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扶搖和葉眷寧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來到了落鷹崖,原以為多耗費些時間精力繞道崖下便能將父母的屍身巡迴安葬。可到了落鷹崖一看,那慘烈情景讓人心中滴血。

兄弟兩人懸著心往懸崖下看,一眼就看到了崖壁上一處凸出的地方被血漬染紅了一大片。繼續往下看。在距離崖頂二三十丈深的地方有一塊緊貼崖壁的巨大石柱。石柱頂上赫然躺著兩具屍體。屍體的周圍血液四濺,如那裡開了一簇簇鮮紅的小花。而石柱往下,還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崖底能看到的只有綠色的峽谷,峽谷裡高大的灌木和各種藤蔓長得遮天蔽日,若不事先開路,人根本不可能進入。

親眼看到父母的屍身冰冷的躺在那根本無法觸及的地方,葉扶搖和葉眷寧簡直痛斷肝腸。兩人跪在懸崖邊又是好一場痛哭。直哭到葉眷寧差點兒暈厥,葉扶搖才不得不忍痛帶他離開。

葉扶搖帶著弟弟歷經半月才回到昭雲鎮的小院中。他們給父母立了牌位供奉,也為他們日夜誦經,祈願他們往生極樂。

葉扶搖想著要儘快為弟弟找到一個安身之處,只有安頓好弟弟他才能去尋訪名師修煉武功,回來為父母報仇。

葉扶搖捨不得讓弟弟再入那吞噬了他父母生命的江湖,所以他打算將弟弟送去書院讀書。他的弟弟聰慧過人,日後定能過上平安富足的生活。

為了快速的給弟弟攢錢,葉扶搖白天打獵挖藥,晚上剝皮製藥,一天睡不到兩個時辰。葉眷寧十分心疼哥哥,總勸他不要過分勞累。可是葉扶搖知道自己的年紀已經錯過了習武最重要的夯實基礎的階段。若是再過兩年,恐怕都沒人會收他為徒,所以他真的心急如焚。

一日,他在集市上賣草藥時和另一位賣草藥的老伯聊起了什麼草藥最值錢的問題時,那老伯感慨的說“咱們賣的這些草藥都是些尋常之物。即便找到幾株人參靈芝,若不超十年,那也不過幾十兩銀子。真正值錢的還得是雪狼膽、麝鹿的麝香等稀奇之物。只可惜這些東西只有雪山上才有。”

葉扶搖一聽便來了興趣,追問老伯道:“那去雪山遠嗎?”

老伯一聽笑道:“這不是遠不遠的問題,而是太過兇險。為了銀子把命搭進去實在不值得!”

葉扶搖道:“我實在好奇那些東西究竟有多值錢。左右現在沒人,你就跟我講講唄,給我也長長見識。”

老伯見他如此誠懇的求教,便也有了賣弄學識的心思。他道:“我以前聽一個在皇宮裡為皇帝治過病的老太醫說,麝香不僅是名貴的香料,而且還有開竅醒神,通經活血的作用。對於治療熱病,它還必不可少嘞!聽聞一錢上好的麝香就價值上百兩銀子!至於那雪狼膽,更是包治百病的神物。相傳一顆雪狼膽,價值便超千兩銀子!甚至是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

“你知不知道那雪山離咱們這兒有多遠?一千兩百多里呢!還有那雪山的天氣,那是極度的惡劣的。有人說那裡到處都是冰天雪地,一年四季都是雪天”

那雪狼更是兇猛無比,而且還通神性……。”老伯在一邊滔滔不絕的說,而葉扶搖則是在心裡盤算了起來。

他認為或許值得冒一次險,如果成功不僅能一次賺夠送弟弟去書院的錢,說不定還能把弟弟的病治好。

當天晚上回家給父母上過香後,他就著手準備進雪山的裝備。

除了獸皮袍子、乾糧和水,他還準備了帶鷹鉤爪的繩子、打獵用的弓箭、幾隻火摺子、匕首和治療外傷的金瘡藥。

葉眷寧一看他準備這麼多東西,心下不寧。他問哥哥道:“現在天氣還如此炎熱,你怎麼還要連獸皮袍子都帶上?”

葉扶搖哄騙他道:“昨日我聽集市上的人說最近皮貨價格見長,我打算把他拿去賣了!”

“那你怎麼還帶這麼多幹糧?這些東西都快夠你吃一個月的了!”葉眷寧仍然覺得可疑。

葉扶搖繼續騙他道:“這些時日和張獵戶一起上山打獵,他幫了很大的忙,所以我想帶些東西去謝謝他,總欠他人情也不好。”

葉扶搖把一切都說的合情合理,可葉眷寧就是無法心安。

當晚,當他收拾好一切和葉眷寧躺在床上時,他又再一次告訴弟弟家裡的錢放在了哪裡。他把弟弟瘦瘦小小的身軀摟進懷裡道:“你以後要多吃點兒肉,身上的骨頭都硌到人了。”他用自己的下巴磨蹭著弟弟的額頭繼續說,“等我這次打獵回來,我就送你去書院讀書,你說好不好?”

“不好!我只想呆在家裡,和哥哥在一起!”葉眷寧也抬頭回蹭著他。

“哥哥也想一輩子和寧寧在一起,可是有些事如果我不去做,我會一輩子生活在愧疚和痛苦中。寧寧,哥哥希望你一生平安!”

不知不覺間,兩人都在默默落淚。

“哥哥,不要留我一個人!我會害怕!”葉眷寧雙手摟住了哥哥的脖子,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脖頸上邊哭邊說。

葉扶搖在黑暗中幫他拭淚,“寧寧要堅強!你要記得爹爹、孃親還有哥哥我們都永遠愛你!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哥哥!你不要說這種話!我不許你說這種話!”葉眷寧一下從他懷裡起身,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葉扶搖也起身再次擁抱他道:“好了好了,哥哥不過順嘴一說,你怎麼還生氣了呢?”邊說還邊輕拍他的背安撫他。

“這種話以後你不許再說!我不喜歡!”葉眷寧回抱哥哥任性的說。

“好,你不喜歡那我以後都不會再說了!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最重要的人,在我這裡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葉眷寧高興得仰頭用自己的鼻尖去碰哥哥的鼻尖問,“真的嗎?”

葉扶搖睜開眼睛看著他蹭自己,柔聲道“當然是真的!畢竟全天下再也沒有第二個這麼可愛又好看的弟弟了!”

葉眷寧傲嬌道:“那當然了!”

終於把人哄好了,葉扶搖在他額頭上輕吻了一下道“不早了,快睡吧!明天還得幹活呢!”

“嗯!”

兩人又哭又笑的折騰了半夜,此刻才終於是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葉扶搖便神色如常的出門去了。只留下葉眷寧一個人惴惴不安。

葉扶搖將家裡全部的二百多兩銀子都留在了一個土罈子裡,告訴葉眷寧他不在家時他可以隨時拿去花。

可葉扶搖不在家的時候,葉眷寧根本不會花錢。他知道哥哥掙錢不易,所以吃飯穿衣都很節儉。哥哥上山打獵,他也會在附近山林撿拾柴火,採集野菜。

葉扶搖以往出去打獵,最多三四日便要回家。可是這一次已經是第五天了,他依舊沒有回來。

葉眷寧實在放心不下,便去張獵戶家詢問。卻不想得到的結果是這幾天張獵戶因妻子懷有身孕嘔吐不止,便一直在家照顧,根本沒有進山打獵。

“騙子!你這個騙子!為什麼騙我?”葉眷寧朝著葉扶搖進山的路大喊。

喊完之後他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雙手撕扯著自己的頭髮發瘋般吼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放他走?明明已經察覺到了,為什麼還要放他走?為什麼?”吼到最後他雙手一攤,上半身直挺挺的就向後倒在了地上。他眼前一黑,竟然就這樣失去了意識。

張獵戶家和葉眷寧家均地處偏僻,所以直到夜幕降臨也沒有發現路邊竟然躺著一個人。直到葉眷寧半夜醒來,才踉踉蹌蹌的回到了家。

他多麼希望一回到家哥哥就在家裡點著燭火等他。可是還隔著老遠,他的希望就破滅了。月光下的小院子漆黑一片。

他心如死灰一般走進院子,靠著門框就坐了一晚。

到第二天早晨,他的胃被餓的絞痛難忍。他突然想到他哥哥足足帶了一個月的乾糧,會不會他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打獵賣皮毛呢?

一想到這裡,他突然又欣喜起來。“對!他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他一定會回來的!我要好好等著他!吃飯,我要吃飯!”

葉眷寧抓起一個冷硬的窩窩頭就往嘴裡塞,當他把一個窩窩頭幾下就塞進嘴裡以後,很快他就吐了。吐完了他又往嘴裡塞涼掉的野菜,吐得更厲害了。他就這樣折磨著自己,直到嘔出的胃液中都帶了血他才停下。

半個月終於過去了,可是他的哥哥還是沒有回來。家裡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已經被他吃光吐光了。如果在這樣下去,他很可能真的撐不到哥哥回來的那天。

葉眷寧想象著他哥哥回來看到他屍體的情景。“如果真的那樣,他也會像我現在這樣痛不欲生吧!他應該也會非常後悔欺騙我,把我一個人留下吧!哥哥,我捨不得讓你這麼痛苦,你怎麼捨得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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