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懷鬼胎的王欽

鹹福宮有了大阿哥，簡直跟變了天似的。慧貴妃如今不專注精美衣飾，也不草木皆兵地盯著延禧宮了，更加沒時間指責宮女太監。眾人皆滿臉洋溢著幸福，恨不得每天都過得慢一點。

與此鮮明對比的便是延禧宮，幾次請安，沈瀅分明感覺嫻妃似乎有意無意地看她，等她抬眼瞧時，卻沒有動靜。

皇后對於慧貴妃撫養大阿哥一事態度模糊。作為皇后，最要緊的是平衡後宮。慧貴妃位分寵愛皆在，又有前朝得臉的高大人，相比之下嫻妃撫養大阿哥更有利於局面平穩。

不過皇上吩咐，既然是大阿哥自已選貴妃，他也允了。

慧貴妃心情大好，便提議晉沈瀅為常在。

當晚，敬事房太監帶著旨意駕臨鹹福宮後殿。

熟悉的明黃色龍袍在眾人的簇擁下出現，沈瀅穿著寢衣跪在殿內，目光所及那雙蟠龍靴停下。

男人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起來吧。”

這是沈瀅第一次單獨近距離接近這位年輕帝王，他雖執政一年多，但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氣已然無法掩飾。

沈瀅再也不敢如穿越前那般戲謔原劇中行事詭異的皇帝，面前這個男人真的會要了她的命！

皇上飲了一口熱茶，王欽很有眼色地招呼眾人退下，只留帝妃二人彼此尷尬。

“朕自登基起一直未召幸你，心中可有怨？”

沈瀅垂眸，皇帝們果然很會丟擲問題，讓旁人猜不準心思。她不敢遲疑，說道：“嬪妾不敢，陛下朝乾夕惕，是大清之福。”

皇上輕笑一聲，對她的熱捧渾不在意，“你如今謹慎許多，朕想起你剛入潛邸時，什麼規矩都不懂，還對教規矩的嬤嬤出言不遜。”

沈瀅哪裡知道原主是這麼個拉仇恨的作死者，只得繼續認錯：“嬪妾狂妄，是陛下與皇后娘娘寬和人後額。”

皇上瞥了她一眼，招手讓她走近些，“原先讓你與貴妃同住，還以為會惹得貴妃生氣。不想你在鹹福宮混得風生水起，連大阿哥都能算計。”

沈瀅驀得一凜，她抬眼撞上皇上沉靜冷淡的眼神，心底忽然冷如寒冬。她不知道皇上知道幾分，但李嬤嬤已被送出宮，大阿哥這幾日也正常出入尚書房。

她連忙跪下分辯：“嬪妾不敢隱瞞，貴妃膝下無子，故而對幾位阿哥公主十分疼愛。若嬪妾有心算計，又如何知道您讓大阿哥自已選養母呢？各位姐姐都出入過擷芳殿，並不單單隻有嬪妾。”

皇上微微頷首，“你所言朕會問永璜。只是你需明白，朕喜歡安分守已的人。起來服侍朕安寢吧。”

沈瀅暗自舒了一口氣，看來皇上並不知道大阿哥的小動作，只是思及原主與哲妃有交情，才故意恐嚇一波。

她緩緩起身，雙手撫上男人的腰帶，顫抖又猶豫。

*****

沈瀅渾身倦累，回到鹹福宮足足睡到了午時，還是景心叫醒了她用午膳。

景心一臉壞笑：“主兒，您可算侍寢了。貴妃娘娘一早吩咐過奴婢不許叨擾，皇后娘娘才送來了安胎藥。”

沈瀅聽完更加頭疼，她原本的打算靠著抱大腿走上人生巔峰，前期靠高晞月，後期靠魏嬿婉。一直沒想到皇上這麼厭惡原主，也能吃的下去！

果然不愧是做皇帝的，就是跟常人不同。

皇后一直有為各宮送安胎藥的習慣，以前沈瀅一直未侍寢，自然不用喝坐胎藥。

她捏了捏景心的臉，“你這丫頭一肚子壞水。”

景心忽然想到什麼，低聲說：“昨夜在養心殿，奴婢瞧見王欽公公與李玉公公不睦，兩人低聲說了些什麼，奴婢沒聽清，只是王欽公公離開時臉色很難看。”

王欽與李玉的御前太監相爭已然到了白熱化階段。李玉有嫻妃為靠山，王欽必須儘快找到依靠，不然枕邊風這麼吹著，難保不會是第二個秦立。

不是皇后就是慧貴妃。

鹹福宮自沈瀅晉位常在後水漲船高，慧貴妃更是每日親自送大阿哥去尚書房，與皇后結伴同行，兩位“寶媽”就這麼忽然被偶遇的王欽攔住了去路。

慧貴妃回宮後臉色不太好，她叫來沈瀅說起了來龍去脈。

“王欽說李玉投靠了嫻妃，怕是要對皇后跟本宮不利。他還說要做我們的眼睛，絕不讓嫻妃得逞。”

沈瀅微微笑著：“娘娘的意思呢？”

慧貴妃繼續說：“本宮那次為引嫻妃露出馬腳，曾託王欽要攔著有人深夜驚擾帝后。也是那日起王欽得罪了嫻妃，如今又趕上秦立被罰，他難免唇亡齒寒。但若是應了他的請求，怕是會犯皇上的忌諱。”

豈止是忌諱，御前太監與嬪妃私交過密可是大忌！歷來沒有哪個皇帝會輕縱，人家嫻妃有女主光環，能跟人家比嗎？

“娘娘所言極是，王欽之求萬不可答應。皇上如今厚待鹹福宮，娘娘還有大阿哥，實在不必冒險。”

慧貴妃點頭：“本宮這麼想，皇后也如此。即便真到了拉攏他的地步，如此沉不住氣，也不堪大用。”

沈瀅只是擔憂王欽會病急亂投醫。若真的與兩宮宮女不清不白，那時貴妃和皇后要想抽手就難了，當下便提醒了貴妃注意。

“還是你謹慎，本宮會提醒皇后也當心的。”貴妃又轉向沈瀅，眼底滿是欣賞與滿意，“如今越來越有嬪妃樣子了，心思縝密又有謀算，怎麼本宮之前沒發現呢？”

這不是全靠同行襯托嗎？

當然沈瀅不敢提，她只是呵呵一笑：“娘娘現在發現也不遲，嬪妾一沒家世二無聖寵，只希望娘娘不要拋棄嬪妾。”

“說得像小可憐，怎麼？昨夜伴駕時也這樣？”

“娘娘～”

沈瀅一直沒找到合適機會告訴她手鐲的秘密，一來其中的零陵香早已失效，二來她害怕貴妃會崩潰做出惹怒皇上的事兒來。

如今她撫養著大阿哥，也沒有多餘的心思聽嘉貴人她們慫恿了，只要她不犯傻，沈瀅還能繼續抱大腿。

沒聽說王欽有小動作，但長春宮卻出了一件大事。

皇后身邊的蓮心要議親了，對方還是很有前途的藍翎侍衛。雖屬正六品，但勝在年輕有為，家世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