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吃得了苦中苦，殺得了人上人
暗巽說完，轉身就朝著坐在櫃檯裡面，正支著下巴打瞌睡的店小二走去了。
霍妜趴在桌子上，歪著腦袋朝那邊看，嘴裡還嘟噥道：“他能不能行啊，看起來不像情商很高的樣子。”
對面的褚卿沒有答話，拿起面前的茶杯，輕抿一口茶水。
【這茶不行，茶葉放了起碼半年了。】
不遠處，暗巽不知道跟店小二說了什麼，後者先是一臉茫然，隨後變得驚恐，連連擺手，好像在拒絕。
過了一會兒，他的表情逐漸變得糾結、猶豫，最後恨恨的咬了咬牙，嘴唇蠕動著說了幾句話。
暗巽大概是滿意了，能看見他嘴角逐漸勾起，大咧咧的拍了拍小二的肩膀，中氣十足：“小夥子，你很有前途！”
哪怕隔了段距離，霍妜也能聽到小二內心的咆哮聲。
【什麼小夥子，我都三十多了，怎麼看都比你大好嗎？！】
等暗巽轉身回來的時候，霍妜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快點過來，然後笑吟吟地問道：“怎麼搞定的？他說什麼了？”
“你怎麼知道我已經搞定了？”暗巽奇怪的看著她。
“你都說人家有前途了，肯定就是得到想要的訊息了唄，我又不蠢。”
“......”
暗巽嘴角微抽，剛想自誇幾句就看到自家王爺警告的眼神，瞬間打消了想法：“我就是直接問他之前是從哪得到的訊息，然後又問了告訴他訊息的人的住址。”
“他就直接說了？”
“啊不，一開始還挺猶豫的，說不能幹這種出賣老鄉的事兒，還勸我別去，小心殃及自身，結果我一說那些殺手是南夏國的，他立馬就交代了。”
霍妜：“......”
看得出霧單百姓對南夏國確實是非常痛恨。
褚卿將舉了半天的茶杯放下，不疾不徐的開口：“既然問到地址了，等入夜我們就過去一趟。”
霍妜看著那已經空了的杯子，挑眉，“你不是說這茶不行嘛，不行還喝完了？”
話音落下，褚卿頓時抬眸掃向她，眉心微蹙。
“本王什麼時候說了？\"
雖然這茶確實不怎麼新鮮，但他沒說出口啊。
霍妜一愣，猛然想起當時自已的注意力全在暗巽那邊，記混了！
她默默地抓起面前的瓜子，又抓了把花生，假裝自已很忙的樣子，打著哈哈道：“那可能是我沒睡醒記錯了吧。”
“......”
你這不自然的樣子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你不是在瞎扯。
*
亥時。
天字包廂的門被敲響，霍妜正閒得無聊坐在桌前用毛筆畫火柴人，畫到興頭上了，習慣性的揚聲說了句：“進。”
房門開啟，褚卿最先走進來，隨後就是暗巽的帶著笑意的吐嘈聲：
“這回應簡直了，我還以為霍姑娘才是老大呢。”
霍妜暗戳戳的扔去一個眼刀。
大哥，你別擱這給我找事啊。
她又暗自觀察起褚卿的神色變化，發現他面上沒什麼反應，正要鬆口氣，就聽到那磁性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
【進，這個回應不錯，很凸顯本王的地位，以後常用。】
“？”
霍妜很想白他一眼，順便問問以後進他書房要不要喊聲報告，但還是忍住了。
幾人來天字包廂是因為，這裡的窗戶正對著外面街道，而且有著力點，可以方便且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客棧。
霧單的宵禁在元啟國眾多城池中算是比較嚴的，主街道在宵禁時間會用很高的帶刺的柵欄封鎖。
最近因為鎮南王被害，換了新的官員駐守，正是缺人的時候，夜裡巡邏的人手沒有那麼多，不會太容易被看見。
一旦被看見，很可能被誤認為是殺手或者小偷，跟他們解釋又要浪費很多時間，所以還是悄悄行動最好。
霍妜剛走到窗臺前就感受到了藏匿在外面的其他氣息，獨屬於暗衛身上的微弱煞氣和死氣。
她不動聲色的斂下情緒，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撐著窗臺翻身就躍了出去，動作利落有力，卻可以輕盈緩慢的落地，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
暗巽忍不住感嘆了一聲：“霍姑娘要是來當暗衛，肯定是暗衛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就這氣息的把控和力道的壓制，他們這些從小訓練的暗衛都不一定做得到如此程度。
聽到他的話，霍妜得瑟的勾了勾唇角。
開玩笑，姐多年以來逃課的功力是你們能比的？
逃離學術地獄可比單純枯燥的訓練有動力多了，尤其是後來，霍老登為了不讓她逃課、逃學、逃實驗，還僱了十幾個專業保鏢在樓下看守，不動靜小一點怎麼瞞得過他們啊？
褚卿狹長的眸子微微一動，意味不明的開口：“她若是當了暗衛，倒可惜了。”
暗乾贊同的點了點：“屬下也這麼覺得，霍姑娘能力出眾，所知所會都比我們這些暗衛強多了。”
“大哥，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暗巽覺得離了大譜，“我們暗衛怎麼了？我們這些暗衛也不差啊，騎射、隱匿、暗殺，還精通各種技能，比如木匠、易容之類的，吃得了苦中苦，殺得了人上人！”
“......後面那個你其實沒必要說出來的。”
直到感覺到一股幽怨的視線，三人才往樓下看去，霍妜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那無語且一言難盡的眼神存在感極強。
褚卿翻身下去，動作行雲流水，落地後還假裝不經意間說道：“現在的暗衛話當真是越來越多了。”
剛剛緊跟著主子步伐下來的暗乾＆暗巽：“？？？”
王爺你怎麼還甩鍋呢？
霍妜微不可聞的切了一聲，扭頭就走。
“霍姑娘，你走錯啦，東邊是這邊！”
暗巽用氣聲大聲呼喊著，感覺嗓子都快劈叉了。
霍妜：“……”
她看了眼頭上明亮的月亮，又看了看背後的方向，垂著腦袋加速往那邊走去。
隱約間好像聽到了暗巽和褚卿偷笑的聲音。
霍妜感覺自已腳趾扣地。
就不能用前後左右來指方向嗎？這下又暴露了她分不清東西南北、也不會看天象的秘密了。
◉‿◉
每天問候一次那該死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