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願為你扛下所有苦難
巴山冷笑道：“有種你別後退，與我痛痛快快打一場。像個跳騷一樣，蹦來蹦去。練得是什麼，猴拳啊？”
這裡巴山說的猴拳可不是真正的猴拳，而是嘲笑栓柱蹦來蹦去，打不過就退。巴山夠不到他，他就安全了。
此時，栓柱有苦說不出。若論殺伐，他可以用別的手段輕易殺巴山十個來回，但他偏偏選擇了最笨的拳腳，耗時耗力還不討好。陷入僵局，騎虎難下。
栓柱是個要面子的人。平時自詡睿智從容。此刻，面子肯定沒了，睿智從容也成了氣急敗壞。連著捱了巴山幾腳，連狼狽也出現了。
木愚姑婆站在兩丈外，大搖其頭：“收拾一個已經給捆綁了的人，搞到現在還沒下來。你臉呢？”
“哼哼，教你殺了他，你有一百二十種法子。可偏偏選擇最差勁的一種。你腦子呢？”
“人家粗蠻，你也以粗蠻對之。不知道變通麼？弄一粒藥丸藥昏迷了。豈非任你擺佈？你看那個丫頭，如今可不就非常的乖順？你睿智呢？”
栓柱被罵的狗血淋頭，不知所從。想一想一拍腰間，一溜光華閃耀，圓月彎刀盤旋在他身側，作個法訣，指揮彎刀削去。
“慢著！”
木愚姑婆忽然喊停。
“我改主意了。如此強壯，留他一條命，我要試藥。將他手腳打斷，廢了武功。”
“是！”
栓柱答應一聲，彎刀唰的收回。
巴山已經閉目等死。
法寶之類的攻擊，無從抵抗，只能認命。
栓柱彈出一粒丹藥。
啪的一聲，如同響起一個臭屁。
“又來！”
對於臭屁的聲音，埊部的眾人已經不陌生了。臭屁不止響，也臭。最大的功能則是迷昏人。
巴山屏息不及，吸了口氣，沒一會兒，昏迷過去。
栓柱得意洋洋，彳亍走來。
木愚罵道：“磨磨蹭蹭的，玩呢？快些！”
一眾其他埊部的打獵人眼睜睜看著栓柱走上前，惡狠狠捏住巴山的手臂骨骼。
“不，不能啊！山長老若是失去武功，他還怎麼活兒？”
“住手啊，有種衝我們來啊！”
“卑鄙，無恥！”
……
栓柱露出殘忍的笑，手裡用力，喀吧一下，捏斷了一條手臂的骨骼。接著又去捏另一條。
“混蛋啊，你都幹了什麼呀。混蛋！”
“你在毀滅一個英雄啊，你可知道！”
……
栓柱一撇嘴，露出不屑。手裡用力，又是一聲脆響，巴山的另一條手臂作廢。
“不要，不要！你個狗東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求求你，罷手吧，山長老是我們的偶像啊，你不能毀了他啊！”
……
喀吧，喀吧！兩聲骨折聲如同榔頭一般敲擊在眾人心頭。昏迷中的巴山，布袋子般歪坐到地上。而雙腿雙臂則是不規範的扭曲著。
一眾戰士眼角含淚，神情激憤，無法自拔。他們不敢想象，巴山醒過來會是怎樣的狀況。
一個人可以經受住從殘廢治療成一個好人；但一個好人陡然的變為殘廢，打擊之大，真的無法想象。況且，這個人還有著大好前程。
木愚姑婆很享受這個過程，並不去阻止眾人的謾罵、叫喊、哀求。她都想馬上看看巴山的絕望神情。還有那丫頭的無助目光。
“嘎嘎嘎嘎！不聽話，多話，就是這個樣子。”
木愚姑婆怪笑著，施施然的走了。
這裡，她就是天，橫行無忌。沒有人能忤逆她。
剩下的人在又餓又懼的氛圍中神情沮喪，面含死灰。有人低聲泣哭，有人時不時大罵一聲兩聲。恐怖籠罩著眾人，想到不久自已將如此一般的死去，就覺得無比的懼怕。可卻無法擺脫。有人乾脆的神經錯亂了。
巴山在夜裡就甦醒了。是骨折的疼痛喚醒了他。很快，清楚了自已的狀況。那一刻，他可謂萬念俱灰，心喪若死。
他呆滯了，甚至絕望。
耳邊是被俘的其他族人的哭泣，咒罵和哀嚎，還有那白日試藥死去的五具屍體。
還有寒冷、飢餓、恐懼、黑暗環伺。
巴山都有著這一生走到頭了的畏懼。
忽然，他想到了風兒。身邊不遠處樁上綁縛的自已妻子。瞬間，他淚流滿面。
他答應養她一輩子的。
只怕要爽約了。
噢，風兒，我的風兒！
天亮後，人們發覺巴山就那麼側著頭看著風兒，一動不動。風兒依舊呆呆的站立，如同泥塑木雕。
到了太陽爬上山頭的時候。栓柱與那丫頭準時的出現。丫頭喚作丫丫。這次是她託著木盤，照例餵食了五人。
過了大半個時辰後，木愚姑婆施施然的走來，仔細的觀察服藥者的反應。沒有例外，五個人個個爆體而亡。至此，已經死亡十人，屍體就血淋淋綁縛在那，觸目驚心。
末了，木愚似乎對今日眾人的反應很為滿意，點點頭：“就要這樣，安靜一點兒多好。總之，該享受的時候，就要享受。不然，等到死時，可又後悔沒好好過日子。”
眾人的臉色更加難看。
而聽到“過日子”三字時，風兒終於醒了。
風兒也是渾渾噩噩，頭重腳輕，站立不穩。連想想都頭痛欲裂。
“風兒，風兒，好風兒……”
風兒聽到了這熟悉的呼喚，忍不住說：“山哥，是你麼山哥？”
“是我，是我，好風兒，是我……”
迷迷糊糊間，再次的睡去。
到了下午申時，風兒再度醒來。頭痛似乎好一些，眼睛也看清了四周。
很快，看到了巴山。
巴山歪坐在地上，一點兒沒有往日的高大健碩了。還有著幾分潦倒狀態。此刻卻微笑著看著風兒。
“山哥，你，你怎麼啦？”
“沒事風兒，真的沒事。好風兒，跟了我卻讓你如此的受苦。我心如刀絞。只恨我沒有能力保護你。我好心痛啊！”
風兒柔聲道：“山哥，不要心痛！我們還沒有到山窮水盡。我們一定要堅強，勇敢活下來！天無絕人之路的。”
“好風兒，真是苦了你了。如果可能的話，我願為你扛下所有的苦難。真的真的希望你快樂一生。可是好風兒，只怕我做不到了。”
“不！山哥，你要振作起來。你還要給我你當初的承諾，讓我做最幸福的女人的。你一定要做到，可不許反悔。”
巴山眼淚瑟瑟。“好風兒，我想給你全世界，我的全部。可是，在這裡山哥無能為力啊。我答應你，明天你的那粒藥由我來吃。能為你做到的只有這了。我要你活著，哪怕比我多活一天也好。就這麼決定了，好嗎！這次，我真不該帶你出來，讓你遭受磨難啊。”
“不，山哥，不要自責。生死由命，咱們夫妻一場，能夠死在一起，也是幸福。況且，咱們未必會死。山哥，你要相信我。你也知道我的，就是不行，還有範崢前輩啊！咱們還有希望的！”
範崢？
對啊，埊部還有一位老神仙。以他的神通，救贖這些人真的就是舉手之勞。
巴山兩眼放光，心裡燃起了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