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免費瓶蓋用完,楚夭夭已經考慮去接任務做的時候,大鬍子找到了他們,說人找到了。

他將四人帶到了一片用金屬和木頭搭建的棚戶區,站在其中一間門前:“就是這兒了。”

這時,從裡面開門出來一個年紀稍大的女人,她表情激動:“傑克!”她的目光在四人間遊移了一圈,發現是全然陌生的,失望下來。

她讓幾人進屋,屋內還有一個男人。

傑克拿出全家福照片,兩人正是照片上的夫妻年紀大了之後的模樣。

妻子迫不及待地問:“我的傑克在哪兒?”

楚夭夭疑惑地看了眼傑克,這不是就在這兒嗎?

傑克:“他犧牲了。”

妻子悲痛地大呼一聲,倒在丈夫懷裡哭泣。

丈夫紅著眼眶,強忍著淚水:“我們……我們早就料到過這樣的情況了,直到今天有人告訴我們,有幾個穿作戰服的人在找我們,我們以為會是傑克……”

楚夭夭屬實摸不著頭腦,她又去看傑克,發現他正凝視著這對夫妻。

里昂見傑克遲遲不開口,便說道:“我們是他的戰友,他託付我們來尋找你們,幸好,你們還活著,我想他也會得到安息的。”他又邀請道,“你們可以跟我們走,我們會去一座農場建立生存點,當然,這全憑你們的意願。”

這裡暫時也是個安穩的地方,不過由於資源匱乏,能繼續安穩多久尚不得知,但他們那還沒有到達的農場也是個未知數,誰都說不準哪裡更好些。

丈夫搖搖頭:“謝謝,我們在這兒住慣了,在攢一些瓶蓋,我們就可以換去好一些的住所了,不用擔心我們。”

妻子淚痕未乾,她看著傑克手中的照片,請求道:“可以把照片留給我們嗎?”這是他們的全家福,理應交還給他們的。

傑克緩緩地抵了過去,在對方接住的時候,他說:“他是我的弟弟。”

夫妻倆皆愣了一下。

傑克似是隨意提起:“你們的兒子,是我的弟弟,九歲之前,我們一直住在孤兒院。”

妻子捂住嘴巴,走近到傑克面前,抬頭細看:“你是……你就是雷克斯?不,你是真正的那個……‘傑克’?”

傑克眼中露出了震驚,楚夭夭覺得這是她認識他以來所見到過的最生動的表情了,可她又感覺到了在這震驚之下,傑克無措得像個孩子。

是錯覺吧?傑克怎麼可能會這樣。

傑克:“你們知道?”

妻子苦笑:“當他在軍隊裡遇到你後就寫信回來告訴我們真相了,他說他一直很愧疚,愧疚於頂替了你的生活,愧疚於欺騙了我們。”

她擦了擦眼淚,轉身去行李箱裡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來一封被珍藏得很好的信,交給傑克,懇求道:“請你不要怨恨他,原來他打算這次任務結束後就帶你來見我們,可惜世道變化太快。”

傑克接下了信,卻沒有開啟。

妻子:“孩子,你這些年都過得怎麼樣?”

傑克:“還不錯。”

妻子點頭:“那就好,唉,原本你才應該是我們的孩子。”

傑克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放棄了。

里昂見雙方不再說話了,便道:“好了,既然來這裡的目標已經完成,我們也應該走了。”

夫妻把四人送至門外。

這時,傑克又說道:“如果你們想跟我們隊伍走,我會保護好你們。”

丈夫依舊搖頭,婉拒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的家就在這裡,也會埋葬在這裡。”

傑克不再說話,率先離開了這裡。

很奇怪,他們從來沒有成為過家人,他卻感到了被拋棄的心情。

楚夭夭從他的背影中看到了一絲落寞,同時她內心也充滿著疑惑,便追了上去。

“傑克……”

他隨手將信丟給了她,打斷她的追問:“好奇的話自已拿去看吧。”

四人離開加利市的生存基地,回到了駐紮的營地。

期間,楚夭夭看了那封信,越看越驚訝

沒想到傑克還有這樣一段經歷。他原本該被那對夫妻領養,但卻讓身患疾病的弟弟頂替了自已過上美滿的生活,自已則繼續生活在孤兒院裡。她不知道孤兒院的生活是怎樣的,想來也不會比她在那個重男輕女的農村家裡更好。

想起傑克見到那對夫妻後的表現,他應該不是完全無動於衷的吧?尤其是最後開口邀請那對夫妻離開,這不符合傑克一向不管閒事討厭累贅的性格。

沒有人不想要一個溫暖的家,傑克或許也幻想過自已成為那對夫妻的孩子吧?

可惜,他們拒絕了他。

不管他們一開始選擇的孩子是誰,但十幾年的陪伴,他們愛的是他的弟弟雷克斯。

楚夭夭找到習慣坐在車頂的傑克。

“你後悔過嗎?”她問。

“什麼?”

“把被收養的機會讓給你弟弟,你有後悔過嗎?”她有些好奇。

“後不後悔不重要,他生著病,孤兒院可沒有多餘的錢給他治療。你來找我有事?”他問。

“哦,我就是,擔心你,所以來看看你。”

傑克嗤笑:“怎麼,你以為我是什麼多愁善感的小姑娘?”

楚夭夭鼓起臉:“我是多愁善感的小姑娘,行了吧?”

傑克戳了下她的臉頰,風輕雲淡道:“別愁了,沒你想得那麼感人,我跟他只是在不同的地方長大而已,大家都有各自生活。”

“那跟我講講你的生活唄。”

“講我的生活幹什麼?”

“好奇。”

“好奇什麼?”

“好奇什麼樣的生活經歷能讓你長成這樣的性格,我有時候覺得你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有時候像個血腥的劊子手,有時候又覺得你像個暴戾的反派,有時候又還算有點人情味。”

傑克哭笑不得:“你腦子裡到底想象了些什麼東西?我的生活經歷很枯燥,說出來你也會覺得無聊。”

楚夭夭眼巴巴地等著。

傑克:“輟學後我就去當了混混,當過賊,收過保護費,當過打手,後來我就去了軍隊。”

“……”

“……”

“沒了?”楚夭夭問。

“沒了,你還想聽什麼?”

她彷彿靈光一閃,一拍手:“怪不得你搞車這麼厲害,當時我就懷疑你偷過車,原來你真的偷過呀!”

傑克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這就是你的關注重點?”

楚夭夭嘿嘿笑。

這時,麗莎在營地裡喊她,讓她一起參與給安德烈的軍犬導彈拆線。

楚夭夭見傑克似乎真的不需要人安慰,便揮手告別:“既然你沒事,那我先去忙啦。”

在她起身離開之際,她沒注意到的角度,傑克微微抬了抬手,似是想要拉住她,但卻剛起了念頭就放棄了。

他看著楚夭夭歡快地朝營地跑去,想起最初見到她的時候。

那時候她只是個被菲妮好心氾濫救下的累贅,他沒有將注意放在這樣的人身上,也確信里昂不會留下她。

真正注意到她的時候是楚夭夭捨身救菲妮的那次,沒別的原因,純粹只是想起了他弟弟雷克斯,當初也是義無反顧地捨生救下了他。

他不理解,雖然他們擁有血緣關係,但十多年了,他們實質上已經成了陌生人,為什麼雷克斯還會毫不猶豫地將生存機會讓給他?就如他不理解楚夭夭會冒險救才認識兩天的菲妮。

他無法從雷克斯身上得到的答案,或許能在楚夭夭身上找到?

可是越觀察,越覺得她不同於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嬌小的身軀蘊含著不可估量的能量,他在她身上感受不到面對末日的迷茫與絕望,也不攀附於某個強者,相反,她似乎把這一切當成了某種考驗和學習,迅速成長著,生機勃勃。

里昂會被她吸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吧。

那麼自已呢?是否也有那麼一刻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無法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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