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季儒卿來之前做了功課:“精神康復有好幾個方面的內容,需要病人自身和家人的互相溝通和協調,所以家庭關係很重要。”

李戈聽她的長篇大論有些不耐煩:“小同學,我想聽聽我兒子的近況。”

是麼?是想聽聽她怎麼瞎編吧?季儒卿有些難以開口:“可是,我怎麼聽說您和他關係不太好呢?是有誤會嗎?”

“他是怎麼說我的?”李戈問。

曹芬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她要幹什麼。一邊裝作無心之舉讓李戈起疑心,現在又話裡有話激怒他。

“他說您的……”季儒卿頓了頓:“私生活有點亂啊。”

季儒卿的聲音很輕,用無辜的語氣說出令人憤懣的話。

李戈瞳孔驟縮,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蜷曲。

太有意思了,一個普通學生遇到這種情況早就被嚇傻了,到了她這裡反而扭轉了局面,彷彿她才是那個獵人,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可惜她是敵人,不能讓她活著了,也不能讓她開口,誰知道她接下來還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舉措。

季儒卿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對面兩人的微表情,呵,截然不同。

曹芬一臉膽戰心驚的模樣,李戈的到來讓她害怕,季儒卿的話讓她恐懼。

她害怕李戈會對她和李木下死手,恐懼季儒卿的話為此火上澆油,讓後果比死還要不堪。

李戈是瘋狂,他很久沒有被人貼臉開大過了,季儒卿將是最後一個。

他對季儒卿的認知發生變化,放在下戰書時期,他帶著好奇想對季儒卿一探究竟。

現在變成了忌憚,他對季儒卿背後的支柱一無所知,華西家的分支信誓旦旦的說季家沒有這號人。

可季儒卿的表現讓分支的話沒有信服力,她無畏無懼,氣勢上甚至蓋過他的鋒芒。

“不過今日一見,李同學是不是對您有誤解啊?一家人如果有嫌隙的話,還是儘早說明較好。”季儒卿的眼神凜冽。

她這麼做無非是想激怒自已,讓自已先賣出破綻,那便如她所願好了,等她掉馬已經沒有時間了。

“小同學真會說話,時候也不早了,我還有事,期待下次見面。”李戈依舊笑容可掬。

李戈走後,過了五分鐘,曹芬突然站起揪住季儒卿的衣領。

“你他媽想做什麼。有什麼衝我來,別拿我兒子說事!”

季儒卿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拽住她的頭髮往後拉,曹芬的臉迅速紅腫。

“我來找你不是讓你耍小聰明的,那攝像頭分明是你開啟的。你把目光往那瞟時就想確認它有沒有開啟。”

這樣就說得通的了,李戈為什麼會來的這麼快。

曹芬被臉上火辣辣的痛楚刺激到,清醒了不少:“你也看見了我的處境,要是你連這些小事都解決不了,我看合作也沒必要了。”

護工遲遲不見人影,應該是被她出去的時候解決了。

季儒卿鬆開她,給宋盛楠發去訊息。

“如果你的試探會打亂我的計劃,那我不介意在大年三十送你們一家三口在陰曹地府吃個團圓飯。”

反正都被看穿了,曹芬索性也不裝了:“不管你今日有沒有從我手上拿走東西,你都會死在我前面。”

“那可不一定,你丈夫對你起了疑心,我又屢次提到你兒子,你覺得你們能逃得過嗎?”

季儒卿知道一個母親的軟肋,她再怎麼裝,看到李木的那一瞬間是藏不住的。

“這就是你的目的吧?讓我孤立無援,能投靠於你,手段真是下作,還以為你有多高尚。”曹芬嗤笑一聲。

“高尚是對君子,對於小人自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給你三秒,沒考慮好的話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季儒卿的耐心耗盡。

“不用數了,你不是拿我兒子當籌碼了嗎?想拒絕都難。”

曹芬站起身,脫去外套。

“早點這樣不就好了……你幹什麼?!”

季儒卿發現越來越不對勁,曹芬脫得只剩下內衣。

她可沒有特殊癖好,再說了,無論從年齡還是外表身材,曹芬都不是季儒卿的菜。

曹芬沒有理她,脫下內衣,季儒卿轉過身。

她從內衣裡取出一枚記憶體卡:“你要的東西。”

季儒卿轉過來,看著桌上小小一塊黑點:“藏得夠深,裡面有什麼?”

“他的交易鏈,賬單,聊天記錄等等足以摧毀他的東西。”

曹芬的腹部有一道很長縫過針的傷疤,季儒卿意識到盯著它看不太好。

“你是怎麼弄到的?他沒那麼相信你吧?”季儒卿問。

曹芬指了指傷疤:“這就是代價。我到手之後,用刀將自已腹部劃開,將記憶體卡放在裡面,後來去醫院取出來的,這樣他才不會懷疑。”

季儒卿把外套遞給她:“穿上吧。”

宋盛楠正好推門而入:“解決了?”

“嗯。”季儒卿揚了揚手裡的記憶體卡:“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麼讓你堅持的?”

能毫不猶豫在身上破開一道血口,在精神病院被囚禁快十年,是母愛嗎?

“我說了你會信嗎?”曹芬反問。

“信不信是我的事,說不說是你的事。”季儒卿看了一眼時間,時候不早了。

“一方面是為了我兒子,他說過,只要我安分守已,他就不會對我兒子下手,為了進一步打消他的顧慮,我裝成了精神病。另一方面,是我看見了記憶體卡里的東西,是一段不堪入目的影片,我是個當媽的,看著和我兒子一般大的孩子們被摧殘怎麼會不難過?我同時也是個女人,知道清白是一個女人最寶貴的東西。”

“我知道了。”季儒卿點點頭:“會有人來辦理轉院手續的。”

“你到底是誰?”曹芬抓住她。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能越過李戈給她辦理轉院手續?

“你猜啊。”季儒卿甩開她的手:“記得到時候當個人證指控一下。”

“現在回去麼?”宋盛楠問。

“等交接的人來,不然我不放心。”季儒卿看著窗外一點一點暗下去的天色。

唐聞舒安排的人很快就到了,季儒卿只是站在一旁看著。

曹芬很配合他們,路過季儒卿時,曹芬輕輕說了兩個字。

“謝謝。”

能從她口中聽見這兩個字還真不容易,不枉她大費周章。

曹芬擁抱了她一下:“我的孩子也在我身邊就好了,無論如何,別讓家人擔心。”

季儒卿張了張口,實在不知道開口說什麼:“真是肉麻。”

她不擅長表達真摯的情感,讓季儒卿學會表達自已或是撒嬌,比殺了她都難受。

回去的路上,宋盛楠從未如此輕快過,離揭發他們的罪行又近了一步。

“什麼時候了結?”宋盛楠覺得她的計劃快到最後一步了。

“還差一點。”季儒卿猛踩下剎車,車底傳來一聲巨響。

“怎麼回事?車胎爆了?”宋盛楠被衝擊力給震到了。

她們正在一座橋上,橋底下是昌江的一條支流。

季儒卿看向後視鏡,一輛黑車正在慢慢逼近,是上次跟蹤過她的車子。

“比車胎爆了還麻煩,你待在車上別下來。”

季儒卿下車環繞一週,地上有些碎玻璃。

後面的黑車停靠在一旁,下來了五個人,好像有個老熟人。

“手傷養好了?”季儒卿打著招呼。

一個手臂上纏著繃帶的男子指著季儒卿:“大哥,就是她。”

大漢罵罵咧咧:“一個小娘們都打不過,孃的,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季儒卿對面暫時只有五個人,身上除了行動式刀具沒有其他武器了。

“開個價吧,他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季儒卿伸出兩根手指頭。

“大哥,別聽她的話,直接動手就是。”

這裡沒有攝像頭,把她們倆扔河裡也沒人會知道。

“你在教我做事?”大漢朝他吼道。

上頭要她的命,他要錢,不如在她死之前撈一筆,看她的樣子也不缺錢。

“他給了我們一人二十萬,你起碼一人得給五十萬吧?”

她居然只值這麼點錢?還是說這幾個人沒見識。

二十萬能僱到什麼好打手,果然便宜沒好貨。

季儒卿再次豎起一根手指:“我可以給你們一人一百萬,前提是讓我安全離開。”

“你能拿出五百萬?就憑你?”大漢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她能拿出五百萬還至於被人盯上麼,要是她真是有錢人的千金,怎麼可能沒保鏢。

“大哥,她拿我們尋開心呢,趕緊動手吧。”繃帶男催促道。

“去你媽的,別催老子。”大漢摩拳擦掌。

明明花點錢就能解決的事,非要弄的這麼麻煩,季儒卿聳聳肩,微微側頭,奪過大漢的拳頭,反手一個肘擊砸在他的鼻樑上。

季儒卿沒給他反應的機會,抬起腿踹向大漢腹部,季儒卿的力道不小,他的胃開始翻江倒海,狂吐不止。

好惡心,季儒卿向後退一步,味道有點大。

“愣著幹什麼?一起上啊。”大漢吃痛的捂住腹部。

“上啊,你們上啊。”繃帶男指揮剩下的三個人。

希望這三個人能拖住季儒卿一會,給他打電話求援。

季儒卿越過倒地的大漢,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臂,一個轉身將他背起,朝地上利落的摔去。

趁現在,其他兩個人沒反應過來,季儒卿正欲對那個稍矮一點的開刀,遠處傳來摩托的轟鳴聲,不止一輛。

摩托車從他們的車頂掠過,朝季儒卿衝去,她開啟後座車門卡住他的輪胎,一個翻身從另一側下車。

被包圍了,前前後後共有十幾輛摩托,看駕駛人的身形,年紀不是很大的樣子。

“大哥,就是她。”繃帶男搖人搖的挺快。

他到底有幾個大哥?狗腿屬性簡直拉滿。

好漢不吃眼前虧,季儒卿把宋盛楠從車裡拉出來:“會游泳嗎?”

“什麼?”饒是宋盛楠心理素質再好,面對這副場景還是被嚇到了:“會一點。”

“足夠了。”

季儒卿從地上拽起一個昏迷的人扔過去:“先走一步。”

這麼多人,季儒卿雙拳難敵四手,她將宋盛楠橫抱起,從車前蓋跳上車頂,登上大橋的護欄。

“深呼吸。”

宋盛楠抱著她的脖子:“我還沒準備好……啊!!!”

季儒卿轉過頭,一副張揚肆意的表情:“再見。”旋即,她一躍而下。

晚風劃過她們的耳畔,在空中不過幾秒,她們墜入水中。

江水並不急,季儒卿仰起頭,把宋盛楠往水面上舉。

“潛過去,不然在上面能看見我們前行的痕跡。”季儒卿在水面換了口氣,重新下水。

“入冬的天氣陪你在這游泳,真是瘋了。”宋盛楠跟著她往岸邊游去。

季儒卿爬上岸,身上的衣服都溼了,她還牽著宋盛楠,消耗了不少體力。

宋盛楠也好不到哪去,她沒有季儒卿的體能好,能撐到岸邊已經不錯了。

“呼……哈……”宋盛楠倒在地上大口喘氣:“附近有燈光,這裡有人住。”

“沒事,我叫了私人專車。”季儒卿揚了揚手機:“遙遙領先。”

“是你的車先到,還是上面人先到?”

從橋上下來並不要多久,而且他們人多,分頭尋找很容易。

“從車子被撞的那一刻,保險公司已經收到訊息了,他們估計能爭取到一點時間。”

季儒卿脫下外套,全身都被打溼了,怪冷的。

“記憶體卡沒事吧?”宋盛楠問。

“沒事。”

季儒卿用密封袋裝起來了,不過李伯再不來,她們可就要生病了。

過了好久,一盞車燈閃到了季儒卿的眼睛,她眯起眼睛確認好一會,才發現是自已家的車。

唐聞舒急忙下車:“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怎麼是你?”季儒卿心虛:“李伯呢?”

“要是李伯看見你這樣得給他嚇出心理陰影。”唐聞舒開啟車門,把兩個人塞進去。

“後面有熱水和毯子,別感冒了。”唐聞舒啟動引擎。

“你來的也太慢了吧?”季儒卿吹了半天冷風。

“你自已看看多偏僻,”導航又太缺德,他只能走小路:“爺爺的車呢?”

“在橋上,車胎爆了,車門被摩托車軋了,沒到報廢的程度。”

還好她沒開自已的車,唐聞舒慶幸:“我會讓人去處理。”

宋盛楠裹著毯子,她還以為季儒卿叫的網約車。

一路上除了剛開始的問候,三個人也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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