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烈馬

虞慈因病沒能到感業寺的這兩月,李昀是靠著思念與無休止的學習訓練度過的。思念自然是思念慈姐姐,學習則是——帝王為他請了兩位先生。

這日,寒風獵獵,晨霜清冷。

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拉開一把長弓。

那弓足有三石,但男人卻輕而易舉將其拉滿,然後穩穩定住。若不是他裸露的粗壯小臂上暴起的青筋,旁人看到大概會覺得是把易拉開的普通長弓罷了。

範蒙屏息凝神,眼球微突猶如銅鈴,冷風將他濃密的絡腮鬍吹得顫動。

他感受著這風,目光鎖定遠處的移動的黑點。

突然間,一道銳嘯聲炸開,四尺之箭破空而去,精準地射中那黑點。

範蒙放下弓,厚實的嘴唇勾出勢在必得的笑。

不一會兒,幾名穿著軟甲的侍衛將他射中的獵物抬了回來。

是一隻肥壯的梅花鹿,被羽箭生生穿透了脖子。

“督尉果然神勇,如此遠的距離竟然還能將這公鹿一擊斃命!”

聽到侍衛的驚歎,範蒙哼笑一聲,面露得意之色,邃側頭看向靜立在身側的少年人,語氣略微挑釁,“十三殿下可看清楚了?”

.

事情還要說回幾月前。

範蒙早年隨帝王出生入死,立下屢屢戰功,回京後又做了禁軍首領。

他天生神力,更是百步穿楊的神箭手,於是帝王便欽點他教授皇子們騎射之術。

可範蒙對待騎射極其嚴厲,脾氣又有些火爆,一次無意之中竟然嚇哭了皇后所出的大皇子。

皇后向來嬌慣兒子,容不得他受一點委屈,於是直接鬧到了帝王面前,又哭又鬧,非要他懲罰範蒙。

李玄雖心中厭煩,認為是大皇子太過嬌貴,怪不得範蒙,但明面上還是得給丞相面子,只好貶了範蒙,給了他個清閒的督尉之職。

範蒙心中有氣,但也多少樂得自在。

總算不用在一群嬌滴滴的皇子面前,壓著火氣當孫子了。

也因此,帝王再度召他給十三皇子做單獨的騎射老師時,範蒙心直口快立馬就拒絕了。

“皇子金貴,卑職是個粗人,實在不配,還請陛下另請高明。”

李玄看出他心裡不痛快,也沒怪他頂撞,哼笑一聲,“隨便你怎麼操練,留一口氣不死就行了。”

帝王這般說,範蒙倒是對這十三皇子生出了幾分興趣。

於是不久,他就見到了身形單薄的李昀。

範蒙當即想轉身就走。

他本以為,帝王說可以隨意操練,那他第一堂課便直接教十三皇子跑馬。

可沒想到,這十三皇子怎麼看都像是一巴掌就能拍死了!

如此看來,恐怕又是和宮裡那群皇子一樣,花個好幾天慢悠悠地學習上馬,再由幾個侍衛護著學習保持平衡,一個月後才能學會跑起來。

皇子一般在十三歲時,才會正式開始學習騎射。

而李昀還未滿十二,加之瘦弱就看上去年齡更小了。

以至於範蒙覺得這皇子怕是連馬都不敢摸。

他心裡憋著一股氣,對著第一次上騎射課的李昀恭恭敬敬道:“卑職範蒙,見過十三殿下,今日第一堂課先教您如何識馬。”

範蒙頗有些心不在焉地講解著,偶爾低頭時,竟見李昀聽得認真。

他心裡倒是舒坦了些。

不過範蒙是實戰派,不喜紙上談兵那套,講著講著就心癢癢想去跑兩圈。

於是他乾脆叫人牽來了自已的馬,然後嘴上裝模作樣地說著,“卑職為殿下示範一番”。

實則是給自找了個好聽的藉口,結束了無聊的講授,獨自酣暢地跑馬。

跑了幾圈,範蒙心中正痛快時,無意瞥見站在遠處的十三皇子。

少年雖然瘦弱,但身板挺得倒直,他周圍似乎裹著一層寒氣,給人冷漠疏離之感。

李昀面上本看不出什麼情緒。

只是範蒙與他視線相撞時,莫名地就品出些許挑釁的意味。

他瞬間變了主意。

牽動韁繩,一下子改變了方向,騎著大馬徑直朝李昀狂奔去。

站在李昀身旁的一排侍衛大驚,不知道督尉這是哪一齣。

那飛馳的駿馬越來越快,直到了李昀十餘丈外依舊不見減速。

侍衛臉都白了,偷偷看十三皇子卻見他毫無驚詫與懼意。

眼看大馬即將撞來,幾名侍衛驚恐之下身體先做出了反應,猛地朝旁邊撲開,在地上滾了幾圈。

李昀巋然不動,連淡漠的神色都未曾變化一分。

一陣強風撲面,吹動他的衣訣與髮絲,那匹大馬穩穩停在他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

馬上的範蒙見此朗聲大笑起來,“好樣的!有種,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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