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次任務,趙秘書還是很願意接受的,領導要保護曾經家中的工作人員,為辛勤工作的公務員謀一份前程,這是人之常情。遇上這種主人,自己將來也不會差。再說,秘書在某種程度上往往代表著首長,估計李處長會給他這個面子。
躊躇滿志地來到管理局辦公樓,進門見到了李佑仁。
看到趙秘書進來,李佑仁站起身熱情地打著招呼:“哈哈,趙秘書大駕光臨,有什麼指示?”他伸出手。
“哪敢啊!您客氣了。”二人握握手,“有件私事,想麻煩一下李處長。”
一邊桌上的助理員聽到對方談私事,知趣地起身離去。
坐下來,趙秘書掏出煙,遞給李佑仁一支,二人點燃香菸,李處長說道:“有事您說。”
首長不定何時還需要他,趙秘書也不繞彎子,說道:“宋錦陽腳踏車是什麼情況?”
李佑仁笑了笑:“哦,你是說宋錦陽跟楚嘉談戀愛的事吧?”
“這怎麼成談戀愛了,戰友之間業餘時間爬爬山又能說明什麼問題?”
趙秘書必須把李佑仁的結論扭轉過來才好說話。儘管大家心中明鏡一般,但事情不能說的這麼明,這就叫默契。
李佑仁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決定誰的面子也不給了!就說道:“現在機關上誰都知道他們倆在談戀愛,不是我一個人說的喲。哈哈!”
趙秘書冷冷一笑,心想,是你李佑仁派人散佈出去的吧?沒有人推動,訊息哪傳播的這麼快!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現在是求人,趙秘書自然不能說破,還是就事論事駁斥,“這不能代表事實。”
為首長太太辦事就是為首長辦事,自然不能明說,這是規矩。否則,他這個秘書也就不用幹了。
趙秘書拿著中華煙盒輕輕在桌上敲擊,他想用這盒煙透露一個資訊。比如,對方問:趙秘書抽這麼好的煙。他就可以說臨出門首長給他的。這樣,就會暗示他是在為首長跑腿。
然而,李佑仁就是不接招,反而說道:“趙秘書啊,你說的也沒錯,我們還在調查。”他掐滅菸頭,扔進菸缸。
吳副局長和趙秘書都在駁斥他的推論,他意識到一個問題,拿不出證據,很難處理宋錦陽。後面必須做點什麼。
“如果宋錦陽真在談戀愛,你準備怎麼處理?”趙秘書想探探他的底。
李佑仁毫不猶豫:“那隻能如實上報,怎麼處理還要看局領導的意見。”他顯得為難,“趙秘書啊!我只是一名小小的處長,沒管理好自己的兵,已經不稱職了,尚若再袒護部下,豈不是錯上加錯?”他搖搖頭。
“可否用批評教育代替處罰?”趙秘書越說越明瞭。
李佑仁苦苦一笑,搖搖頭。
談到這裡,已經摸到了李佑仁的底,這傢伙是鐵定要嚴懲宋錦陽的了!
趙秘書在李佑仁面前碰一鼻子灰,無奈退出供應處,上樓向吳副局長辦公室走去。
任務失敗,他要儘可能瞭解一些事件以外的資訊,好歹回去跟周處長有所交待。
回到軍區辦公大樓已經下午五點了,進門周處長面白寒霜,問道:“李處長不肯鬆口?”他招呼趙秘書坐下來。
真是個聰明的女人,趙秘書遲遲不回來,她就猜測到了結果。
趙秘書想起李佑仁沒給面子,狠狠揍了一本:“處長,抱歉了!他跟吳副局長說,要麼宋錦陽走,要麼他走!”
周處長怒道:“囂張!”她一拍沙發扶手,眼睛幾乎噴出火苗來。
“人家有囂張的本錢。”趙秘書要讓首長夫人加深認像。
周處長盯著他:“怎麼說?”
“李佑仁的親哥是幹部部李部長。”這是他從吳副局長那裡打聽來的。
幹部部屬軍區政治部管轄,部長正師級,屬於軍區中的權貴。整個軍區團級幹部提拔,只需他一句話。
然而,即便你權勢熏天,一個師級幹部在大軍區首長眼裡,根本就不夠看!
周處長雙目盯了一會兒趙秘書,她感覺這小子有挑撥離間之嫌。擺擺手,讓他退了出去。
下午,她拖著疲憊至極的身體回到家中,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這一天簡直太累了,她的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挫敗感。兒子的事情懸而未決,達摩克利斯之劍就懸掛在頭上,她感覺自己彷彿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只能無奈地等待命運的審判。
現在,她還要瞞著丈夫,心中有萬般的委屈,她只希望白洛塵不要把兒子供出來,但又覺得這怎麼可能呢?這些小衙內一個個都是連他們老子的頭髮絲都比不上的角色,個個都是隻會惹事生非,卻沒有能力承擔責任的軟骨頭。
想到孩子,就想起宋錦陽的問題,這個李佑仁太可惡了,不過是部隊戰士之間談戀愛,竟然連她的面子都不給……
“報告!”
兩名警衛站在門外,透過門上的大玻璃清晰可辨。
“進來吧!”她一動沒動。
另一名警衛說道:“報告首長,保衛部的人來了,請指示!”
靴子終於落地,該來的還是來了,趁著首長開會沒回來,她要趕緊了事。就說道:“讓他們進來吧!”她站起身。
公務員小朱聽到來人,快速走進客廳。
很快,警衛帶著兩名軍官來到門前,公務員開啟了門。
兩名軍官走進門,腳跟一碰,其中一位中年軍官說道:“報告周處長,李銘前來執行公務。”他謙卑地放低聲音,“張然涉嫌流氓罪。”他的表情尷尬,畢竟大家都在司令部辦公大樓上班,平時也都認識,遇上這樣的差事上門,也算是倒黴。
“奧?”周瑤陰沉著臉,“李處長,話不要亂說,流氓罪可是大罪,到底怎麼回事?”
儘管她早有思想準備,事到臨頭,還是很生氣。
李銘臉色變了又變,為難地說道:“保衛部協助公安辦案,並不知道內情,周處長您看……”他手一攤,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我不是周處長,我是一位母親,絕不允許阿貓阿狗在我頭上拉屎!”周瑤霸氣側漏。
一名正團級幹部,被人罵成阿貓阿狗,還不敢反駁,真是倒八輩子黴了。也沒辦法,誰讓人家老公位高權重呢?這一天過得真糟心,捱了第二次罵了。辦完這件差事,趕緊調離保衛部。
好歹周瑤也是軍人,也知道他難做,就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李處長,人你可以帶走,少一根毫毛,”周瑤咬著牙,“你給我等著!”手一揮,示意他們把人帶走。
小朱叫出張然,那小子心中有底,挺著脖子跟著另一名軍官走了出去。
嫌疑犯帶走了,李銘仍然唯唯諾諾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