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廚房裡沒有灶臺,無法生火做飯,所以蕭鳴沅便帶著蕭凝兒出去買了些吃的。

路上,他好奇地問蕭凝兒怎麼認識的二人,蕭凝兒想了想之後,便將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他。

蕭鳴沅覺得二人既然一路被追殺,那一定是因為身上攜帶了某種重要的東西。此外,額頭受傷的那年輕人名叫楚堯,那他身邊保護的那位“陳彥茱”,一定就是當朝太子朱言琛。蕭鳴沅猜測京城內一定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已經關係到了皇室的安危,否則太子不會親自出城。

看到蕭鳴沅許久未說話,蕭凝兒好奇地問他在想什麼,蕭鳴沅看了看蕭凝兒後,以“在想晚飯吃什麼”為由,搪塞了過去。他怕蕭凝兒知道的太多後,萬一說漏了嘴再招來禍端。此外,他也不想過早揭開太子的身份,否則相處起來禮節規矩多的是,麻煩的要死。

幾人吃過晚飯後,便來到了書房,書房裡有唯一一個燒水的小爐子,他們在那裡聊了會天。

聊天時,蕭凝兒就坐在蕭鳴沅身邊,她託著腮一副苦思冥想又想不明白的樣子。她好像有好多問題要問二人,可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她不明白楚堯武功那麼好,為什麼卻總是被人追殺,不主動出擊?還有,距離上次相遇已過去了那麼久了,為什麼二人才走到蘇州?

想著想著,蕭凝兒忽然記起了那個黑衣人白天所說的話,隨後她抬起頭好奇地問朱言琛和楚堯,是不是真的拿了人家的東西,否則別人為什麼總是追著他們不放?朱言琛聽後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告訴蕭凝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蕭凝兒有些不太明白,她覺得世上任何被誤解的事情,只要雙方都坦誠相見,互相說明原因,一定會冰釋前嫌,重歸於好的。楚堯笑了笑,她還是太天真了,不懂人心險惡。楚堯說完後,落寞地低下了頭,蕭凝兒看了看二人,忽然又有了想法,她覺得二人身上一定有什麼武功秘籍,或者稀世珍寶之類的,所以才有那麼多武林高手想要追殺他們。

見蕭凝兒那麼單純,蕭鳴沅也沒有什麼惡意,朱言琛想了想之後,決定告訴二人真相,畢竟他在心裡已經把蕭凝兒當成了朋友。朱言琛從楚堯手裡接過包裹後,取出了一個繡著龍圖的璨黃布,開啟璨黃布後,裡面是一半刻著銘文的虎符。朱言琛告訴二人,他們此行的目的,正是將這虎符送到南方軍事重地襄陽城楊忠將軍的手中。

看到朱言琛拿出虎符的那刻,蕭鳴沅更加驗證了自己內心的猜想,皇城裡果然還是出了問題。但此刻他還是假裝一切不知,拉著蕭凝兒向太子行了見面禮。

朱言琛見狀後忙請二人不必多禮,他告訴蕭鳴沅和蕭凝兒,出門在外,身份不重要,況且這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江山也是所有人的江山。如今大家相識一場,更是無需見外,只當彼此是個知心朋友就好。

朱言琛說完後,蕭鳴沅便問道他,“太子此番南下,莫非是皇城裡出了問題?”得到肯定回答後,蕭鳴沅一臉驚訝。朱言琛接著解釋道,“如今大奸臣丘牧野在朝中暗地裡拉攏百官,逐漸控制了實權。他曾幾次騙父王交出虎符和玉璽,可都被父王識破。最後一次,他逼迫父王下旨將錦州軍事重地領兵作戰的軍事指揮權交給他的大兒子丘寒青,父王不同意,他便將父王囚禁在了寢宮中,還以父王龍體不適為由,不準任何人見他。”

隨後,朱言琛告訴二人,九個月前,他曾接到一封告發丘牧野聯絡西源反賊的密信。他將信拿給父王看,父王起初還不相信,以為是有奸佞之人故意挑撥是非。後來,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一封告發丘牧野的密信送到他手裡,他將這些密信一一拿給父王看,這才引起了父王的重視。

“半年前,父王在朝堂之上,偶然得知中原百姓因為旱災導致顆粒無收民不聊生時,悲痛至極。恰好,前一晚父王剛看了一封舉報丘牧野貪汙軍餉的密信,於是他故意指責丘牧野辦事不力,沒想到滿朝文武百官皆為他求情,父王這才知道,他身邊已無一個信任之人。

於是,父王當晚便喊我前去談話,他將虎符交給我,命我連夜出城,趕往襄陽,將虎符交給我的舅舅楊忠將軍,請他出兵相救。可沒想到我二人自出了皇城起就一路被人追殺,有好幾次都險些喪命。”說著說著,朱言琛又忍不住嘆了口氣,距離他們出皇城如今已半年有餘,可是二人卻連蘇州城都沒出,更不用說見到舅舅楊忠將軍了。

三人聊著聊著,不知不覺竟已到了午夜,看到蕭凝兒沒動靜後,蕭鳴沅這才知她早已在自己懷中睡著。略微一思索後,蕭鳴沅對太子朱言琛解釋道,他說自己此行是受了師兄也就是蕭凝兒哥哥的所託,要帶她出門長長見識學學求生的本領,否則他一定會護送太子前去襄陽,將虎符送至楊將軍手中的。

蕭鳴沅有這份心,朱言琛很感動,他雖貴為太子,但也知道自己不能隨意干涉他人的自由。他心裡很明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日子,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麼風光那麼好。有些事情,他連平時都不能去做不敢去想,更何況是這個江山都不一定能掌握在誰手中的多事之秋呢!

將蕭凝兒送回房間後,蕭鳴沅又找到了朱言琛和楚堯,他將自己身上的銀票拿出了三分之二送給了二人。聽說二人明日一早便出發後,蕭鳴沅徹夜未眠,他把買給蕭凝兒的零食都打包好,又找了兩件自己剛做的新衣服,待二人出發時一塊兒遞給了楚堯。

看到蕭鳴沅因為不能護送自己南下而愁眉苦臉,朱言琛笑著請他不必自責。他說自己已記下了蕭鳴沅的好意,待有朝一日順利回朝剷除奸佞小人丘牧野後,他必將備厚禮感謝蕭鳴沅今日的搭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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