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遠被問得噎住了。

他媳婦沒讓他抱,他咋知道女人是不是香的軟的。

但是,男人的面子不允許他實話實說。

鍾成看他沒反應,催促著他:“你咋愣住了。到底是不是?”

顧修遠不自在的摳了摳頭,耳根子有點紅,“問啥問,幹活去。”

媳婦看上去挺香挺軟的,抱著肯定也差不了。

這時候,各家媳婦給各家男人送飯來了。

吳隊長吆喝一聲,大家就各自找個地兒坐下吃飯了。

往常,顧修遠都是早上裝點饃饃和鹹菜,中午隨便對付一口。

或者蹭一蹭鍾成媽送來的菜。

他現在有媳婦了,站在高高的田埂上看沈朝來了沒。

短頭髮,藍上衣,手上拎著布袋子和暖壺。

“沈朝,這邊兒!過來!”

顧修遠招了招手,方便沈朝看見他。

沈朝早就看見他了,走到他跟前,把飯盆從布袋裡面拿出來。

顧修遠早就餓了,伸手就拿烙的金黃的餅子。

“你沒洗手。”

沈朝指了指他手上的泥巴。

在地裡幹了一上午活,手上都是泥。

“真講究。”

顧修遠還是把手洗了一下,才拿起餅子吃飯。

“今天你媽是不是也上工了?”

“嗯。她來的比晚一會兒。”

“她欺負你沒?”

“沒有。”

“別讓人欺負你,聽到沒。我是你男人,你被人欺負了,我的面子不就丟光了。”

沈朝想了一會兒,然後說:“她說,剛結婚你稀罕我,以後你肯定要打我。”

顧修遠憤恨的咬一口餅子,“打個屁!我有病啊打我自己媳婦!她就神經!”

沈朝:“我沒信她。”

顧修遠心情稍微好點,“還算不傻。”

沈朝吃飽喝足,往嘴裡塞了一個硬糖,揪了一個樹枝拔上面的葉子。

顧修遠打掃殘局,端著盆吃。

他隨手拿起沈朝剛剛喝過的搪瓷杯,對著嘴喝了一氣。

發現沈朝看他,他說:“看我幹啥?你男人好看?”

沈朝:“這我剛剛喝過的。”

顧修遠:“咋?你喝過的我不能喝?我是你男人,嘴都能親,水有啥不能喝的。”

親...嘴...

沈朝:“...”

顧修遠:“不讓我碰,嘴也不讓親?”

沈朝:“...沒有。”

中午吃過飯,稍微休息會兒,又要趕緊上工了。

沈朝臨走前把兜裡的一顆糖放到顧修遠手裡。

“我一個大男人吃這玩意兒幹啥,你拿著吃去。”

沈朝上午去得早幹得快,所以下午剩下的活兒就很少,一會兒就幹完了。

孟翠華看見她歇下了,就想著讓她幫自己幹。

“哎呦,我這把老骨頭,不行了。”

“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姑娘,也不知道孝順媽,替媽乾點活。”

上輩子的沈朝一聽這話,立馬就過去幫她媽幹活。

每天幫孃家幹活,掙的工分都是沈家的。

現在的沈朝可不會像上輩子那樣笨了。

她假裝聽不見。

記分員來了,沈朝過去讓他給自己記工分,孟翠華也趕緊過去。

“沈朝,你男人掙得工分夠你倆吃了。你爸癱瘓不能上工,你兩個弟弟還要娶媳婦,你聽媽的,把工分記到孃家。”

沈朝直接跟記分員說:“我是顧修遠媳婦,工分要記到顧家。”

記分員走了以後,孟翠華氣得想打她。

“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賠錢貨沒有半點用,也不知道替孃家想想。”

沈朝也不跟她生氣,這輩子已經不追求父母對她好了。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訴我男人。”

沒人敢惹顧修遠,都知道他是個暴躁脾氣。

孟翠華也怕他那兩個拳頭。

女知青也要上工,有不少男人喜歡嬌滴滴的知青。

沈國棟想娶城裡媳婦,看上了一個女知青,還過來幫她幹了一會兒活。

天邊出現橙黃色的時候,男人那邊下工了。

顧修遠跟鍾成說了一聲:“我先找我媳婦去了。”

鍾成:“你跑那麼快,著急回家造娃去。”

顧修遠就不愛聽他說話,造個屁的娃。

沈朝從地頭跳下去,等著顧修遠過來。

顧修遠突然發現沈朝和沈國棟差不多高。

“別看你沒長二兩肉,個子倒是不矮。光長個子不長肉。”

他媳婦比他低一個頭,沈國棟也比他低一個頭。

“你兩個弟弟又胖又懶,我瞧見他倆就煩。”

沈朝仰著頭問他:“你想吃啥餡的包子?白菜餡?還是蘿蔔餡?”

顧修遠對吃的一點兒不挑,“隨便啥餡都行。你愛吃啥餡就做啥餡的。”

沈朝:“那就蘿蔔餡的吧,把留下的那塊豬肉也剁碎了攪進去。”

正說著,下工的村民一陣躁動。

有人大叫道:“野豬衝下山了!”

顧修遠踩上一塊大石頭,表情很凝重。

沈朝記得上輩子自己下工後就趕緊跑回孃家伺候她癱瘓的爸了,過了兩天家裡分了一塊野豬肉,她還以為是村裡男人上山抓野豬去了。

原來是野豬下山了!

顧修遠看見遠處的野豬四處頂撞,連樹都能撞飛了。

他跳下石頭,二話不說舉起沈朝把她扔到跟人一樣高的地頭。

“待這兒,別亂跑!”

他得趕緊過去跟村裡男人一起把野豬制服,要不然豬就把地和房子都拱爛了。

村裡的壯勞力已經把野豬團團圍住,手裡拿著刀,拿著農具。

野豬長著長長的獠牙,誰都不敢輕易的招惹它。

顧修遠手裡拿著刀,和野豬對視上了。

野豬直接朝著他撞過來,顧修遠是當過兵的,眼疾手快的閃開。

抓住野豬的耳朵,縱身一躍雙腿騎在它脖子上緊緊夾住。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抓住吳隊長扔的繩子,套在野豬脖子上。

幾人一起使勁,把野豬拽倒,蜂擁而上,按住掙扎的野豬。

顧修遠手上都是豬血,衣服上也濺了一些血。

他撿起地上的土塊把手上的血隨便擦了擦。

“還得是當過兵的。當兵的就是不一樣。人家剛才那兩下子,都是從部隊學來的。”

“有野豬肉吃了。家裡已經半年沒見葷了。這麼大一頭豬,每家能分十幾斤吧。”

吳隊長說先把豬抬到他家裡,他得先問問上邊的意思。

野豬的事兒了了,日頭也快落下了。

顧修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找自己媳婦。

沈朝還在那個地方待著,沒有亂跑。

“看你男人看呆了?走了,回家。”

他們回去之後,顧修遠在院子裡衝了個澡,沈朝在屋裡用熱水擦了一下,換了乾淨衣服。

她拿出豬肉剁肉,剁蘿蔔,攪和在一起放上鹽,把包子餡給調好了。

面發好了,揉麵,做包子。

等她把包子做好,趁著燒水的功夫,想洗個衣服,發現顧修遠已經拿著她的衣服洗了。

甚至,裡面穿的衣服他也給她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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