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湖面,雨打小舟,綠枝搖曳,湖水盪漾,波紋隨風,輕柳吐綠。

西京大學府竹林軒,霧氣繚繞,壺水沸騰,茶香四溢。

“搜魂術,這個對神魂有所傷害。當然,若是神魂不扺觸,不抵抗,其實也無甚大礙,養養神便可。”

南宮文軒眸光柔和,言語輕柔,話語彷彿如春風拂過蘇謹言的心坎,暖流遍身。

蘇謹言面色紅潤,點頭言道:“學生已準備好,請先生施法。”

一臉坦然,目光赤城。

南宮文軒見此,眸光微張,暖光柔和,微笑道:“別急,檢查你的身體,並非搜魂法才可,探脈法亦可,如行醫治病,並無傷害。”

探脈法如行醫治病,蘇謹言聽起來就覺得這方法好,心中對南宮文軒的敬仰之情更加深一分。

眼神盡顯。

南宮文軒自然看得出來。

赤子之心,如這修真界,器不可成。

南宮文軒沉思不語。蘇謹言見此,便開口相問:“先生何時施法?”

“不急。”

南宮文軒看向蘇謹言,目光深邃,可蘇謹言似覺南宮文軒有心思,不知南宮文軒何以有顧慮。

“先生不便但講無妨,學生並不急於一時。”

“非也,今時之事,你可知已把性命交付於我。”

先生要取學生之命,那還不是不費吹灰之力,先生此話何意?

蘇謹言眼神迷茫。

“有一天,倘若你去了修真界,千萬不能這樣行事,不要說是我,即使你的枕邊人,也當留有秘密,不與相知,畫皮易畫骨難,人心僅一寸,日夜風波起。”

南宮文軒神情很嚴肅,一字一句,語速很緩慢,卻又句句重音入了蘇謹言的耳朵,似在敲打著蘇謹言的心魂。

君子坦蕩蕩,性命相交之人有之,何以藏心!

赤誠之心,聖人之學。

蘇謹言起身跪伏於地。

南宮先生是真心為他好,看重他,甚至看好他,才會言此醒語。

蘇謹言並非無智愚鈍之人,本以為可因人而異,而在修真界,在修真面前,信任、坦誠、熱心……甚至於生命都毫無意義可言。

鳩佔鵲巢,奪寶毀屍,手足相殘,情義不存。

誰道無心便容與,亦同翻覆小人心。

楚客莫言山勢險,世人心更險于山。

在他人面前赤裸裸,無論是人界、修真界、或者說更高的介面,都是不可取,不足以成器。

歸來仍少年乃赤子心,君子坦蕩蕩是律已。

“可醒可思,可悟可行。”南宮文軒笑而承之,點頭言道:“當可,起身吧。”

一一

一一

觀水閣。

南宮依依起身倚欄而望,眉眼彎彎。

霧氣繞山行,凍雨打竹聲。

“十三師叔,這次《聖人文擇》雖然乃凡間皇帝推行的文比,可關乎著修真界的聖域之行,金禪寺、劍閣、須彌山、瑤光門……神峰宗皆有人下來,逍遙居會選得好苗子嗎?”

李相言這茶水剛入口,南宮依依忽然為《聖人文擇》多愁善感起來,搞得他覺得茶水無香,這茶水甚是燙嘴,強嚥了下去,伸出舌頭吹吹冷風。

須臾。

李相言側頭看向南宮依依,察覺到少女內心生出一絲憂慮,他輕輕一笑,言道:“依依可曾聽說過上古時期人妖魔三族的大戰?凡人界可是修真界對這片天地的稱呼,實為同根同源,凡人界是修真界的根。”

傳說上古時期人妖魔三族大戰, 介面被打亂,為保人類不被滅絕,神人的手筆才有了這凡人界。

其實凡人界跟修真界同根同源,凡人界還是修真界的根。

凡人界受神人庇護自有他的生存規則,這修真界無論人修、妖修、魔修……鬼修等等入得凡間皆受這片天地天道束縛,皆是法力百不成一,強行掙脫天道束縛,輕者法力受損,重者無法修煉,更甚是有的會魂飛魄散。

雖是傳說,可修真界下來的無論是人族、妖族、魔族,無論何種修真生靈還真是受這片天地天道束縛。

修真界的修士一生修道,不是說不能生孩子,而是很難有孩子,若不從凡界找苗子,各大宗門將會青黃不接。

修真界宗門一旦出現這種現象,不說修真界的各大宗門會蕭條,宗門不存,人族就會受到其他族所攻擊,進而毀滅。

每隔一段時間修真界各大宗門便會派人下得這凡人界選上一些好苗子帶回宗門培養,讓宗門昌盛。

凡人選出來的苗子能解決這種青黃不接的現象,為宗門昌盛而有所作為嗎?

可別小瞧了凡人界無好靈根的好苗子。

武聖古三通、文聖李墨、劍尊者呂蒙、芙蓉仙子玉傾城、藥尊者上官南天、布衣尊者李尋歡、金禪大師,玉虛真人南玉皆是出身凡界。

上古時期的傳說南宮依依自是聽說過,這些來自凡界的大神並非籍籍無名之輩,她怎會不知道。凡間的好苗子是多,可也有強弱之分,這一次六大門派皆為這一件事情而來,她只是擔心逍遙居搶不過其它門派。

李相言見南宮依依點頭,如星月似的眸子仍有一絲黯然。

李相言頭微歪,嘴角勾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於下巴比了八字,笑道:“是不是對十三師叔沒有信心,師叔我貌勝潘玉子,文比南墨子,武勝劍聖子,你就放一百個心啦。”

噗嗤一聲。

笑聲咯咯,鶯聲燕語。

南宮依依被李相言逗得杏眼含春,如柳細腰微彎,纖指柔都按在了肚子上。

嬌笑聲連連。

一一

一一

南宮文軒喝了一口茶水,然後看向蘇謹言,目光柔和,緩緩道:“伸出你的左手,閉上雙眼,平復情緒,什麼也不用去想。”

蘇謹言自是照做。

探脈法,雖不是眼視,卻也一目瞭然,還是如同人脫光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面前。

南宮文軒這手一搭上蘇謹言的手脈上,他立時眼現瞭然之色。

果然沒有看錯,先天靈體,天生是修行的好料子。

南宮文軒很是詫異,那眸光微斂,疑惑之色從眼睛裡溢位。

正如蘇謹言所說的那樣,蘇謹言奇經八脈已打通,靈力在其中緩緩流淌,若說李相言剛打通奇經八脈時,他的脈道像小溪,蘇謹言的脈道則如江河。

靈氣充沛,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蟄伏在他的身體內。

蘇謹言的身體好好的,並無不妥。南宮文軒不明白蘇謹言為何不能使用靈力,他明明是在修行的道路上,是一個修真者。

一個修真者,蘇謹言卻無法使用靈力,還與凡人一般用內功交手,這是為何?

一個內家高手,就只能算是個江湖上的武林高手,他並非修真者。

更令南宮文軒驚異的,南宮文軒無法探視得到蘇謹言的上丹田,似乎有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蟄伏在其中。

當南宮文軒用探脈法臨探到蘇謹言的上丹田時,他立時停了下來。

南宮文軒並無心探測蘇謹言身體裡的秘密,他只是檢視蘇謹言的身體有無異樣,並無私心,南宮文軒慶幸他沒有這種心思。

只是一瞬間的接觸,南宮文軒感覺到了恐懼,那股力量如潮水般向他湧來,南宮文軒立時停止施法,這股力量強大的令他心悸,若再進一絲,南宮文軒感覺那股力量會將他毀滅。

南宮文軒收手後,他有一時呆滯,怎麼可能?蘇謹言的身體裡會有一股如此強大的力量。

南宮文軒有些失神。

南宮文軒收回手,蘇謹言仍是處於一種忘我的狀態,他並不知南宮文軒已停下來。

南宮文軒回神後,他並有喚醒蘇謹言。

南宮文軒一向舒展的眉心此時微鎖,心忖:觀他面相乃大氣運之人,那股力量應不是大能奪舍,這應是他身體裡的力量。如他所說,他光是煉氣便修煉了十幾年,這便與常人有異,未凝鍊出本命種子便打通奇經八脈,這都違背了修真常識,難不成他其實凝鍊出了本命種子來,因這股力量的存在而無法自知,或許那股強大的力量便是本命種子所發出來的。

南宮文軒陷入了深思。

奇經八脈已通本應是二境的開脈者。因他的本命種子需要靈力,很多的靈力。他身體裡雖然有很多的靈力,可是,這些靈力仍不夠用,這才讓他無法使用靈力。他奇經八脈雖通,無靈力可用,才會入二境卻讓他感覺無二境的修為,只有這樣才可解釋的通。

南宮文軒不知蘇謹言這是怎麼回事,他只能以異類看待蘇謹言。

南宮文軒認為,蘇謹言的本命種子雖已凝鍊而成,卻未完全覺醒,才導致他成現在這樣,一旦覺醒,應同級無敵,越級作戰,甚至是越好幾級作戰都有可能。

先天靈體是一種極為優秀的體質,並非隨處可見,難得一見的靈體,修行速度快於一般的靈體,根本不在一個品級,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出現蘇謹言這種情況,不正常情況下,也絕無如此,從上古時期到現在都無從聽說。

蘇謹言特此一例,南宮文軒只能這樣想。

想到此,南宮文軒露出了笑容,卻是自嘲的笑。

蘇謹言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南宮文軒這副笑臉。

兩目相對,皆是無語。

——

——

觀水閣,壺水沸騰,茶香四溢。

李相言和南宮依依圍爐煮茶,並未舞文弄墨,思古論今,兩人只是說說笑笑,隨心而聊,快意生活,卻也思慮前程。

南宮依依放下茶杯,她抬手捋了捋額前秀髮,挺直腰身,伸手提壺倒茶。

李相言此時倒是認真了起來,翻起手中的經書,眸子輕轉,思而不語。

南宮依依看向李相言,輕咬下唇,考慮片刻後輕聲問道:“十三師叔,你認為蘇先生這個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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