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我將何鑫的真實身份告知。

小敏雖然是公主府的暗衛,但之前一直在訓練,很少跟外面的人接觸。

得知訊息,她很是吃驚。

最震驚的,當初春香了。

自我說完話,她一直瞪著眼、張著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抬手在她跟前晃了晃,笑著道:“怎麼了?魂都丟了?”

春香唔了一聲,回過神道:“原來他竟然是個大人物,我真看走眼了,之前我還說他喜歡我呢,哎,真是丟死人了。”

小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我想起之前的事,也笑了一下,安慰道:“沒事兒,都過去了,我看他也不像小肚雞腸的人。”

春香沉吟道:“他說明自己的身份,是想提高自己的身價,打動東家吧?”

我搖頭道:“不是,他的意思是,要坦誠以待。”

我嘆了一口氣,接著道:“當初他幫助過我,我們去袁府拜謝的事,我一直都記得,我對他也有幾分好感,但我有自己想做的事,不能因為曾經的恩情,就放棄自我。”

“罷了,今後我會跟他保持距離,但他的意思是,還想跟著我們一起走下去。我不會攔著,只能管好自己。”

春香頷首道:“東家的意思,我明白了,錯過一個不錯的男子,東家心裡遺憾嗎?”

我聳肩道:“不遺憾,人生在世,選擇這個,就必然要放棄那個,要看哪個更重要,選擇自己最在乎的即可。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歇息吧,明天就該上路了。”

次日起來,收拾妥當後,又踏上了新的旅程。

因為要運茶葉,管事提前去車馬行僱了十二輛大車,跟車伕談好了價錢。

到了約定的時間,車伕們都到了。

大家一起動手,將茶葉裝上車,退了租,直接往省城進發。

我說到做到,路上刻意減少了與袁鑫榮的接觸。

到底是成熟男子,袁鑫榮並沒有要死要活鬧情緒,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帶著幾分憂鬱和傷感。

我看在眼裡,卻恍若未見,只以禮相待。

我已經過了為情所困的年紀,更何況,對於袁鑫榮,我只是有幾分好感,並沒有產生很深的情意。

既然下定了決心,做好了選擇,就該拿得起放得下。

華大夫看在眼裡,倒是很滿意我的表現。

坐在馬車上時,他誇讚道:“那老小子配不上你,別給他好臉色,耽誤你的名聲。”

我哭笑不得,解釋道:“我雖然不會對他產生什麼感情,但細論起來,他是我的恩人,義父以後對他客氣一些唄。”

我解釋了一番,華大夫倒是聽勸,頷首道:“既如此,以後我不叫他老小子了,但你也得答應我,不能幹什麼以身相許報恩的事情,不要拿自己的終生開玩笑。”

我心中感動,連連點頭道:“知道了,初嫁身不由己,倘若再嫁,我一定會選擇自己真心喜歡的人。”

接下來,我閉著眼睛養神,與小敏、春香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迷迷糊糊間,聽到春香道:“已經中午了,前面有個茶棚,咱們能歇歇腳,吃點東西。”

小敏介面道:“茶棚旁邊怎麼有人跪著?這是在做什麼?”

我聽到這裡吃了一驚,睡意盡消,忙湊過去看。

果然看見了茶棚,也看到有少女披麻戴孝跪在一旁,低垂著頭,頭髮上插著草標,身前擺了一個木牌子,上書“賣身葬父”四個大字。

這時,管事過來道:“東家,奴才提前打聽過,附近只有這裡能歇腳,咱們歇一歇吧。”

我答應下來:“大家都辛苦了,吃點中飯休息一下再走吧。”

於是大家都停了下來。

茶棚老闆見來了大生意,忙笑著迎了過來。

因為人多的緣故,一下子就將茶棚擠得滿滿當當。

之前,我們是與袁鑫榮及他的好友杜意坐一桌,如今倒也沒改這習慣。

我道:“也不必點菜了,老闆,有什麼吃食你只管上,咱們好填飽肚子繼續趕路。”

老闆忙不迭答應下來,將茶水送了上來。

春香拉著小夥計,問道:“外面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

夥計嘆了一口氣道:“那是附近村子的女孩,名叫蓮兒,也是個命苦人,一生下來就沒有娘,父親病病歪歪的,全靠她撐著。前幾天,她父親過世,家裡實在沒有錢安葬,只能賣身葬父。”

他看了我們兩眼,轉而道:“幾位看起來家大業大,要是有意的話,拉她一把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聽了他的話,我、春香與小敏都長吁短嘆起來。

這世道,有些人僅僅只是活著,就要花光所有的力氣。

春香低聲道:“東家,這女孩怪可憐的,我手頭上還有一些積蓄,待會兒我給她拿五兩銀子,拉她一把,也不用她當奴婢了。”

我搖頭道:“不用拿你的積蓄,直接用公中的錢吧。”

話音剛落,突然那身穿孝服的女孩蓮兒衝了進來,跪在袁鑫榮跟前道:“求公子開恩,幫小女子安葬父親,小女子願為奴為婢報答您的恩德……”

眾人都吃了一驚。

袁鑫榮皺起眉,本不想管閒事,轉念一想,意中人就在眼前,言語間也極憐憫這個女孩兒。

自己要是撒手不管,必定會讓人覺得無情無義。

花點銀子,讓意中人覺得自己有悲憫之心,倒是很划算呢。

想到這裡,他很快拿定主意道:“不用跪了,我這裡有五兩銀子,你拿回去安葬親人,以後好生過日子吧。”說著便看向一旁的小廝。

小廝會意,連忙遞上銀子。

那蓮兒微微抬起頭,接了銀子道:“公子出了銀子,我,不,奴婢就是公子的人了,還請公子給奴婢一點時間,奴婢回家安葬完父親,就跟著公子走。”

她抬頭的瞬間,我們都看清了她的長相。

雖然是在村子長大的,但她長得眉清目秀,面板也白皙乾淨,巴掌大的小臉,算得上是難得的小家碧玉。

袁鑫榮擺手道:“不用了,這錢是我無償送給你的,你拿去用就是了,不用回報,何況我也不缺奴婢。”

蓮兒一臉堅持:“奴婢接了恩公的錢,就是恩公的人了,必須報答恩公,哪怕做牛做馬在所不辭。不管恩公缺不缺奴婢使喚,奴婢都得儘自己的心。”

袁鑫榮變了臉色,耐著性子繼續推辭。

蓮兒卻置若罔聞,咬死了自己已經是袁鑫榮的人,必須跟著他走,當牛做馬伺候他。

兩人固執己見,誰都說服不了誰,其他人面面相覷。

華大夫嗤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小姑娘,我是你口中恩公的爹,他的錢都是從我手裡拿去的。既然你執意要報恩,不如來給我當牛做馬。”

此言一出,相當於佔了袁鑫榮的便宜,大家都哭笑不得。

蓮兒朝華大夫看了一眼,變了臉色,默了一瞬道:“奴婢是從恩公手裡接的銀子,自然要報答恩公。”

袁鑫榮不耐煩起來,皺眉道:“罷了,你先回去安葬家人吧,不必在這裡糾纏不清了。”

蓮兒看著他,點頭道:“恩公發了話,奴婢自然要遵從的,請恩公稍等,奴婢去去就來。”她衝袁鑫榮磕了三個頭,這才起身走了。

等她去後,春香皺眉道:“這個蓮兒有點怪,袁先生都說了,不用她報答,她卻還是堅持要跟著袁先生,莫非是見袁先生長得出色,看上袁先生了?”

華大夫喝了一口茶,彈了彈茶杯道:“不僅是看他長得出色,也猜出他有點錢,這才起了心思。這個小姑娘,眼光還挺毒的。”

袁鑫榮苦笑道:“老爺子別取笑我了。”

華大夫道:“沒有取笑,平心而論,你是一個不錯的人,她看上你情有可原。”

袁鑫榮沒答話,只轉頭看了看我。

我也沒說話,只默默喝茶。

華大夫道:“據老夫看,那個小姑娘是個固執的,不會就此罷休,咱們吃完飯,即刻起程吧。”

袁鑫榮連忙附和道:“咱們還有事呢,自然是一吃完飯就要走的。”

很快,飯菜都送了上來。

雖然只是個小茶攤,但也是有不少吃食的,有面條、餃子、饅頭,也炒了兩樣素菜。

我之前定了規矩,出門在外不必分彼此,大家都是吃一樣的食物。

這次,雖然添了十二個車伕,卻也沒有厚此薄彼,都是一視同仁。

很快,大家都吃完了飯,陸續走出茶攤。

正要出發時,那蓮兒匆匆趕了過來。

她已經換下身上的孝服,換上一身月白色粗布衣衫,還攜了一個小包袱。

春香咋舌道:“這是什麼意思?真叫華老爺子說中了?”

蓮兒直奔著袁鑫榮而去,嬌嬌怯怯的道:“恩公,奴婢怕耽誤您的行程,將您給的銀子留給親戚了,讓他們幫忙安葬父親,奴婢這就跟您上路,您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

“您放心,奴婢做慣了活兒,針線活也會一些,很會照顧人的。”

袁鑫榮臉上的鬱氣幾乎壓不住,揮手道:“我之前就說了,我身邊不需要奴婢,你回去吧。”

蓮兒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搖頭道:“奴婢也說了,要報答您的恩德,不能白拿您的銀子。恩公,求您可憐可憐奴婢,給奴婢一條生路吧。”

她說完這些話,彷彿再也承受不住一般,眼中珠淚滾滾,真是我見猶憐。

袁鑫榮拂袖道:“我跟你說不通,讓開,我要走了。”他說著一閃身,直接避開蓮兒。

“走吧。”我挽著春香,面無表情上了馬車。

車輪滾滾,再次起程。

走了一會兒,春香驚訝的道:“東家,那個小姑娘一直跟著我們呢。”

我吃了一驚,忙湊過去看。

果然,就見蓮兒墜在隊伍後面,步履堅毅。

因為帶了茶葉的緣故,隊伍行進的速度很慢,她跟得毫不費力。

春香唏噓道:“這個小姑娘真是倔強呀,袁先生都說不要她了,她還是執意要報恩。”

華大夫淡笑道:“的確挺倔強的,看來,袁先生的桃花要來了。”

我抓了一把瓜子嗑,如常笑道:“是嗎?春天來了,開桃花也是正常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

這位蓮兒長相不錯,神態楚楚可憐,是男人們最愛的型別。

且她有主見,一心一意要追隨袁鑫榮。

假以時日,袁鑫榮會回心轉意吧?

不過,與我沒有什麼關係,等著看戲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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