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鈴響，英語老師進來對老侯點了點頭，老侯讓開位置出去了。
英語老師拉了拉滑到胳膊彎得披肩，拿出這次考試的試卷“大家都拿到試卷了吧，老告訴我你們都是閉著眼答的題嗎，這麼簡單的題也會出錯。”
底下有人低垂著腦袋，英語老師有名的嚴厲，她一個月裡面，有兩個15天都像是來大姨媽一樣暴躁，大家都不敢惹。
“戴晨清，第三大題的完形填空題第2小題，你是不是做錯了。”英語老師手裡拿著板擦敲了敲講臺。
戴晨清翻看了一下手裡的試卷，找到老師說的那個題，看了一眼頭埋的更低了。
英語老師眼中帶著恨鐵不成鋼，“王博儀，全卷四篇閱讀理解，20個題，你是怎麼做到完美的避開所有的正確答案得？”
不光是老師覺得匪夷所思，就連3班得其他的同學也覺得不可思議，就那閱讀理解你隨便懵個答案，答對的機率也得有個百分之二十五。
“還有張勇，你哪來的自信在這笑。來你自已讀讀你的作文寫的什麼。”
英語老師走到張勇桌前，翻起張勇得試卷，“Li qiang go home lu shang bei car zhuang. 120 ....comeon。”
她隨便拿起張勇桌上的一本書，朝著張勇肩膀上打了兩下，“你這漢語拼音和英文轉換挺溜啊，我讓你.....。”
大家在下面鬨笑一堂，張勇揉了揉被打的地方，跟著大家一起笑。
整個教室裡只有唯三的三個人沒有笑，一是王博儀，他此時正在對自已閱讀理解一題沒有懵對這事表示深刻的懷疑。
二是譚冰，他全程都很冷淡的看自已的試卷，彷彿外界的所有一切都和他無關。
三是穆知禮，他根本沒有心情笑，今日發生的種種，都讓他無比懊惱自已為何非要喝那三兩黃酒，以至於把他和譚冰的關係推的那麼遠。
大課間的時候譚冰收拾自已的桌子，開始搬位置。穆知禮在旁邊攥緊拳頭，眼中帶著不可言說的難耐。
譚冰即將挪動的時候，穆知禮伸手按住了桌面，眼角微微泛紅，凝視著譚冰，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非要這麼絕嗎？”
譚冰冷漠的看了穆知禮一眼，毫不猶豫地拿走了他的手，轉身抬著桌子離開，最終沒有留下一句話。
決然的背影深深刺痛了穆知禮的心，彷彿有一把無形的利刃割開了他的胸膛。
他感到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進入肺裡得空氣都是苦的。
在藝術體育館三樓觀眾席的座位上，一部手機靜靜地躺在黑色的揹包上，突然，它“嗡嗡”地震動起來，螢幕隨之亮起，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嘉仔最帥：聽說操場的雪能到小腿厚，一會兒去打雪仗？
嘉仔最帥：？
嘉仔最帥：？
嘉仔最帥：人呢？
球場上一位不知疲倦的少年，正在瘋狂揮動著手裡球拍，一下下的擊打對面發球機不間斷吐過來的球。
他把發球機得吞吐速度調製最快，眼神銳利盯著每一個來球，彷彿每一次擊球都承載著他內心深處的無法宣洩鬱悶。
身上的衣衫早已浸透，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滴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但他彷彿沒有察覺到，全神貫注地投入到這場與自我的較量中。
終於發球機裡面所有的球用完，在吐不出什麼東西。穆知禮重重的喘氣，麻木的手掌終於鬆開緊握的球拍，如釋重負。
他緩緩地張開雙臂，閉上雙眼，任由自已的身體向後仰去，如同落葉歸根，盡享片刻的寧靜與自在。
球拍在地上輕輕彈跳，發出兩聲清脆的聲響，宛如樂章中的點綴，為穆知禮透支的身體增添了一絲生動與韻律。
“喲！我當時誰呢，這個點還在加練。”盛力不知何時站在了進出口得方向，悠然的雙手抱胸看著穆知禮。
穆知禮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轉頭看向來人的方向，他動了動手指，沒能站起來，最後嚥了口唾液潤了潤乾澀的喉嚨。
腳下的球散落一地，從場外沒有一處合適得下腳位來說，穆知禮至少一個人戰鬥了兩個小時。
盛力先去關掉明明肚子裡沒有球，但還依然堅守崗位的發球機。隨手撿起腳邊的一個球，在手中輕巧地把玩，然後走到穆知禮身旁，蹲下身子審視他。“好學生，逃課來打球。”
他把手裡的球輕輕拋起球又接住，臉上露出不可琢磨的笑容。“讓我猜猜，是因為昨天下屆隊長位置的失利呢，還是因為感情的受挫呢？”
穆知禮大口呼吸沒有說話，眼睛微轉看向進出口得方向，他還記得之前那個寂寞清冷的黑色背影，那一日他也是從那裡出現的。
“應該不是隊長的職位，你隊球隊的一切事務都表現的太淡然了”盛力雙腿屈起坐在穆知禮身邊，胳膊隨意搭在膝蓋上，“今天的每一拍都是洩憤式打法，應該是失戀了。”
穆知禮疲憊的閉上眼睛，他好像連“失戀”二字都不配，失戀好歹還有個戀字，他和他連戀都沒戀過。
看著穆知禮臉上有痛苦閃過，盛力挑了挑眉，即便是自已沒有猜對，估計也差不多了，“來吧！跟哥說說，把哥當成垃圾桶，哥給你兜一會兒在倒掉。”
穆知禮翻身爬了起來，盤腿坐在盛力身側，用力甩了甩額間不斷流下來的汗珠。
“哎呦呵！”盛力看著灑落在地上的水滴，“這要是讓他們看見，指不定以為你多努力。”
盛力說著站起身來到觀眾席，拿起水和穆知禮的外套扔到了穆知禮的頭上，把他蓋住。
外面現在冰天雪地，偌大的球館裡沒有暖氣和空調，穆知禮出了這樣大的汗，不及時穿衣服保不齊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