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嫻妃出拳，貴妃得利

被慧貴妃“寄予厚望”的嫻妃在生辰日後翻了車，皇上不僅接連數日不提延禧宮，更是惹得各宮側目。

都道皇上與烏拉那拉氏情分不淺，更是差點選了她的嫡福晉。如今怎會忽然換了態度，絕口不提對方？

沈瀅自知其中關鍵，她看著親自為慧貴妃送布料的內務府總管秦立，默不作聲靜坐一旁。

“貴妃娘娘哪裡的話，各宮都緊著夏衣，奴才也忙得很。可不是奴才輕慢延禧宮，實在是下面的人不仔細，奴才又不能事事親力親為。”

慧貴妃淺笑，天氣回暖，她臉色也愈發好了，“你就這麼巧舌如簧下去，待嫻妃得寵後看你怎麼應對？”

秦立低頭哈腰十分恭敬：“奴才侍奉娘娘跟皇后，若有疏漏也在所難免。嫻妃早已看奴才不順眼，奴才也不用上趕著巴結人家不是。”

“嫻妃為何得罪了陛下，你可知道緣由？”

秦立繼續道：“奴才也是聽延禧宮的太監提了一嘴，說是皇上那夜宿在海常在處。”

秦立走後，慧貴妃一直思索著什麼。若論寵愛她算得上後宮頭一份，可皇上一直沒有答應讓她撫養大阿哥，怕是心底有其他的打算。

沈瀅在皇上留宿鹹福宮時侍奉膳食，但皇上依舊對她不冷不熱，只是貴妃提議她侍駕時回絕了。沈瀅忍不住想起李嬤嬤口中嫻妃曾攻擊她的話，不禁打了個哆嗦。

皇上九五至尊，嬪妃朝秦暮楚無異於自尋死路。

可惜景心這丫頭沒心沒肺，原主也沒告知這些。

嫻妃自那日起，除晨昏定省外一直待在延禧宮閉門謝客。她雖受冷落卻仍是主位娘娘，吃穿用度好歹有以前的存續，可憐了下面的宮女太監，個個出去都灰頭土臉的。

景心就見過好幾次阿箬被秦立敷衍搪塞了，她回來仔細描述了當時場景，還把兩人的神態模仿得十分相像。

沈瀅饒有興趣地聽著，嫻妃怕是早已有離棄阿箬之心了，不然依著秦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大可吩咐惢心去內務府。惢心謹慎，當不必鬧得如此盡人皆知。

她想起那日見到紅著眼眶的阿箬，心底隱隱覺得不忍。皇上與嫻妃相知多年，就算真看上了阿箬也不會掃嫻妃的面子，真是可惜了。

李嬤嬤那邊傳話，說是嫻妃身邊的惢心時常接濟點心，她一一試過，並無異樣。只是談及若嫻妃有意相爭，她該如何？

沈瀅讓其靜待時機，切莫自亂陣腳。

幾天後，這時機便聲勢浩大地姍姍來遲。

皇上先是為太后加尊號，又傳出旨意加封先帝已故嬪妃，沒有名分的一律封為太嬪遷入妃陵。

此旨意一出，闔宮議論紛紛。嬪妃雖不涉朝政，但事關後宮難免有微詞。距先帝駕崩才一年，便要給服侍過且沒有名分的宮人加封，置先帝於何處？

前朝有大臣反對，均被皇上以替太后祈福為由攔下，聖意如此，旁人也勸不得。

太后於慈寧宮召見嫻妃，其間不知談了什麼，只知嫻妃離去後，太后便推了各位福晉的請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身邊的王欽傳話，召貴妃長春宮見駕。王欽接了慧貴妃的賞賜，低聲提點，大阿哥也在。

高晞月目光劃過一旁的沈瀅，微微定神。前些日子陪皇上去尚書房看各位阿哥，不料竟發現大阿哥神情倦怠，又見袖口處不潔，便下令責罰了服侍大阿哥的宮人。

沈瀅遞給貴妃一則肯定的眼神，莞爾而笑。

大阿哥永璜搬入鹹福宮的這天，豔陽高照，天朗氣清。

沉穩又不失豔色的櫻紅金絲繡孔雀紋宮裝的慧貴妃，手牽著另一個不高卻很有精神的小人兒。兩人站在鹹福宮正殿前的臺階上，笑容如沐春風地看向眾人。

慧貴妃雍容不失威嚴地說：“從今日起，大阿哥便是本宮的養子。你們要盡心侍奉不得怠慢，若被本宮發現誰敢陽奉陰違，即刻宮規處置，絕不輕饒。”

眾人齊齊下跪應和，沈瀅站在人群最前方，成功接受到來自大阿哥的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

李嬤嬤有大阿哥暗自求情，又有景心秘密送藥，到底保住了性命被送出宮。

景心心事重重：“您認為是誰要害大阿哥？”

沈瀅吃著內務府送來的時新瓜果，瞧著進進出出打點偏殿的宮人，說道：“景心，我今日再教你一課，那就是不要輕信任何人。你怎麼認為一定是旁人陷害，不是大阿哥自已呢？李嬤嬤雖與咱們是同鄉，但自從跟了哲妃便少有往來。你之前不是說那次哲妃解圍也是看不過嫻妃專寵，並不是為了我。”

景心驚歎：“可大阿哥才多大，他怎麼確定您會出手相助？那李嬤嬤不就被他利用了嗎？”

“不是我還有嫻妃，我猜大阿哥還打算接近嫻妃賣慘來著。茉心不是瞧見惢心接濟大阿哥了嗎？”沈瀅若有所思，皇宮中的孩子哪有心思單純的，更何況還是生母早早離世不得父親喜愛的長子。

景心後知後覺，忍不住揉了揉胳膊，“萬幸您手中還有李嬤嬤的把柄，與大阿哥而言，您是友非敵。”

“但願吧！”

沈瀅只是在想另一件事，她穿越而來改變了一些劇情，不知對她有沒有影響。她苦惱萬分，旁人穿越還有系統加持，怎麼她什麼金手指都沒有？

許是皇上思及對嫻妃有虧欠，當晚留宿延禧宮。次日一早當眾斥責了內務府總管太監秦立，將其貶到了營造司。

秦立雖被稱“秦總管”，但並非是內務府總管大臣。本朝對宮女太監管制極嚴，不得參與政事及重要職能。不過是後宮中不方便外臣接觸嬪妃宮女，這才由他們間接負責。

秦立自重華宮時便服侍皇上，而後得了恩典在內務府管著所有太監，也得了不少好處。如今皇上剛出延禧宮便發了旨意，大家都道這是皇上為嫻妃撐腰。

慧貴妃聞後不假辭色，她仔細看著大阿哥寫得字，朝雙喜擺擺手，“本宮早提醒過秦立別太過分，嫻妃看著淡泊不在意，其實記仇得很。皇上如今對她心有愧疚，秦立剛好碰上了。你告訴秦立，讓他先安分點，過些日子再說。”

而後又問茉心大阿哥何時下課，要準備好茶點。

不得不說，慧貴妃還真有慈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