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緊挨著皇上的養心殿,可謂非寵妃不得住的吉祥地。當日冊封潛邸眾人時,皇上更是坦言,永壽宮乃太后舊居,暫不許人居住。

只是沒過多久,嬿婉便以答應位分入住永壽宮。如今又連升兩級成為令貴人,盛寵優渥。

沈瀅踏入永壽宮時,正聽到楊佳氏哭泣,幾人輪番相勸都無用。

嬿婉沉著臉,默不作聲地看著坐在地上毫無規矩的楊佳氏,她不理會對方的哭鬧撒潑,心底不知想些什麼。

見沈瀅醒來,便起身上前,她扯出一張笑臉,微帶著苦澀,“娘娘來了,這事兒還驚動了您。”

坐在地上的楊佳氏彷彿見到了救命稻草,連忙起身,想要抓住沈瀅的手臂卻被嬿婉擋開,“和妃娘娘,和妃娘娘,求您勸勸嬿婉。她要拉著魏家一起死,佐祿剛議親,妾身還沒抱孫子吶……”

“夫人,您先起來,有話慢慢說。”茉心出言提醒。

“佐祿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妾身也不活了!嬿婉,我養你這麼多年,沒成想竟然這般狼心狗肺,不顧家人的死活。”

嬿婉正要發作,沈瀅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朝她點點頭。而後轉身扶起楊佳氏,語氣不緊不慢地說:“夫人,本宮也是聽聞永壽宮出了事,這才過來看看。

夫人許是不知養心殿離永壽宮極近,若聲音傳到了那裡,讓皇上聽到關於佐祿的什麼話,一時興起找人細查,怕是不好吧。”

楊佳氏一聽事關佐祿,立刻就止了哭嚎,她見和妃一臉淺笑,心底不由得打鼓,“和妃娘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夫人先去安置,本宮會勸令貴人的。”

好容易送走了楊佳氏,茉心與春蟬等人守在殿門處,只留下兩位主兒敘話。

嬿婉垂眸,嘆了口氣。

沈瀅拉著她略帶冰涼的手,面對面坐下,但見矮几上的茶水已無熱氣,就知道楊佳氏鬧了很長時間。

她輕聲地說:“魏夫人怕是著了別人的道,服侍她的人細查了嗎?”

“我當時不在永壽宮,事情一發生皇后便將人送進了慎刑司。王蟾去看過,那丫頭受不住刑,死了。”嬿婉語氣很疲倦,她似乎對結果早有預料。

沈瀅咬唇,皇后此舉這般急著滅口,難道不怕皇上起疑心嗎?還是說這件事或許不是她的手筆?

“依我看,皇后今日這做法太急了些。昔日她使計誣陷我時,可淡然得很。”沈瀅語氣嘲諷。

嬿婉點頭,“娘娘所言甚是,我也想不通她到底是何心思?此番就是皇上也疑心有假,立刻去了翊坤宮,都沒讓我去回話。”

“大張旗鼓的陽謀?”沈瀅頓了頓,繼續猜測,“或許皇后並非要針對你,也並非針對魏夫人,而是拿這做幌子來掩蓋其他事。”

“凌雲徹!”兩人異口同聲地蹦出三個字。

嬿婉好似有些難為情,見沈瀅面色如常,就明白對方早已知曉。於是也不藏著掩著,緩緩開口,“娘娘知道我入宮前與凌雲徹確實交好,可後來坐實您罪名的那封信便是經他的手放在我身上。等到孝賢皇后出事,我才慢慢明白他早與皇后聯手。

當日初承寵時,我便將一切詳情盡數告知皇上。不管皇上相不相信凌雲徹與皇后有私情,但他牽扯到您當年的事,就足以切斷他所有的上升之路。”

這才是寵妃處理相好的方式啊!

沈瀅暗自腹誹,當年她若能晉升寵妃,也不至於去皇陵,被羅辰暗算。

轉而一想,當年孝賢皇后與慧賢皇貴妃在前,她也成不了寵妃!

沈瀅忽然想到了什麼,“凌雲徹絕對不能去木蘭圍場!他既然在御前升職無望,皇后便想趁機讓他離宮。而皇上自登基以來未曾舉行秋彌大典,若讓他去了木蘭圍場,可就不好控制了。

可若繼續讓他待在宮中,難保不會再來今日這麼一出。凌雲徹對皇后言聽計從,恐對你不利。”

嬿婉深吸了口氣,她盯著手指上尖細的護甲,“一直沒有對他下死手,一來顧念著之前相助的情義,二來他身份已非當年,有皇后做靠山,冒然出手不好脫身。如今皇后把機會遞到我面前,也容不得我猶豫了。”

“你要殺了他?”沈瀅壓低聲音。

“並非我要殺他,是他自已要殺自已。”嬿婉語氣平淡地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他為皇后肝腦塗地的那刻起,他就已經成了我的敵人。”

沈瀅看著她眼底的寒霜,直覺讓不由自主的上前勸阻,“嬿婉,即便要殺,也不是現在。皇后這般看重你我,咱們要好好謀劃,要送給她一份大禮才是。”

嬿婉抬眼,扯出一抹苦笑,“我以為娘娘會覺得我冷血無情。”

“我們不會主動害人,但也不能讓別人有機會害我們。”沈瀅長舒了口氣,看著窗外明媚的日光,“孝賢皇后並未害過任何人,但她得到福報了嗎?在這宮中,向來就是一場場的殊死搏鬥,生死存亡的較量。”

皇上對此事不置一詞,他只是看著永琮寫字,又聽他背了書,而後才滿意地屏退眾人。

沈瀅上前為他揉肩,眼角不經意瞟過,發現一根白髮,“皇上自從看過皇后娘娘後,似有心事。不知是不是與皇后娘娘的龍胎有關?”

“你是想問朕準備如何處置凌雲徹吧。”皇上沒好氣地說。

沈瀅笑了笑,悄悄地抓緊那根白髮,“臣妾哪敢議論這些,臣妾就是擔心皇后娘娘心事太多,與龍胎無益。”

皇上冷哼一聲,顯然不相信她這番說辭,“楊佳氏的確不穩重,皇后此舉倒也沒什麼不妥。下五旗的普通侍衛,隨便打發算了。”

沈瀅輕笑,“皇上聖明,臣妾可沒問,這是皇上您自已說的。”

皇上忽然轉頭,連帶著那根白髮也拔了下來,細小的痛感讓他微微皺眉。

“哎呀,臣妾知罪,臣妾替您揉肩時不小心抓住了您的龍發。實在該死,求皇上輕饒臣妾。”沈瀅垂眸,連聲請罪。

“龍什麼發!”皇上一眼便瞧見她手中的白髮,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真是鬼精得很。”

次日,嬿婉那邊傳來訊息,凌雲徹已被遣往圓明園。

沈瀅心情舒爽得哼著小曲兒,只覺得御前的進忠實在給力,真是對嬿婉有求必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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