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三朝回門之時,薛氏已在王恆的調教下格外溫柔小意起來,在膳桌上不時為淮瑾佈菜,倒是讓崔氏夫婦放下心來,囑咐了幾句好好過日子之後,便放了淮瑾回府處理政事去了。

但在靜安居滿心期待丈夫回心轉意的薛氏卻連淮瑾的隻言片語都沒有等到。若要見他便只能自已主動去書房。

“娘娘,您就去送個湯也沒什麼,這誰家娘子不關心自家郎君的飲食起居呀?”

王恆苦心勸慰,但主動去討好丈夫卻不是薛氏擅長的,她只能用那三人輪寢的表面公平安慰自已,人人都是一樣的罷了。

可究竟是否一樣,誰又能說得準?

這一日,淮瑾下了朝預備回府帶朝華去東市巡鋪子,魏思身邊的源書悄悄給淮瑾使了個眼色,淮瑾會意,改道去長平宮請安。

走了一半便遇見了打後頭追來的源書。

“魏內侍託奴婢給您帶話:殿下今日去給淑妃娘娘請安,必定有所收穫。”

他話沒有多說,甚至沒有停留,只原地給淮瑾請了個安,便轉頭回了思政殿聽差。

淮瑾在心裡琢磨了幾遍,他知道聖人離不得魏思,因此魏思才會想辦法託人來帶話。可按照淮瑾掌握的情況來看,魏思確實曾投靠秦貴妃與鄭王。後來卻不知為何又私下與楊皇后走得近,這還是淮嶽打探來的訊息。

可他此刻又給自已帶信是什麼意思呢?

他心裡沒有答案,但知道魏思給自已帶話那聖人今日必定會去長平宮。

果然,剛給澄盈檢查完字帖進度,外頭就有人來報“聖人駕到!”

孟淑妃帶著淮瑾與澄盈到外頭相迎。

“瞧著長平宮如此熱鬧,朕心裡真是高興。華音快快起身,朕不是說了沒有外人在時不必拘著這些虛禮嗎?快起身。”

聖人拉著孟淑妃的手進了殿中,眾人落座後相互敘話。

淮瑾給澄盈使了個眼色,她立刻會意跑到了內室拿了早晨剛寫的字帖出來:“父親快看!阿盈的字帖寫得越來越多了!”

她抱了一大摞過來,聖人頗有耐心地一張張翻看。宮女們有序地上著茶水和精緻點心,又都退下,並不留人伺候。

“阿盈的字倒是比上次略有長進,該賞她個什麼呢?”

孟淑妃立刻就抿了嘴笑道:“陛下如此大方,不過練字本是阿盈的本份,她哪裡會要您的賞賜呢?”

聖人卻不說話,只看著阿盈。阿盈瞧了一眼母親,又瞧了一眼哥哥,見哥哥朝她微微點頭,便笑道:“阿盈要賞賜!要賞賜!”

“哈哈哈,好啊好啊,”聖人頗為高興,“那就將朕書房裡的青玉把蓮荷葉洗給她吧,這筆洗上了些年頭,跟了朕好些年了。魏思,你找個時間把筆洗送來給公主。”

魏思答應不提。

說話間到了午膳時分,聖人留淮瑾下來用午膳。

“瑾兒,你如今剛成婚,一切可還好?”

“回父親話,兒子一切都好,薛氏很懂事。”

聖人點點頭:“那便好,兒女們都大了,朕只盼著你們一切都好。”

淮瑾順勢接過話道:“是啊,連阿盈都這麼大了,四弟像阿盈這麼大的時候都能上校場射箭了。”

聖人略想了想:“是嗎?朕都忘了這些事了。”

淮瑾便笑道:“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父親記不得也很正常。兒子也是前些日子見四弟箭術精進這才想起來的這些事。”

聖人不再接話,又給阿盈佈菜。孟淑妃忙個不停,淮瑾便也不再多說一句,一餐飯很是愉快地吃完了。

淮瑾回到府裡時已是下午,朝華正在午睡,府內各處都十分安靜。淮瑾去了書房,果見岑望在裡頭等著。

“殿下今日遲遲未歸,我便知道您回來一定有事與我商議。”

“老師妙算,學生確實有事請教。這魏思,好像有些問題。”

淮瑾的表情略有些嚴肅,入鬢的長眉皺著。

“說來聽聽。”岑望很有些好奇。

如今書房奉茶的侍女是寒桑,月明仍舊負責淮瑾的日常起居,又監管著書房院子。妙曇則調教著手底下的小丫鬟們,很是威風得意。

淮瑾道:“魏思今日知道父親會去母親宮中,便叫小內侍去給我使眼色,又在去長平宮的路上使人給我帶話,倒是很謹慎,旁人看來那內侍不過是與我偶遇請了個安罷了。”

“這魏思向來狡兔三窟、心有算計。我記得他此前先是投了秦貴妃,後來又私底下與楊皇后聯絡,若非四殿下告知,恐怕咱們也不得而知。如今暗地裡派小內侍就給您遞話,雖說這件事算不得什麼人情,卻是他有意示好的表現。”

淮瑾點點頭:“學生也覺得魏思是想給咱們示好。但他究竟想做什麼、會做什麼,目前還不得而知。”

岑望想了片刻:“這件事情咱們心中有數便好,暫且只裝糊塗吧。還是我之前說過的那句話,咱們切不可做些結黨營私之事,不可有什麼落人話柄之處。若這是個圈套,您瞧著魏思主動示好便許些銀錢宅院,那可就是實實在在的把柄。被人抓住了做文章,您初封親王,登高便易跌重。君心難測,萬事都要小心謹慎些,咱們此時不宜做些什麼,以靜制動方為上策。”

淮瑾也點點頭:“就聽老師的。若是魏思還有些後手,便另說。還得找人去查檢視魏思還有些什麼底細。另外,我還提到了一句四弟年紀大了。

岑望笑了笑:“這事交給莫家大郎最是合適。他如今又接管了馮娘子的三間鋪子,想來您的情報網又更完善些了,交給他打聽必定有所收穫。至於四殿下之事,咱們只一句便夠了,多了便惹聖人猜忌。不過我猜四殿下出宮建府一事應該很快就有風聲和眉目了。”

淮瑾點點頭,揭過這個話題,又叫載義進來細細吩咐魏思這件事,又叫務必小心謹慎不可留下痕跡叫人察覺,載義答應著就出府去給大哥傳話。方才將岑望送走,又對月明道不許人進書房打擾之後就從後院暗門去到了瓊芳閣。

而月明對淮瑾最是忠心不過,許多事情她瞧見了也只做不知,還幫著遮掩,故而朝華也很是倚重感激她,有些什麼新鮮的吃食小玩意兒都會送月明一份、慈姑和蓮姑各一份。

若說月明最近打發最多的人便是側妃吳氏了。隔三差五地送些湯羹來,更有許多精巧點心,連月明見了都要在心裡讚一句心思細巧。

可十回有十回是被岐王攔在門外的。月明少不得多翻些花樣藉口出來應付,偏吳氏每次都笑吟吟地來,又笑吟吟地走,絲毫不見氣餒與不耐。

今夜便是十五,按理說淮瑾該去吳氏的院子。邀雪閣裡自未時就熱鬧了起來。燕回去花房裡拿了許多時令鮮花回來插瓶,雀燈制了新鮮的花瓣放到浴桶裡泡著,不時添些水進去。秦嬤嬤在房裡和吳氏說些要注意的事項。其餘還有兩個府裡撥來的丫鬟被打發到了外間去伺候,尋常進不得內室。

原本吳氏不想去學些房事上的手段。但她眼瞧著殿下一顆心都掛在了瓊芳閣裡,便少不得要放下身段來去學些非比尋常的段數。

“夫人莫要害臊,這夫妻之事就是如此,若是殿下在您這裡嚐到了好處,那便會將您掛在心上,您才能將那馮氏甩在身後。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您得和殿下過了夜才能讓他知道您的好呢。”

一席話說得吳氏有些臉紅。但轉念又一想,她已嫁作岐王側妃,自已的本職事務不就是要籠絡丈夫的心嗎?

原本嫁進來之前她還以為自已以後要和薛氏打擂臺,更怕薛氏拿正妃身份和家世來壓她,卻不曾想是要和一個丫鬟出身的商戶女爭奪寵愛。

她自嘲地低頭一下,抬起頭來時面上已是志得意滿:“我雖不及馮氏貌美,但自有她及不上的好處。她出身商戶,而我出身詩禮之家。琴棋書畫不說是樣樣精通,但精於畫藝,四書五經也有涉獵,儒家作品更是頗有研究,我還怕搶不來夫君嗎?”

她甩開自已的羞臊,認認真真地和秦嬤嬤研究著畫冊上的男女。

日落時分,各處都擺上了晚膳,淮瑾也踏進了邀雪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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