巴鼻子都出血了。
跑到大堂,酒店報警,把人都帶走。
可是一到派出所,昌哥說不是酒店的客人打的,說是小李打的。
“看監控不就知道了嗎?”雲楓問。
“他進酒店時帶著口罩,看不出來。”
但云楓想不通,昌哥為什麼要包庇那個客人,還要陷害小李。
“其實打他的是他男人。”小李緩緩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