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遠科技。

茶水間的咖啡壺已經沸騰很久了,綿密的泡沫混著咖啡的油脂咕嚕咕嚕往外冒。

濃郁的香氣裡,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除了杵在窗邊眉頭不展的時禹年。

本來他不笑的時候就總會給人壓迫感,這會兒表情更是凝重得足夠讓一旁剛給他端咖啡進來的助理瑟瑟發抖。

見他不說話,小助理放下杯子轉頭就走,腳步飛快到彷彿後面有誰在追殺著她。

其實時禹年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他此時正緊緊盯著手機,火氣上頭又找不到地方可以發洩。

在近乎要被他捏到碎裂開來的螢幕上,顯示的是和倪彌爾的聊天頁面。

最後一個訊息是五分鐘以前發過來的。

只有兩個字:

「不行。」

語氣堅決到讓他甚至可以透過螢幕看到倪彌爾那張嚴肅又認真的臉。

懊惱。

這是此刻浮現在他腦子裡的唯一的想法。

若早知倪彌爾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當時是絕對不可能答應讓她留在洛川的。

...

這事兒要從半個月前說起。

他獨自從洛川回來的第二天倪彌爾就給她打來了電話,為了跟他商量留在洛川的事。

“...律師已經確定過了,所有的檔案都沒有任何問題。不過現在我媽媽已經離開洛川了,剩下的事處理起來還是挺麻煩的。”

許是因為整夜沒睡,倪彌爾的聲音很沙啞。

她似乎在強撐著精神,說話時也有些無精打采。

“我還不清楚‘潤如酥’的狀況,可它現在既然已經屬於我,總要仔細瞭解一下才行...而且外婆的房子我也不想賣,還得好好考慮該怎麼辦。”

雖然她似乎是在認真解釋當下的境況,可是語氣裡始終帶著些試探的意思。

時禹年聽出了她的話裡有話。

“時太太,”

他緊皺眉頭直接開口道:“你實在不適合拐彎抹角...直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呃,我是想說,如果我人在江安的話估計會比較麻煩,所以說,我大概也許可能還得再待一段時間...”

雖然看不見,但倪彌爾覺得此時他肯定沒什麼好臉色。

畢竟她昨天才說過會盡早回去的,可現在卻一再拖延。依照目前的狀況,回江安的日子應該是遙遙無期了。

不過事情總是要處理的,她現在也別無他法,只能小心翼翼哄著時禹年。

“所以...我可不可以暫時留在洛川?”

怕他生氣,倪彌爾甚至有點慌張。

她拿手指不停攪動著衣角,整個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其實若是放在從前,她絕不可能與旁人商量自已的決定。

從小到大,只要是她想做的事,無論對錯與否,她都根本不會去在意有沒有人會阻攔。

當然,也沒人能夠阻攔。

但現在,她就是想問一問時禹年的意見。

--誰叫他是她自已要來的老公呢。

再者說了,夫妻間所有事都該商量著來,不然這個婚結得豈不是毫無意義嗎?

不過憑她對時禹年的瞭解,即便他不願意答應,也不會那麼快就拒絕。

畢竟他是時禹年。

所有事都任由著隨她心意的時禹年。

果然,她才把話說出口,電話裡就只剩下沉默的呼吸聲。

“...時禹年,”她輕輕喊了一聲:“你有沒有在聽?”

看他還是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倪彌爾咬咬牙換上了那個她自已不喜歡,但卻一準能拿捏住時禹年的語氣:

“哎呀,你要學著大氣一點呀...不就是多待幾天而已嗎?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那頭不說話。

“...時總?時先生?時禹年?”

那頭依舊不說話。

“...”

見他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倪彌爾有點著急。

一咬牙,她乾脆決定直接拿出自已的殺手鐧。

“我這次真的會盡早回來的...”

她睫毛微顫,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於‘捨生取義’的表情,夾著嗓音輕輕柔柔朝那頭喊:

“...老公,行不行?”

--

即使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倪彌爾那個甜膩膩的聲音卻似乎仍在耳邊環繞。

時禹年回過神,氣不打一處來。

早知如此,他當時就不該被她那個酥軟的語氣欺騙:

要不是她那句“老公”把他喊得失了魂,他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答應讓她留在洛川。

他為了個稱呼就整個人飄飄然,等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目的已經達到的倪彌爾早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那時他才明白,不是他拿倪彌爾沒辦法,是他這個聰明的老婆實在太過於‘狡詐’。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關羽大意失了荊州。

他可倒好,被倪彌爾的迷魂湯一灌,到手的老婆都一去不回頭。

不過事已如此,他又不能再反悔。

後來又小心翼翼試探了幾回,倪彌爾都沒讓他再去洛川。

一會兒說不能讓霽遠群龍無首,一會兒又說不能讓小燒麥獨自面對夜晚。

總之,就是不答應他過去。

霽遠又不是沒他就賺不了錢,直接把小燒麥帶去洛川也沒問題。

他在這邊據理力爭,倪彌爾在那頭無理也爭。

次臥是早就騰空了的,主臥也已經放滿了她的東西。

可就現在這個情況,且不說還能不能順利搬房間吧,他已經快連自已老婆長什麼樣都忘記了。

發過那條資訊後倪彌爾就又沒了訊息,此刻對話方塊裡顯示著的依舊是那兩個冰冷的字:

「不行。」

...

他不就是問了問能不能去洛川看她嗎?有必要拒絕得這麼幹脆嗎?

這都已經五月中旬了,她居然還不回來。

越想越煩躁,時禹年連著一整天都沉著個臉坐在辦公桌前。

江安的天那麼清澈晴朗,時總的氣壓卻低得那麼可怕。

倪彌爾這輕飄飄的一句‘不行’,連累著李秘書都被嚇得不敢走進來,拿著個檔案站在那小心翼翼敲著根本沒合上的門。

“...時總,這部分還是需要您親自確認,”門邊的李秘書咬著牙努力說服自已要勇敢:“...我可以進來嗎?”

望著那張冷如寒冰的臉,李秘書的心都快從胸口蹦出來了。

沒笑容的老闆實在太可怕。

看來最近他和同事們的日子又不會太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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