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一早,倪彌爾接到個陌生電話。

正要開口問,就聽到對方吊兒郎當的聲音。

“倪小姐,上禮拜我幫了你,今天你也幫幫我?”

雖然看不到時禹年的表情,但倪彌爾想,他肯定又勾著嘴角。

“什麼意思?”她在企劃案上籤好名,把資料夾遞給助理,耐心聽對方解釋。

“我奶奶,她老人家...”

那頭說著話,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可奈何。

原是時奶奶見他上次去過倪家後依舊不見動靜,這幾天變著法子催婚,非得讓他再見一見倪彌爾。他不同意,奶奶就又用絕食來威脅他。

時禹年別無他法,只能來求助她。

搞清楚了狀況,倪彌爾忍不住想笑。想不到時禹年那樣的人居然拿自己奶奶沒有辦法。

“所以...倪小姐能賞臉一起吃個晚飯嗎?”

感受到對方的無奈,倪彌爾略微思考過後還是直接應了下來。

“行,就定今天,你六點半過來接我。”

來而不往非君子,就當還他個人情了。

六點二十,倪彌爾整理好資料,又掏出口紅補了補,提起包往外走,她一向是守時的人。

沒想到時禹年已經在樓下等著了,他靠在車門邊吸菸,看倪彌爾走過來,隨手把菸頭摁滅。

“沒什麼忌口吧?”他問。

“嗯,能吃的都吃。”

倪彌爾拉開車門就坐進去,也沒問地點。

司機車技不錯,一路平穩行駛。

--

到了地方,倪彌爾有點小驚喜,她很喜歡這家餐廳,來吃過很多次。

時禹年應該是提前打了招呼,他們剛落座,服務員就把菜品端上桌。

諾與餐廳的菜味道都不錯,特別是冬筍魚羹。湯底是先用了魚骨調的,新鮮的冬筍和切成片的黑魚一起熬。只放了一點點綠蔥和鹽,濃白的羹能鮮掉舌頭。

招牌菜裡,倪彌爾最喜歡就是這一道。

今天她一直忙著寫企劃,午飯就喝了一杯咖啡。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也懶得跟時禹年客氣,反正相親也就是走個形式,不如填飽肚子來得實在。

吃完飯甜品又端上桌來,倪彌爾其實有點撐,又沒好意思開口說走,就拿勺子一點點挖橘子凍吃。

時禹年倚靠著沙發,拿了本財經雜誌在看。倪彌爾百無聊賴,拿起手機看自己的方案。

“叮。”

一條簡訊進來。

「彌爾,我們還是好好談談吧,我知道你說結婚是騙我的。」

林一鳴的號早就被拉黑,這會兒不知道又用了誰的電話發資訊。倪彌爾一點沒猶豫,面無表情把這個號碼也拉黑。

她把手機扣在桌上,拿勺子去攪沒吃完的橘子凍。銀勺敲到碗緣,發出清脆的響聲。

對面的人抬眼看她,又埋頭翻了一頁雜誌。

倪彌爾亂糟糟的思緒裡,突然有想法浮現在腦海。

“時先生,你對聯姻怎麼看?”

她執行力一向很強,後半句幾乎脫口而出:

“你願不願意跟我結婚?”

--

時禹年一愣,目光從雜誌頁攀上倪彌爾的臉,“怎麼說?”

“時奶奶一直逼你結婚,我爸爸最近也安排了好幾場相親。”

倪彌爾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不如咱們聯姻,互相解決問題。”

倪謙最近實在讓她身心俱疲,不死心的林一鳴也讓人煩躁至極。這樣想來,不如直接找合適的人結婚。

“哦?”時禹年挑眉,酒窩更加深邃:“怎麼選擇我?”

“實在不想再耗費精力去結識別人,倒不如選擇時先生,”倪彌爾咬唇:“咱們兩家算是知根知底。”

況且你長得不錯,身材更好。

她把這後半句吞進肚子,等著時禹年的回答。

諾與餐廳一向有晚間演奏,這會兒正是表演時間,大提琴悠揚的聲音傳來,空靈又優雅。

時禹年有些晃神,突然就想起了沈見月。

他總歸是要結婚的,物件是誰對他來說都一樣。他們這樣的家庭,最後無非都是選擇聯姻。

結婚對他來說,就是和一個陌生人日漸生情的過程。被迫去結識那些世家小姐,倒不如遂了奶奶的心願。

倪彌爾跟其他家姑娘不太一樣,他確實對她也很有興趣。

如果聯姻物件是她,興許他們的感情會來得比較容易。

雖然他現在還是偶爾會在意沈見月,但倪彌爾似乎也還有自己的狀況,這讓他覺得至少不會太虧欠對方。

他並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如果結婚,就一定會認真對待婚姻。

如果確定倪彌爾也是認真的,他倒是願意和她結婚。

--

看時禹年不回答,倪彌爾以為他不同意。也是,誰相親上來就問結不結婚。

剛要開口說不答應也是人之常情,對面的人放下手裡的雜誌。

“倪小姐倒也通透。”

“順應時勢罷了。”倪彌爾道。

“想清楚了?”時禹年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金屬質地的打火機,“我可不陪你玩那些過家家的把戲。”

“嗯,我想好了。”

倪彌爾輕咬嘴唇:“我不是拿婚姻當兒戲的人...只是不知道時先生意下如何?”

“我想我們兩家長輩倒是樂於聯姻。”

時禹年挺直背坐起,將交疊的雙腿放平。

“不過...和我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確定不後悔?”

倪彌爾一頓,用力吸了一口氣:

“時禹年,我們結婚吧。”

--

冬日悄然而至,十二月的江安瀰漫著清冷的氣息。

倪彌爾是被強制叫醒的,心裡有事,迷迷糊糊後半夜才睡著,這會兒才剛開始做夢。

見她一動不動,傭人只好直接拉開窗簾。雖是冬天,但八點的太陽光已經穿透雲層,細密的灑下來。房間忽而一下亮起,倪彌爾被晃得睜不開眼。

實在不想醒過來,她乾脆拉了被子蓋住腦袋。

“小姐...小姐?”見她磨磨蹭蹭沒有起來,傭人乾脆把窗戶推開了。

房裡積攢著的暖氣一下子從窗邊溜出去,寒風呼呼往裡灌。

五分鐘後,倪彌爾不得不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

“我起來就是了...何姐你開什麼窗呀,冷死我了。”

倪彌爾一邊哼唧,一邊拿了厚睡袍往身上套。沒睡夠,人還是懵懵的,找不到袖口。

正要發脾氣,有人幫她拉住了袖子。

“小姐,你今天不是有要事嗎?老先生說遲到可不好。”被稱作何姐的傭人說著話,手裡幫忙給倪彌爾套衣服。

何姐是家裡十幾年的老人了,倪彌爾脾氣不好,旁人都怵她,何姐可不怕。

她給倪彌爾遞上一杯溫水:“小姐還是先下樓去吧,老先生都散步回來了。”說完話退了出去。

沒了旁人,倪彌爾困得又差點倒下去。可是窗戶還開著,凜冽的風可不會心疼她,一下下往裡颳著。

她趿拉著拖鞋走到窗邊想關上,手伸出去還沒碰到拉手,瞌睡就給嚇醒了。

院子裡杵著正在跟爺爺講話的人,不就是時禹年?

倪彌爾揉揉雙眼,腦子又清醒許多。對了,今天是他們約好領證的日子。

得,這都到家裡來了,再不收拾下樓,沒禮貌的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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