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言回到家裡,他迫不及待的開啟了酒罈,十斤一罈,拿起酒罈舉過頭頂仰頭便猛喝了起來。
咕嚕咕嚕,酒水入口,吞喉入肚,滑爽潤胃,暖流遍身。
蘇謹言心喜,他細細感受,這股暖流過後隨之消失無形,並無在王家麵館喝酒時那樣,暖氣如涓涓細流在身體裡循而流暢。
這黃酒還是那樣子的黃酒,可並不能助蘇謹言修煉,蘇謹言很是迷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謹言再喝一罈,還是那個感覺,普通的酒水並非靈草靈藥,並不是靈酒。
這就是純粹在喝酒。
蘇謹言不再開啟其他酒罈的壇蓋,他打起坐來,引靈氣入體,可是效果仍是甚微。
怪哉,怪哉。
可這打通的任、督、衝三脈難道是假的,錯覺。可這確確實實是真的。
蘇謹言迷茫了,酒量變大了,可這喝酒並不能助他修煉卻是真的。
難道趙春水真的是他的福星,與她對酒才可。
怎會?蘇謹言自嘲的笑了笑,這想法太傻了吧!
打坐此時無甚見效,蘇謹言便不再打坐,他靜靜的冥想,回憶著在王家麵館他當時的情形。
想來想去,並未想通這到底是因何原由。
或許,蘇謹言在想,他就是修行界的一個怪胎吧!
難道是和走神入夢有關,蘇謹言覺得真的是這樣,他入了春雲劍劍鞘雕刻的圖中,醒過來,才知任、督、衝三脈被打通了。
蘇謹言又想到在西京大學府竹林軒走神的情形,那一時,他知道了春雲劍,可他現在只是有一把桃木劍,可他卻知道了這世上有一把春雲劍。
那時的走神並未讓他進入修煉狀態,只是讓他腦海裡有了一把劍的形態。
他當時並未跟南宮文軒提起過這一怪現象,他認為他是走神了,那隻不過是他的幻想。
今天在王家麵館,他又一次失神了,他入了春雲劍劍鞘雕刻的畫中,還打通了任、督、衝三脈,蘇謹言感到這絕不是走神,也並非他的幻想。
春雲劍,怎麼回事?蘇謹言變得更加迷茫起來。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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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和老周頭回了老周頭的家裡,春水換回了男兒身裝扮,春水感覺舒服多了。
春水行走江湖就喜歡男兒身裝扮,這女裝很久沒穿,她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這一時她對著銅鏡想起王家麵館的事來,嫣紅退去,眼裡仍是春波瀲灩。
傻子,我這水汪汪靈動的大眼睛他都記不起來。春水飽滿的紅唇嘟了起來:壞人,傻蛋。
老周頭靠在竹子編制的躺椅上一搖一晃的,春陽高照,這天氣其實不比初夏的溫度低,坐於院中,可不能直面太陽。
老周頭家的院子裡有兩棵大樹,一棵是香樟樹,另一棵還是香樟樹。
大樹底下好乘涼。
老周頭的椅子就擺在兩棵香樟樹之間的空地中。
斑駁光影,老周頭眯著眼睛,雖是眯著眼睛,拿出別在腰身上的老煙桿,那手上的動作卻是很熟練。
微張眼睛,往老煙桿裡填上菸葉,打著火石。
叭嗒兩口,眼前煙霧嫋嫋。
眯上眼睛,老臉溝壑成群,卻一臉怯意。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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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謹言從來不是糾結之人,這事有些稀奇古怪,令他糊里糊塗,他不再想這事,開始在院中練起劍來。
蘇謹言緩慢的拔出桃木劍,一劍朝前斬去,劍氣如虹,氣勁朝前划過去,劍氣劃過前面三丈遠的石桌子,桌子竟然被劍氣劈開了兩半。
蘇謹言呆立片刻,隨之欣喜若狂。劍氣,我竟然修出了劍氣。
蘇謹言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石桌子還是石桌子,卻已成兩邊。
蘇謹言走近石桌子,石桌子從中間一分為二,切口光滑整齊。
劍氣真的切開了石桌子。
劍氣,真的修出了劍氣。
蘇謹言再次揮動桃木劍,這一劍他是走回原位,劈向石桌子,一半的石桌子。
仍是一劍朝前斬去,氣流湧動,可那一半的石桌子仍是一半的石桌子,紋絲未動,並無損壞。
蘇謹言啞了,同樣揮出一劍,卻不見劍氣斬石。
蘇謹言自是不甘心,閉眼瞑想,半盞茶時後,他再揮出一劍,氣流湧動,那兩半的石桌子還是那個樣子,一塊是之前一半的石桌子,另一塊還是之前一半的石桌子。
搞個毛線,空歡喜一場。
可,院中卻缺了一塊完整的石桌子。
蘇謹言不再糾結劍氣之事。
劍氣哪有那麼好練的,可能那只是一時的碰巧。
每天該練的劍法還是得練。
從無影劍客那裡得來的《幻影劍譜》還未曾開啟過。
蘇謹言沒有時間。
練完劍,蘇謹言要出去一趟,老周頭讓他忙完了去他家走一趟,老周頭有話對他講。
蘇謹言想想是得去老周頭家裡走一趟,這“南人”好似還住在老周頭家裡未走。
官家撤走了搜查的官兵,這時“南人”想離去,應不是難事。
蘇謹言不明白“南人”此時為何不走。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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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頭吧嗒兩口老煙,眼前煙霧繚繞。
竹子編制的躺椅不再晃動。
“老夫想讓你小子幫我走一趟楊家廟,小子可願意?”煙霧散去,老周頭看向蘇謹言,眼神淡然。
楊家廟,難道是我誤打誤撞去過的楊家廟?那一時碰到官兵辦事,差一點惹怒官家,搞個百口莫辯。
蘇謹言微思,語氣堅定,回道:“小子自是願意。”
老周頭眼睛微眯,手中的老煙桿敲打著竹椅發出砰砰的響聲。
倒空煙渣,老周頭開始往老煙桿裡填充菸葉。
“你可知楊家廟在何處?”
“知道。”
老周頭抬眉看了一眼蘇謹言,“你就不問問我讓你去楊家廟幹啥,也不問有沒有危險嗎?”
去那個地方,楊家廟,這個奇怪的地方,難道老周頭所求之事還真的有危險?
蘇謹言眼神堅定,他笑了笑,搖了搖頭。
“那好,這事就好辦了,你就替我跑一趟吧。”老周頭打著了火石。
老周頭吧嗒著老煙,蘇謹言想問他所為何事讓他走一趟楊家廟,還有,關於“南人”的事,蘇謹言也想問問,可這一時老周頭的眼前又是煙霧嫋嫋。
“送件東西過去就行,這事晚上去辦。”老周頭叮囑了一句:“小心一點,莫被人發現,東西放到泥象前就完事了。”
“嗯。”蘇謹言點頭。
“用過飯再走吧。”老周頭眯著眼睛搖晃起了躺椅。
蘇謹言想問問“南人”的事,還沒開口,老周頭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她在做飯呢,去搭吧手,生個火,等下嚐嚐她的手藝,她做的飯挺好吃的。”
呵呵!會做飯。蘇謹言心想:還真沒猜錯,果真如此,“南人”定是個姑娘。
可也未必吧。周爺爺,林伯,小虎,趙四,我們不都是會做飯嗎?
若果真是個姑娘,還真不好過去幫忙。
這周爺爺發話了,不去又怎行。
未必是姑娘吧!蘇謹言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南人”就是個姑娘。
人是他帶進來,這個時候,來都來了,還真得去看看。
生火就生火,我可是進去生火的。
蘇謹言硬著頭皮往灶房走去。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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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府正廳,武將範梨站於堂前,身軀挺得筆直。
“楊家廟之事,金陵閣之人可曾答應,他們的條件是什麼?”蕭知遠看了一下堂下之人,眼神深邃。
金陵閣的人神出鬼沒,或在朝堂或在朝野隱伏,或者是你身邊多年的親人和友人,金陵閣是一個神秘的組織。
金陵閣閣主是男是女,是金人或是宋人江湖上無人知曉,甚至金陵閣見過閣主的人也寥寥無幾。
金陵閣收銀子辦事,這江湖上的事,金陵閣似乎沒有不能辦的事。
楊家廟之事,官府還真感覺無從下手,每一次楊家廟來人,官府總是撲空,來人神出鬼沒,官府時時盯著也無濟於事。
上一次,若不是蘇謹言進入楊家廟,官府中的人也是空守一場。
那一次也讓蕭知遠意識到,官府對付不了楊家廟之人,若不是歸元大師恰巧路過,官府之人一個都走不出楊家廟。
蕭知遠便讓武將範梨聯絡金陵閣之人,只要能抓住楊家廟之人,任何條件都可答應他們。
蕭知遠問話,武將範梨拱手行了一禮,回道:“王爺,這件事金陵閣不接。”
“什麼?”蕭知遠站了起來,倒吸一口涼氣。
楊家廟到底有何古怪,難道真的像民間傳說的一樣,楊家廟裡有鬼神?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簡直匪夷所思。
蕭知遠眼神茫然,他顯得有些驚慌失色,緩了緩神色,蕭知遠重新坐在了太師椅子上。
“你可曾問過金陵閣之人,這是為何?”蕭知遠強行讓他的聲音變得平和些,可那雙顫抖的手出賣了他此時恐懼的心情。
“屬下自是問過。”範梨言道:“金陵閣之人沒有告知屬下,只說這事金陵閣管不了,讓屬下另請高人。”
金陵閣都管不了,這天下還有誰可管楊家廟之事。
楊家廟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令皇上心繫?皇上有意,食君之祿,不可為得為之啊!
歸元大師。
蕭知遠想到歸元大師與楊家廟之人交過手,他得親自走一趟雲霧山,拜見歸雲大師。
“範梨,去讓人備好馬車。”蕭知遠收起雜亂的心情,看向堂下的武將範梨,眼神堅定,言道:“去雲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