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傍晚,街上的商鋪都點亮了走馬燈,橋上也掛滿燈籠,繁榮的街道變成了皓光閃耀的銀河。

寶閣齋尤為大氣,整幢樓點了萬盞燈火,把那一片照的亮如白晝。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寶閣齋為慶祝女兒節,免費提供彩繩串珠,做好後送給自已心上人,每人限一個,快來看看呀。\"掌櫃拼命吆喝,不一會就聚滿了女兒家。

女兒節都有編手鍊送心上人的習俗,裴宛偷瞄了眼連雲的手腕,如果他穩健有力的手腕帶上她編的手串該多好。

玖月看出她的心思,拉著裴宛向前面擠去。

擺在門外的桌子上整整齊齊放著一盤盤彩繩和瑪瑙珠,寶閣齋真是大手筆。

連雲怕她倆出事,也擠進來。

玖月拿著繩子繞了連雲手腕一圈:“比一比哈,可不是給你的。”

連雲鼻子哼哧了下,才不稀罕。

看裴宛渴望的眼神看著他,無奈,把另隻手遞向她。

裴宛小心翼翼生怕有太多身體接觸,距離太近似乎能聽見她狂跳不止的心跳聲。

玖月最不會做這些手工,她只選擇了棕色繩子,用最簡單的打結方式編好,又在上面串了一顆紅瑪瑙,好像紅色的舍利子,不知道元墨喜不喜歡。

猛地手中的繩子被人抽走。

“月月,是給我的嗎?”

玖月抬頭看向蕭逸,面容不悅。

“是我隨便串的,還我吧。”

“不用不好意思,我很喜歡。”

玖月的臉已經黑的像鍋底,她心裡盤算現在是不是翻臉的時機,已經答應元墨不再理會蕭逸。

長時間的沉默讓蕭逸認為是預設送給他,不回答只是在害羞。

沒等玖月的反應就塞進懷裡,玖月剛想阻止,連雲在旁邊看不下去插了一句。

“蕭逸,以後離我妹妹遠點。”

蕭逸瞥向連雲,他確實能文能武,但做事太沖動,自已不屑與他爭辯。

“我晚上來找你。”蕭逸湊近玖月的耳朵說道。

看著靠著如此近,連雲忍不了,出手就朝蕭逸攻去,卻被他巧妙化解,翻身隱匿在群眾中。

晚上找我?到我房間?怎麼一個個都喜歡亂闖閨房,玖月這時候還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蕭逸跟你說了什麼?”連雲的臉拉得老長。

“他說下次見,呀,他把我手串拿走了。”玖月跺跺腳。

“你不是送給他?難道真是送我的?”連雲心裡舒坦了點。

“你想得美。”

“我這個送你吧。”裴宛嫩白的手掌中躺著一條紅色手鍊,上面串滿了菩提子又加入了一顆金黃色的蜜蠟。

“真是好看,裴宛你的手真巧。”玖月誇讚道。

“不知道連公子嫌不嫌棄。”

“不,當然不。”連雲撫摸著菩提珠,傲嬌的衝玖月說道;“不用你送,哥哥我照樣收到。”

裴宛在旁邊豔羨著看著兄妹倆打鬧,同時也鬆了口氣,她以為連雲會拒絕她的心意。

三人又一起去了醉仙樓大吃一頓,才戀戀不捨打道回府。

玖月躺在床上摸自已吃的鼓鼓小肚子,再這樣吃遲早要吃成小胖子。

她早把蕭逸要來的事忘到了腦後。

“你今晚去哪裡了?” 帶著寒氣的聲音隔著窗幔傳進來。

“元墨?”玖月開啟窗幔,看見穿著單薄白色長袍的元墨,有種淒涼的美。

玖月歡喜下床把他拉到了床邊坐下。

“你的手怎麼那麼冰,一點不愛護自已身子,穿那麼少。”邊說邊把元墨得手塞到被子下面。

他墨黑的眼眸稍稍鬆弛了些:“著急想見你。”

“昨天不是才見過。”她的嘴角彎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有什麼東西想送我嗎?”

“嗯?”玖月迷茫又無辜的看著他,元墨不自覺地滾動下喉結。

他頓了頓:“今天是女兒節······”

女兒節要送心上人東西,難道元墨是想她送東西給他?

可惜,給他做的手鍊被那個蕭逸搶走了。

就在玖月不知所措的時候,想起白天被她塞在枕頭下的香囊。

她不好意思地從枕頭下拿出遞給元墨。

元墨低頭看向那青綠色的香囊,上面繡了好像蓮花樣式的圖案。

“這是蓮花?”

“當然,看不出來嗎?”玖月氣鼓鼓地鼓起腮幫。

元墨抿嘴笑:“怎麼把自已繡的那麼醜。”

玖月有些氣惱,將香囊抽回來又塞回枕頭下:“嫌棄就不要好了。”

元墨知道玖月耍起小性子,剛才不該打趣她,於是伸手拿回香囊,玖月不肯,撲過去阻止元墨的動作,沒想到被他手臂擋住反而撲到了他身上。

玖月身上僅著薄薄的寢衣,兩人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灼熱的溫度。

她掙扎著想要起來,卻被元墨緊緊的抱住。

元墨啞著嗓子委屈地說:“今晚我看見你把手鍊給了蕭逸。”

玖月才反應過來,剛才為何他的臉色如此的臭。

“我才沒送他,是他自已搶的。”

“我不管,我也要,我要你親自繡的那個香囊。”

“我再給你繡個好的。”玖月伸手輕拍他的後背安撫。

開玩笑,那麼醜的香囊帶出去太有損她大家閨秀的名聲。

房間發出了聲響,有人進來,玖月這才想起來蕭逸說今晚過來找他。

這下不翻臉都來不及了。

元墨和蕭逸都沒有先發出聲音,卻都知對方是誰。

蕭逸首先出手,他一個閃身就來到元墨面前,雙手出拳,元墨宛若蛟龍一般騰躍而起躲過,

蕭逸反手一掌,這次元墨沒有躲,而是直接迎上,兩人比拼起了內力,一時間房間裡狂風四起,玖月差點連站都站不穩。

蕭逸最終受不住力,嘴角滲出點點血絲,率先抽出掌力,元墨的表情還是默然,似乎沒有使出全力。

“月月,你過來,剛才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蕭逸強撐自已不在元墨面前示弱。

他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著猶如狼一般的精光。

雲墨戾氣外露,再次朝蕭逸打去一掌。

這次他的身體撞擊到牆面上,大口鮮血噴出,似乎造成了嚴重的骨折和內臟損傷。

“齊熵,身為出家人色戒、殺戒想破就破,你真該去護國寺佛菩薩面前以死謝罪。”

“修佛即修行,理應超然世外,然而,真正的修行不是在紅塵中感悟,在困頓中求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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