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四月底,春日的暖風終於吹進江安。

夜依舊墨色如常,卻也愈加溫暖。

時禹年又覷了一眼閉著眼的倪彌爾,張了張嘴,還是沒有開口。

許是因為各懷心事,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車裡靜得能聽得清彼此的呼吸。

就這樣安靜地互不打擾,直到車子駛進毓安邸。

進了家,蘭姨已經下了班。倪彌爾換了身衣服就去給自已拿藥,結果藥箱翻到底了也沒找到。

她只好蜷縮在沙發上,抱著毯子端起杯熱水喝。

水很燙,但她此刻手腳冰涼。胃裡還在翻江倒海,疼得她越來越難受,剛換的衣服又快要被冷汗浸溼了。

倪彌爾向來不喜歡安靜,獨自一人在家的時候她就不願意開燈:明亮空曠的客廳會讓她覺得更加冰冷,黑暗能更好地把她包裹起來。

小燒麥也不知道躲到哪裡睡覺去了,喊了半天也沒看見它過來。

倪彌爾突然覺得有點孤獨。

她以前也總是一個人,無論是住出租屋時也好,還是住南水灣時也罷,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難受過。

此刻的她,居然前所未有地期待著有人能夠來陪著她。

客廳裡只亮了一盞落地燈,昏暗的光照不亮偌大的房間,也照不亮倪彌爾此刻黯淡的心。

剛才時禹年把她送進門後轉身就走,滿臉急切連話都沒有給她留下一句。

任倪彌爾再假裝遲鈍,仍舊做不到不在乎。

是的。知道他要去找的那個人是誰,她就是很不高興,要說心裡不在意那都是假的。其實關門的時候多少是有點希望他能留下來的,無論是為了什麼而留下來。

越想她就越覺得心裡發悶,似乎連呼吸都扯著難受。

可是故作大方讓時禹年去救沈見月的人也是她自已。

話都說了,總不好出爾反爾。

況且她也不知道用什麼理由把他留下來。

最近她總覺得他們之間不清不楚,她對時禹年...好像有點什麼,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

時禹年對她很好,但她一直覺得那是對方在為了“丈夫”這個身份盡責。

他也確實做得很好,好到她現在有些依賴。

可是她還不確定他們的感情到底有沒有“培養成功”,所以她也並不想用夫妻這個名頭去強求時禹年。

江上好像有貨船渡過去,汽笛的轟鳴從遠方傳來。

那聲音深邃且低沉,擾亂了靜謐的夜晚,也擾著倪彌爾的心。

思緒胡亂地漂浮著,像纏成一團的細線,擾得她連頭也疼起來,不多會兒就迷迷糊糊有了點睡意。

正耷拉著眼皮似眠未眠,門口突然有了動靜。

“你怎麼又不開燈?”

時禹年的聲音從短廊那頭傳出來,雖然離得遠顯得有些微弱縹緲,可此刻的倪彌爾卻覺得每個字都清晰又悠長。

她迅速起身把水杯放在桌上,腳步有些雀躍地往玄關走,眼底全是壓不住眼裡的驚喜。

等她靠近,時禹年還在換鞋。

“...你怎麼回來了?”

她手裡還抱著毯子,含著一點清淺的笑。聲音裡既帶著點驚訝,又有點喜悅。

“我不回來的話,有的人就要疼死了...”時禹年收好自已的鞋,起身把手裡拎著的袋子遞給她:“我記得家裡沒有胃藥了,蘭姨上次說忘了買。”

倪彌爾一愣:“你怎麼知道我胃疼?”

問了才覺得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開這個口。時禹年對她的瞭解,比她想象中更多。

“天機不可洩露,”時禹年意味深長地捏捏她的臉,伸手攬住她往客廳走:“不過以後你可以叫我賽諸葛。”

其實他一早就發現倪彌爾不舒服,接她的時候就覺得她臉色不對,再看吃飯的地方是家火鍋店,估摸著就是胃疼。

路上看她似乎越來越難受,時禹年也沒敢多說話。

等確定她安全進了家,都沒來得及說明情況就立馬開車去買藥。時間太晚,緊趕慢趕跑了很遠才找到還開著門的藥房。

目前看她現在狀態還行,他才放下心來。

“現在還疼嗎?”時禹年扶她坐到沙發上,又拿毯子把她裹緊:“你先吃藥,家庭醫生也已經準備好了...你如果需要我就讓他過來。”

“你出去是為了給我買胃藥?”倪彌爾順從地坐下來,歪著頭看他:“...外賣軟體24小時都能送的。”

他一句交代都沒有,大晚上跑出去居然只是為了買藥...

一想到這個,倪彌爾只想感嘆一句:這男人渾身上下最符合霸道總裁身份的只有一點--

沒有生活常識。

看她似笑非笑的樣子,時禹年面露尷尬,隨口應付道:“著急,沒想這麼多。”

他哪裡知道現在外賣軟體還送藥...平時這些事都是李秘書的活兒。

看他臉上還有細細的汗,倪彌爾沒忍心再逗他,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怎麼沒去找沈見月?”她咬著唇認真道:“要是她真的遇到危險怎麼辦?”

“已經派人過去了,”時禹年仔細看了看說明書,拆開盒子扣下一顆藥丸遞給她:“...你能不能先關心你自已?都疼成這樣了還有空管其他人呢?”

“我管她幹嘛,我腦子又沒壞...”倪彌爾撇撇嘴,瞪著他開口又是揶揄:“我是怕你擔心,畢竟是你多年的白月光不是嗎?”

還是那種...又蠢又壞、茶到刺眼的光。

“...我小時候眼睛不好,近視還蠻嚴重的...”時禹年不敢看她,只是倒了杯熱水遞過去:“試試看水燙不燙。”

看他又胡扯,倪彌爾也來了興致。

她笑著掐了一把時禹年的胳膊,聲音裡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嗔怪:

“是哦?那怎麼現在就好了呢?遇到神醫了?”

“嗯。”

時禹年很認真地點頭,抬起眼睛細細凝住她,然後試探性地對她輕聲說:“遇到你就痊癒了,現在我看得特別清晰。”

倪彌爾正忙著咽藥,注意力被舌尖傳來的苦味轉移了一些,沒聽出來他話裡的含義。

看她似乎並不明白自已想要表達的意思,時禹年又輕聲補充道:

“彌爾,我希望你明白...無論曾經怎樣,它已經成為過去。”

他眉眼深邃,眸裡盡是溫柔:

“...我的現在和未來都只會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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