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妃富察褚英與皇后屬同一部落,但哲妃這一支族人無三品以上官員,與皇后族人不能相較。

因此她只能是潛邸的格格,哪怕她早於皇后入府,哪怕她早於皇后誕下兒子,她依舊是妾。

這份不甘讓她源源不斷地傳輸給兒子,讓永璜天然地對皇后有著敵意,甚至延續到如今的二阿哥身上。

永璜出生時也曾萬千寵愛,額娘是最早侍奉皇上的格格,身上流著富察氏滿洲正黃旗的血;阿瑪又因他的誕生,地位更加穩固。

可幾年後,同樣是流著富察氏的血卻比他更加尊貴的弟弟出生了,阿瑪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弟弟,對他已不復當日,額孃的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歡顏。

額娘離開了很長時間,留給永璜的只有她每日不停地重複著:“你一定要爭氣,一定要比永璉強!”

***

大阿哥忽而抬眼,臉上淡淡的,“兒臣不懂沈娘娘的話是什麼意思?”

沈瀅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個半大的孩子,后妃爭寵,皇子也要爭寵,這都無可厚非,但萬萬不能傷害他人。皇后眼下滿心都是二阿哥,若日後得了閒,難保不會查出他來。

“大阿哥,我不知這法子是你自已想或是旁人教的,這些都不重要。但你需明白,後宮有的是聰明人,任何手段都不能做到完美無瑕。你還小,以後日子很長,選擇也更多,並非只有一條路。”

她不想看著這個孩子走錯路,成為別人的棋子。

她語氣極盡柔和,“你是皇上的長子,比很多人不知強多少。二阿哥如今病在內心,但我不希望你也是。”

大阿哥沒有回答,他看著沈瀅,似乎欲言又止,但又忍了下去。哲妃對他的影響無法消除,這些還需要他自已慢慢想。

沈瀅自知話說得差不多了,她將果子放在書案上,轉身離去。

皇宮最北邊蕭條的冷宮,與其他地方彷彿不屬同一個季節。侍衛零零散散的站著崗,眉眼間是清晰的疲倦。

凌雲徹帶著賣來的幾兩碎銀,哼著小曲兒大步走近。

趙九霄比他先入宮,聽說祖上曾打過仗,後輩一直勤練功夫,希望有朝一日能透過武舉。趙九霄成績一般,入宮後被派到冷宮巡視,一直持續了好幾年。

凌雲徹心情大好的跟幾人打趣,而後讓他們先休息,他來看著。

冷宮的飯食向來隨意得很,御膳房只要勸保這些棄妃不中毒,偶爾不乾不淨也沒什麼要緊。如懿跟惢心便是吃了這種膳食,晚上腹痛了半宿。

惢心到底是隨侍的宮女,身體比如懿好一些,早上喝了些自已燒熱的水,便好多了。

如懿還是身子軟,躺在床上臉色發白,“算日子凌雲徹該進宮了,你到門口守著,看他賣了多少銀子。”

惢心為如懿掖好被子,她們來了這些日子,竟也聞慣這異味,“主兒放心,奴婢這便去。”

凌雲徹今日沒等來那脾氣古怪的女子,倒是一位自稱是她婢女的人,說是她主子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從昨夜一直腹痛至今,喝了熱水都不見好。

“那飯菜不乾淨,喝熱水也沒用。我去找些生薑和紫蘇葉,你一塊兒熬著叫她喝,保管有用。”凌雲徹將分好的銀子遞給對方,說著便去了自已的廡房。

如懿喝了生薑紫蘇葉湯,果真管用。她盯著剩下的生薑,讓惢心仔細收起來。

惢心很高興,想著拿到的銀子,以後再也不會吃這些東西了,“多虧了凌大人,不然奴婢還打算給他銀子讓買些藥呢!不過有了銀子,咱們以後的日子可算好過了。”

如懿沉默地點點頭,她想起那天甚是無禮的男子,忽然又沉了臉。

這是海蘭第三次在冷宮附近徘徊了,自從那次放紙鳶被罰,她便一直找機會靠近這裡,企圖見一見姐姐。

第一次被純嬪撞見,她謊稱要在園子裡找花樣靈感繡衫子;第二次遇上了給冷宮送飯菜的太監們,她只好作罷;這次她換了宮女的衣服,看著輪班巡視的侍衛,心底不免又開始絕望。

凌雲徹翹著腿,已經盯著這個奇怪的年輕女子好久了,見她不停地望向這裡,絲毫沒有返回的意思,便起身走了過去。

“喂,你是什麼人?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快些離開吧,被主子們看到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海蘭被忽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見面前的侍衛板著臉,不似其他侍衛那般嚴肅,便回道:“我是延禧宮的人,想來看看我姐姐。”

她將銀子遞給對方,低聲說:“這是請你喝茶的,希望你通融一下,我就貼著門縫看看她。”

凌雲徹本要拒絕,可現下四周無人,先前幾個侍衛都去吃飯了,下一班還早。他看著女子手中白花花的銀子,想起魏嬿婉母親嘲諷他的話,一時竟昏了頭的接過。

“你要快些,我可不能保證不被人發現。”

海蘭欣喜萬分,她直點頭,“我就說幾句話。”

海蘭再見如懿時,看到姐姐短短几日消瘦的臉頰,頓時心痛得很,她眼眶含淚,十分委屈。

相比之下如懿十分冷靜,她一字一句地說:“海蘭,我如今身在冷宮力不能及,很多事需要你自已下定決心。眼下主位娘娘只有三人,海蘭你務必與綠筠交好,保全自已,以待來日。至於阿箬,你暫避鋒芒。”

海蘭泣不成聲,“姐姐,我知道,我曉得。”

如懿繼續開口,她眼底沒有委屈,只有蟄伏地慾望,“海蘭,你知道保全自已最好的辦法是什麼?作為姐妹我不能勸你做不喜歡的事,但作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可以更好的活著!皇上眼下未有新人,海蘭你還有機會。”

海蘭依舊哭著點頭,“姐姐的話我懂,若誰害了姐姐,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不急,海蘭,咱們不急。”

凌雲徹本不該聽人家姐妹私語,可站在不遠處隱約可以聽見那哭泣聲中夾雜的冷靜淡然的聲音,彷彿夏日中的一汪清泉,沁人心脾又回味無窮。

他驀得轉頭,正好與宮門縫隙中那雙明眸四目相對。

如懿盯著這個放肆的男人,似乎想到了很多年前,她與皇上初見的時候那般勢在必得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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