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緣起緣滅皆因你（二十三）
玖月還像看孩童一般看著元墨，明明靠近他只能仰望。
在玖月的時光裡她離開元墨不過幾天，彆扭的是他突然從孩子長成成年。
元墨在燭光下終於看清了她額間的蓮花印記，如記憶中一樣。
伸手觸碰她的眉眼，再撫上那紅如血液的蓮花，玖月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卻沒有躲開。
這孩子等了她整整十年，玖月用慈母般的眼神看著元墨，想摸就摸吧。
過了會元墨還是沒說話，玖月伸手把他拽到了床邊坐下，站著抬頭看他，脖子怪酸的。
“我去護國寺找過你，元聞說你幾年前雲遊去了。”
“你去護國寺找過我？”師父和師兄都沒有談起。
“我醒來發現回到了丞相府，那時因為剛解完毒身體虛弱，等恢復了身體才去護國寺，見到了元聞，才知道已經過了十年。”
玖月上手摸了摸元墨的光頭，眉眼眯成了月牙：“小光頭變成了大光頭。”
元墨愣住，伸手抓住了玖月的手，力氣太大讓玖月發出了一聲痛呼。
他歉意地鬆了鬆力氣，卻也不肯放手。
“你是怎麼附身到蓮花上？”
“我想是你師父做的，我被蕭逸下毒後，是慧能大師封住了我天庭命門，把我的魂魄傳送到十年前蓮花身上，又不知為何再次化身為人，可能需要一個契機才能回來。”
“那個契機就是匕首刺向你心臟······”元墨默默低下頭看向玖月的心臟位置，眼睛裡有水光閃過，一瞬消失不見。
玖月用手捂住胸口：“除了偶爾會有刺痛，沒有傷疤也沒有別的不適。”
“總歸是我害了你。”元墨的心臟也隱隱作痛。
“傻孩子，我不死恐怕現在還是朵蓮花呢，當時也是看到你有難才不知怎麼變成了人，多虧了你我才能重新回來。”
“我不是孩子了。”元墨認真地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恨當初的自已，是我實力不夠沒有辦法保護你，但是現在我可以了。”
玖月啞口，彎了彎嘴角：“對我來說只有幾天沒有見你，還真難不把你當小孩。”
“對我來說已經十年了，我找了你十年，我還以為再不會見到你。”
“對不起······”玖月不知如何安慰沉浸在悲傷裡面的元墨。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以後都讓我在你身邊保護你可好。”
“我現在這個身份誰還能對我不利。”
“蕭逸為什麼毒害你？”
玖月把撞見蕭逸和於妃的事情告訴了元墨，之後又猶豫開口：“你是皇子？蕭逸給你父皇戴了個大綠帽。”
“我只是身上流著皇室的血，但我絕不會回去做皇子。”
玖月有點惋惜，元墨上位是最簡單粉碎蕭逸陰謀的辦法，如果他不願意當皇上，玖月是絕對不會強迫他。
“不回去也好，這個皇帝不配做你父親。”
元墨只以為連月說的是皇上荒淫無道才不配做他的父親，沒想到早知他母妃死於非命的事情。
他不打算告訴連月，免得徒增煩惱。
“你喜歡蕭逸？”元墨終於問出了壓在他心中許久的問題。
當初就是因為這個訊息才導致他遲了一天找她。
“怎麼可能，雖然他長得還行，但是人品太差。”玖月對於男主的長相還是認可的。
“就他？”元墨難得冒出火星，長得還沒他好看。
玖月聽出來元墨的不服氣，笑著掐了下他臉上的軟肉：“當然沒有我家墨墨好看啦，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元墨輕哼了聲，透露出小驕傲，也只有在玖月面前他才露出真性情。
“和尚也注意外表？”玖月調侃道。
元墨紅了臉：“你沒說那人好看前我不甚在意，皮相這東西從不是我在乎的。”
我只在乎你，元墨在心裡偷偷地說。
玖月見到元墨心裡歡喜，拉著他說了好多的話。
跟他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還把今天算計齊宣的事當笑話說出來。
“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利用了蕭逸，讓他為我辦事。”玖月一臉求表揚的表情。
“以後不要理蕭逸了好不好，我可以為你做所有事。”元墨伸手將玖月凌亂的髮絲挽在耳後，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收回手的時候撫摸了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如清晨蓮葉上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
玖月的全身彷彿被電流擊過，酥酥麻麻，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樣子可愛迷人。
元墨將撫過耳垂的手指藏到了身後，還能感覺到指尖殘留著她的溫度。
“為什麼對我那麼好，或者說對小蓮花那麼好。”玖月緊盯他的眼睛，不放過他一絲表情。
元墨扯了個勉強的笑容，艱難地說：“我們是好朋友呀，我最孤單的時候你出現了。”
“不，是你陪伴了我。”玖月情不自禁將手放在元墨臉上。
兩人含情脈脈，眼中只有彼此，他們之間的感情好像發生質的變化。
“我可沒忘記你給我施農家肥，那時我就發誓變成人定叫你好看，讓我試試你的武功。”
曖昧的氣氛被破壞，玖月一個拳頭揮向元墨，他本能地躲閃。
“哎呦，反應挺快嘛，千萬不要手下留情。”玖月繼續出招。
兩人赤手空拳打得難捨難分，玖月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元墨還是一臉輕鬆，像哄孩子一般，只躲閃不肯回擊。
玖月不知從哪變出兩條緞帶，猶如當初蓮花仙子一樣。
動作流暢，像跳舞一樣美感，元墨忍不住伸手抓住緞帶猛然用力往自已方向扯，玖月身子前傾撲在了元墨的懷裡。
他不給她掙扎的機會，雙臂牢牢抱緊她，將腦袋靠在了她的肩窩，嘴唇顫抖，帶著哭腔：“我終於找到你了。”
像個無助的孩子，玖月心軟得一塌糊塗，伸手回抱，輕聲安慰：“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
元墨滿足的閉上了眼，從來沒有的幸福感包圍了全身，如果沒有玖月最後又加了一句“好朋友”，該是多麼完美。
兩個人抱了太久，久到元墨聽到了她輕輕地打鼾聲。
她在他懷裡睡著了。
他看向懷中的她，她的睡顏如蓮花般寧靜，她的睫毛在燭光的映襯下，如同蝴蝶翅膀般輕輕顫動，嬌嫩紅豔的嘴唇微微張開，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他多想這一刻的時間停止。
玖月不舒服地扭了扭身體，元墨輕輕嘆了口氣。
雙手打橫抱起她向床邊走去，平穩的將她放下，拿起蠶絲被蓋在她身上，幫她掖好被角。
玖月舒服地翻了個身，如小貓一般蹭了蹭柔軟的被子。
元墨不捨得離開，蠟燭早就燃盡，黑暗又捲土而來。
不知不覺已破曉，靜謐無邊的黑夜轉為光明燦爛，就如他們倆的未來。
元墨身體裡的貪婪快要衝破他的理智，他不斷告訴自已不要急在一時，此刻他必須走了。
他最終還是放縱了自已，輕輕俯下身吻在了那朵蓮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