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一個犯錯的普通侍衛的去處,對進忠而言不算難事。

宮中許久未有新人了,選秀前,皇上晉嬿婉為令嬪,周常在為貴人。

嬿婉未有孕便是嬪位,可謂後宮獨一份的恩寵。

她容貌昳麗,又得孝賢皇后多年教導,耳濡目染,再加上心思細膩聰穎,別說皇上,就是沈瀅也很喜歡。

若非她未遇喜,且入宮時日晚,不然立即封妃也有可能。

嬿婉倒是拎得清,“皇上喜歡各式各樣的女子,但對孝賢皇后的懷念確是獨一份的。我瞧著新選的幾個常在,答應,皇上都淡淡的,怕是不大上心。”

“皇上看多了美人,若沒有點特別的,很難入他的眼。”沈瀅閒聊著八卦,轉頭看著嬿婉,微微皺眉,“如今你已是嬪位,有個孩子也好傍身。”

“娘娘不必為我憂心,子嗣之事順其自然,強求無用。如今皇后與嘉貴妃接連遇喜,六宮之事全部由純貴妃打點,怕是也力不能及。”

沈瀅點頭,斜倚著軟榻,“皇后提防著我,就是讓純貴妃加班加點,也不讓我協理六宮半分。只是她還是想多了,那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我才懶得管。”

嬿婉笑著輕睨了對方一眼,“她如今眼巴巴地緊著龍胎,拼力也要為皇上再添一位嫡子。這樣也好,那些人就不會一直盯著七阿哥了。”

翊坤宮請安時,那幾個新入宮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站一排請安,聲音婉轉如清泉流響,讓人不禁想起剛入宮的時候。

其中有個甚是機靈的順常在,出身大姓佟佳氏,極善察言觀色,很會討皇上歡心,很快成為新人中最得寵的一位。

她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法子,竟然為皇上獻上了鹿血酒。適量飲用鹿血酒對身體有益,只是這順常在不知頭腦發昏還是怎的,舉止張揚且御下不嚴,讓宮中內侍也偷用了些。

漸漸的,此種風氣愈演愈烈,甚至有內侍私相授受,暗自交易。等傳入眾妃宮中時,已然牽扯了不少人。

純貴妃得知此事後忙去回稟皇后,此事幹系皇上,若處理不當,極易聖心不悅。如懿如今已顯懷,她怒其不爭地看向一直謹慎行事的純貴妃,最終還是自已出面,處理了牽扯其中的一干內侍,並將順常在褫奪封號,降為官女子,遷居景福宮。

沈瀅慵懶地半倚著,聽雙喜稟報最近發生的一切。

“景福宮靠近冷宮,皇后此舉實在沒給皇上的面子。聽說佟佳官女子心思鬱結,這幾日都病了。”

“皇上去看過嗎?”沈瀅抬眼問道。

雙喜恭敬回話,“皇上派太醫去瞧過,只是暫時還未有指示。佟佳氏出身不低,怕也在景福宮待不了多久。”

沈瀅勾唇,嗤笑一聲,“皇后性情剛烈,眼底最是容不得沙子。如今嬪位以上除了舒妃出身高,其他都不入皇后的眼。你派人看著佟佳氏,本宮總覺得此人會有大用。”

“是,奴才曉得。”

鹿血酒事件雖未波及整個後宮,但涉事之人不在少數。秦立這個副總管太監自然難逃一劫,在翊坤宮捱了好大的訓斥。

他在沈瀅面前哭喪著臉,唉聲嘆氣,“和妃娘娘,奴才實在冤枉。底下的人慣會陽奉陰違,且事關皇上,奴才哪裡敢細查啊。”

“你就繼續偷奸耍滑吧,知道皇后在物色總管太監,你就來這麼一出。這頓責罰,你挨著也不冤。”沈瀅笑容中帶著譏誚,似有所指。

秦立臉上滿是討好,他浸沒後宮多年,要是被底下人輕易矇蔽,怕是早就死無全屍了。他呵呵笑著,“娘娘見事明白,奴才也是防患未然。皇后眼下緊著龍胎,若得了空閒,遲早要收拾奴才。”

“你該慶幸皇上沒出手,”沈瀅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隨意地划著,“此番佟佳官女子可是為你頂了罪,她出身大族,你得空也吩咐下面的人別苛待她。”

秦立笑得意味深長,“奴才明白,奴才必然好生照顧。”

皇后產期將近,天氣也愈發炎熱。

宮中的蟬鳴聲此起彼伏,吵得人都睡不安穩。七阿哥夜裡醒來好幾次,白日也沒什麼精神。

皇上看著幾位阿哥神色倦怠地模樣,便提議過些日子前往圓明園避暑。皇后身子重,皇上本意讓她在宮中養胎,可皇后卻說自已龍胎穩固,應是無礙。

嬿婉對此表示,“皇后這是放心不下凌雲徹,還是另有打算?說來算日子皇后也快生產了,她倒是不怕去圓明園出什麼意外。”

沈瀅翻看著隨行名單,見其中還有佟佳氏,心中存疑,“這是皇上的意思?”

“太后提議的,佟佳氏雖御下不嚴,但並未傷及皇上聖體。一來如今宮中出身滿族大姓的嬪妃實在太少,太后此舉也有提攜之意;二來皇上仍牽掛佟佳氏,太后也順了皇上心意。”

沈瀅點點頭,“皇后此番用意不明,咱們還是多警醒著些吧。尤其是你,不要獨自外出,讓春蟬她們都跟著。”

“娘娘謹慎,我知道。”

浩浩蕩蕩的隊伍陸續到了圓明園,時隔多年,再次踏入這裡,沈瀅恍如隔世。

她又住在曾經的地方,那裡依舊是慧賢皇貴妃在時的陳設,宮人們打掃得很盡心。

七阿哥看著好多寫著曲譜的紙,好奇地拿起來。他如今著重研習文化課與武藝,至於音律不太懂。

“這是你慧娘娘留下的東西,你還記得她嗎?你小時候她經常給你彈琵琶,那時你最愛聽了。”

“姐姐說過,她還有慧娘娘的畫像呢,兒臣記著。”

圓明園東苑作為歷代皇帝避暑宴請的重要場所,打造得十分雅緻清幽,最是清爽怡人。

殿宇輝煌,廊腰縵回,其中假石錯落有致,形態各異,引泉水細流,各種花卉簇擁下,於池中交匯,形成巧奪天工之感。

皇上於此處設宴,邀眾妃與皇家親貴相聚。皇帝的鑾駕設最中央的臺子上,皇后坐在一側,其他嬪妃與宗親按次序排列落座。

沈瀅閒散地欣賞著歌舞,不經意瞟過對面的似笑非笑的弘晝,頓時眼皮直跳,滿臉寫著嫌棄。

只是她沒注意,嬿婉已悄然離席,與此同時,佟佳官女子也不在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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