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講的這個故事還有趣吧？”
餘夢與正聽得津津有味，誰知“馬昊東”突然停止了講述，提了這麼一個問題。
“有趣，有趣。”主持人有些尷尬的回應，“沒想到馬先生不僅在人工智慧領域頗有建樹，在講故事方面也很有天賦。”
“馬昊東”笑而不語。
“馬先生，在您的故事裡，馬昊東出了遊戲之後彷彿變了一個人。”主持人繼續話題，“他是被遊戲裡的NPC替代了嗎？是小黃嗎？怎麼做到的？”
“馬昊東”保持著他一貫的溫和微笑：“他只是改變了一段資料而已。”
“啊？”主持人真沒忍住叫了出來，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已的失誤，捂住了嘴巴。
“如果F不是E殺的呢？”
“馬昊東”依舊笑著，卻讓人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餘夢與有些不明白他講這個故事的意義。F不是E殺的，偵探破案失敗，沒有完成任務，理論上是不能登出遊戲的。但最後馬昊東卻醒來了，醒來的人的性格更接近遊戲中溫和的小黃。
這是真事嗎？
“景隊長，他講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問景宥。
景宥思考片刻，答道：“我們調查過馬昊東的生平，他從小到大都循規蹈矩，是個大眾刻板印象裡的好學生。至於沉浸式虛擬遊戲，是天旭科技目前在大力研發的專案之一，另一個是馬昊東負責的智慧AI，不過具體內容天旭科技的人也不肯透露。”
餘夢與垂眸。
眼前依舊迷霧重重，這個域依舊充斥著太多的未知與疑惑，人工智慧覺醒？現實中的馬昊東為什麼會昏迷？馬昊東的房間，真的是域的全部範圍嗎？
“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哦。”電視中的“馬昊東”突然再次開口。
偵探還是從那張狹窄的床上醒來。
他不應該在這裡的。
那我應該在哪裡？
我好像是姓馬來著？
偵探什麼也想不出來，只覺得更加煩躁。他決定到外面走走。
熙攘的街道只讓偵探陌生和迷茫。
一家小旅館的老闆正在把門口的警戒帶撤掉。
這應該就是昨天那個案件發生的旅館吧？偵探想，突然，他瞪大了眼睛。
旅館對面沒有警衛亭。
小黃騙了他。
“媽的。”偵探衝向了警察局，“你們這裡那個叫小黃的警察呢？”
沒有人理他。
“靠。”偵探憤怒地把一張桌子掀翻。
人圍了過來。
“喂，我說——”
圍過來的人只是來收拾地面的。
畢竟他們只是NPC，只是一串資料，只能按照程式設定的那樣活動。
偵探踹開了局長辦公室的門。
“馬神探，你來得正好。”坐在轉椅上的胖子笑得猥瑣而又油膩。
【系統檢測到玩家？已完成任務？現將其記憶資料彈出】
“我講完了。”“馬昊東”終於停止了他的講述，“是我心中最好的故事結局，但我不知道聽眾的想法。”
這一次，餘夢與非常確定他在看螢幕外的他們。
“要來書寫續章嗎？”
伴隨著他的聲音，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快遞！”
餘夢與剛想起身，就被景宥攔下了：“我去拿。”
門外的人似乎沒有多少耐心，在敲了幾次門卻無人應答後，他將一個箱子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景宥拉開門。
一個包裝完好的箱子孤零零地立在門口，箱子上方用黑色馬克筆寫了幾個大字。
“密碼是AI0726。”景宥念出那幾個字。
餘夢與走到電腦前，在鍵盤上敲下密碼。
電腦開啟了。
桌面的最中央，醒目而又突兀地擺放著一個軟體——職業角色模擬遊戲。
“馬昊東”在邀請他們進入遊戲。
進，還是不進，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誰也不知道進了遊戲後還能不能出來，會不會像現實生活中的馬昊東一樣昏迷不醒。
在遊戲中，能否使用系統和技能都是一個未知的問題。
餘夢與看向景宥，他已經開始拆箱子了。
察覺到餘夢與的視線，他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抬起頭：“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不過我會進去。”
“哪怕永遠留在裡面？”餘夢與有些不理解。
“域總是要清理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這是我選擇的路，所以我會一直走下去。”景宥的聲音溫和而又堅定。
她是為了一份工作選擇加入特殊事務處理局，那其他人是為了什麼？像景宥，甚至可以無視自已的生死。
她不明白。
景宥從箱子裡拿出一個有些怪異的頭盔類似物。
想不出來就停止思考，這一直是餘夢與的人生信條之一。
她走到箱子旁，從裡面拿出了另一個裝置。
“餘小姐——”
“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已對沉浸式虛擬遊戲感興趣。”
這句話倒是不假，餘夢與確實對意識進入虛擬遊戲世界很感興趣，在現實世界無法實現的技術，在域中體驗一下也好。
景宥將USB插頭接好，坐穩在電腦桌前的椅子上：“我要開始遊戲了。”
餘夢與點點頭，躺在床上，輕輕閉上眼睛。
一種很玄妙的感覺。
餘夢與覺得自已的意識似乎穿過了層層疊疊看不見卻能感覺到的屏障，身體變得無比輕盈。
終於，她來到了那個狹小的藍色空間。
“歡迎您來到職業角色模擬遊戲。”冰冷的機械女聲響起，“目前已開放上百種職業，您可自由選擇。”
“遮蔽記憶嗎？”餘夢與問。
如果連記憶都像故事裡的馬昊東一樣被遮蔽了，那他們出來的機率就微乎其微了。
“為了給玩家提供更好的遊戲體驗，系統將會暫時遮蔽玩家現實生活中的記憶——”
還不等機械女聲說完，餘夢與就打斷了她：“我不需要更好的遊戲體驗，你的同伴都有覺醒的了，我不信你還是個只會執行程式人工智障，你應該知道我們是來做什麼的吧？”
機械女聲沉默了。
在餘夢與以為等不到她的回應時，她的聲音又響起了：“記憶遮蔽模組關閉，請玩家選擇職業。”
選擇什麼職業好呢？餘夢與認真思考著，哪個職業是能和偵探有接觸，又不用真去體驗職業幹活的。
“能當包租婆嗎？”餘夢與問。
一連串省略號在房間的牆壁上劃過。
“成功完成一個任務後可登出遊戲。當前角色為房東，任務為收到釘子戶偵探的租金。祝您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