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新年就要到了。已經一個月沒見閨女的林曉雪跟樸達風商量，去一趟閨女那裡，接過來玩兩天。元旦那天早晨，兩人早早地出發，本以為兩個小時就到了，偏偏出京方向嚴重堵車，費了5個小時才到地方。
樸達風把車停在樓下，林曉雪獨自上去。她進門喊了一聲“爹、媽”，前公公婆婆近前應了聲：“回來了？”
“嗯，我接小語玩兩天，你們也正好歇一歇。”
“嗯，挺好。”老兩口笑著回答。
林曉雪和前夫離婚大半年，他們才得知兒子離婚的事實，又怕兒子心情不好，他們只敢打電話質問林曉雪，為啥離婚。林曉雪也不想多說，只讓他們去問自己的兒子。
前夫當然也說不出個什麼來，他總不能說自己性無能吧，哼。所以前公公婆婆以為兩人沒有什麼大矛盾，離婚也就一時鬧彆扭而已，遲早還是會復婚。離了婚的女人，還能找著什麼好的？
這份自信沒支撐幾天，林曉雪就跟他們說，已經有新的結婚物件了。他們傷心慟哭了兩週之後，也就接受了這個事實。反正孫女還在自己這兒，搶不走，生活費照常拿，除了不能讓老家那夥親戚鄰居知道，暫時也沒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再說了，這不是還沒結婚呢嘛，復婚還有機會。
相處十多年，即使離了婚，林曉雪還是客客氣氣地管他們叫“爹、媽”，他們也習慣了，況且有孫女在，也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小語從房間出來，看了一眼林曉雪，喊了一聲“媽媽”，就又進屋了。
“哎哎~小語，媽媽回來了，你就這樣啊？”林曉雪說。
“嗯。”小語又出來，空洞的眼神看著林曉雪。
“去換衣服換鞋子，媽媽帶你出去吃飯。”
小語慢騰騰地進屋換了衣服出來。
“洗一下臉，把頭髮梳一下。”
“哦。”
林曉雪嘆了口氣，她實在想不明白，好好的孩子怎麼變成這樣，撥一撥，動一動，不提醒她，自己是不會主動去把自己收拾利索的。林曉雪甚至懷疑她起床之後沒有刷牙洗臉。不過，剛見面還是不要弄得氣氛太緊張了。
林曉雪幫小語扣上羽絨服的扣子，牽著孩子的手下樓了。上了車，林曉雪對樸達風說，“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去哪兒？你看一下，小語喜歡吃什麼？”
“隨便找家店就行，我也沒怎麼在這邊吃過飯。”
“好嘞！”
樸達風從大眾點評上搜了一下，“有家花千骨，去看看唄？”
“沒吃過，去看看吧。”
樸達風啟動車子後，林曉雪轉頭對女兒說：“小語，這個叔叔是媽媽的男朋友。”
“哦。”
“你沒啥想說的嗎？”
“嗯。”
“好吧。”
在花千骨坐下，樸達風叫服務員拿上選單，對林曉雪說：“寶寶，你跟小語點你們愛吃的就行。”
林曉雪接過選單，跟小語說：“看看你愛吃什麼？”兩人一起翻了翻選單。
“這個紅薯地瓜丸可以，你要嗎？”
小語點點頭。
“看看還要什麼。這個腰果蝦仁行吧？”
“嗯。”
樸達風看著母女倆的互動，只覺得小語格外膽怯、內向。待二人點完餐，他又加了兩個菜。
林曉突然想到，“花千骨……他們的招牌菜是大骨頭吧？”
“哦！對哦！要不咱們加一個？”樸達風恍然大悟。雖然在京多年，但平常除了自己做飯，在外吃得最多的也就是川菜、湘菜等南方菜系，什麼醬大骨之類的倒是沒怎麼注意過，也不大愛吃。所以進來這家店也沒多想，只當是普通的家常菜館，沒有想著還有主打菜品。
“不用了，已經點了太多了，吃不完。”林曉雪笑著看他，他也看著她。
“小女孩真文靜，跟男孩就是不一樣。布布在家可真是無法無天。”樸達風看小語安安靜靜地，他想，也許除了性別因素，管教方式不同也是造就孩子性格不同的重要因素。他甚至有點慶幸，自己把布布帶得性格開朗，而不是像小語這樣看起來唯唯諾諾不敢吭聲。他哪裡知道，小朋友只是一時之間有點懵，在陌生人面前自然是有些拘謹。
“她是比布布要安靜，不過她也不是內向的個性，平常可話癆了。”林曉雪也覺得小語跟平常不太一樣，話少得可憐，聲音也小得跟蚊子叫似的。
菜還沒上桌，她想跟女兒聊一聊：“你知道媽媽跟爸爸離婚也有一年了，媽媽現在有男朋友了，以後，媽媽就要跟這個叔叔生活在一起了。”
“哦。”
“小語，雖然說媽媽和叔叔以後會組建新的家庭，但是，媽媽先跟你說清楚，你有爸爸，所以呢，你不用叫叔叔叫爸爸，知道嗎？”
“我肯定不會叫的，要是叫了，我爸爸肯定要被氣死呀。”小語終於笑了。
“對，你爸爸當然不會同意。不過，媽媽這麼跟你說的意思，不是考慮你爸爸的感受，而是媽媽覺得，你有爸爸，不需要多一個爸爸。”
“哦。”
“哎！寶寶，隨孩子自己的想法嘛，你幹嘛要把你的想法加在孩子身上？”樸達風說。
“沒有啊，我就是覺得，我找男朋友、老公，是給我自己找的，我又不是給她找後爸。而且，她爸爸活得好好的，又不是沒了。”
“我就是覺得吧，如果孩子想叫爸爸，那為什麼要阻止呢？”
“哈？”林曉雪瞪大了眼睛，“小語，你想多一個爸爸嗎？”
“多一個爸爸，那不是也挺好的嗎？”
這個回答，著實讓林曉雪沒想到。她記得之前跟前夫吵架時候，前夫會對女兒說“換一個媽媽”之類的話，她就很生氣，她非常鄭重地跟小語說：“如果媽媽和爸爸離婚了，那是媽媽和爸爸之間的夫妻關係結束了，不是和你的關係結束了，就算媽媽和爸爸分開了，爸爸還是你的爸爸，媽媽還是你的媽媽，是不會改變的，知道嗎？”
“小語，至少目前，你不需要管叔叔叫爸爸，好吧。”
“哦。”
吃完飯，三人返京。布布倒是挺喜歡小語這個姐姐，特別喜歡跟姐姐在一塊玩。跟在屁股後邊一個勁兒地喊：“姐姐，我們一起玩吧！”
當天下午，應小語的要求，兩大兩小去了旁邊的游泳館玩水。因為沒帶泳衣，小語的泳衣只能在游泳館現買。
“這也太難看了吧！”看前臺工作人員拿著的玫色泳衣，林曉雪滿臉嫌棄。
“挺好看的呀！”小語一臉認真地說。
“哈？你願意穿呀？”
“穿呀！這多好看，比家裡那個索菲亞的好看多了！”
“啥？”林曉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件索菲亞的泳衣可是她精心挑選的。“行吧，你穿就行。”
樸達風搶著付款，林曉雪急忙攔下，“不用不用，我來付就行。”林曉雪覺得，兩人還在戀愛階段，不能一味享受樸達風的付出。
因為林曉雪不喜歡下水，所以樸達風帶著兩個小的進了游泳館場內，她獨自在大廳等候。吃的喝的都在她手裡，充電寶也帶了，正好可以痛痛快快刷短影片了。
等三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7點了，游泳館已經閉館了。
“媽媽！我們剛才在裡邊想喝水，在那邊隔著玻璃叫你，你就光坐在這兒看手機！”小語邊說邊模仿，只見她坐在林曉雪剛坐的椅子上，眼睛朝著左手上看，假裝自己手裡有個手機，右手在左手上劃拉劃拉，學完了咯咯咯笑。
“寶寶，我們剛才朝你喊，朝你揮手，你一點反應都沒有，頭都沒抬！”樸達風也跟著說。
“媽媽，你是在看什麼呀？”
“刷抖音呀。”
“啊？媽媽也刷抖音？”之前因為小語的爺爺奶奶天天刷抖音和快手，帶著小語也刷，林曉雪很不高興，千叮嚀萬囑咐，叫老人不要把手機給孩子。小語經常因為手機跟爺爺奶奶吵架。
林曉雪向來反對刷抖音，她覺得抖音太可怕了，是個無底洞，一直刷一直有，讓人們在不知不覺中消耗了時間。這次特地下載了抖音，是因為公司有個運營抖音號的新業務計劃讓她對接，她得先了解了解抖音平臺，看一看相關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