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剛才為何感覺手臂脫力,這才將托盤往前邊傾斜過去,鑄就大錯。

而事實擺在這裡,容不得她不信,確實有人陷害她,而且還是和她十分要好的姐妹青衣。

她不可置信的盯著不斷向貴人磕頭的青衣,嘴角忍不住的哆嗦,終是說不出一句話。

這頭,叫做青衣的宮女一個勁兒的說自已冤枉。

且還學著剛才那名犯了錯的宮女一般,“砰砰砰”的往地上止不住的磕頭。

好似上嫵真的冤枉了她一般。

“住口!”三七聽不下去,猛然冷聲呵斥。

再這麼下去,上嫵指不定會被安上一個胡亂構陷宮女的罪。

三七壓下火氣,一雙戾眸盯的青衣發寒。

嚇得青衣連磕頭的動作都忘記了,就這麼呆呆地注視著面前的俊美男子。

“我們家姑娘從不會說謊,她一雙眼睛,比扶搖九萬里的蒼鷹還要銳利幾分,你敢質疑?”

三七語氣格外肅穆,讓人質疑不得。

接下來上嫵一席話,讓在場眾人都信服了三七的話。

上嫵一隻小手指著上首淵後的位置,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真誠,對著旁邊的三七天真道,

“三七,阿嫵看見娘娘…隱藏在青絲下的白髮了。”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向上首淵後看去。

唯見淵後神情多有慌張,很快便有宮人重新布上屏風,阻擋底下的視線。

屏風後,淵帝用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淵後,絲毫沒有移開的打算。

他在控訴淵後,寧願壽數折損,也要為上嫵占卜卦象。

她可曾為他著想過,他想要與她一世相伴。

不願她在卦象當中苦苦求索,這違背天道的事情,終歸反噬在她自已身上。

想到這些,淵帝心中莫名生出一絲害怕,他怕淵後真的離他而去,那是他不想見到的。

但一邊是虧欠良多的么女上嫵,一邊是與他仍在慪氣的淵後。

若要從兩人中選一個,他只能舍下上嫵。

他是帝王,可以有無數多個女兒,但淵後卻只有一個。

他決不能容忍她先自已一步離去,絕不!

淵後見淵帝看她的目光變了又變,最終佈滿陰沉。

她心中也明白,淵帝這是在怪她。

但她只是想贖一身罪孽,不想餘生活在痛苦當中。

看著自已的女兒成為世人懼怕的妖姬,殺人如麻的邪骨,她不能允許。

就在兩人用眼神較量之際,上嫵這頭可沒消停過。

她指著一個又一個的官員,毫無遮攔的說出了他們隱藏在身上的物件。

直到最後,眾人皆心驚膽戰。

怕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再說出什麼沒把門的話。

因而,趕忙將目光看向那眉眼如畫,泛著冷光的侍衛,他們看人臉色行事慣了。

自是明瞭,那被淵帝新封的永安郡主,極其信賴她身旁的侍衛。

三七看著一眾大人吃癟的模樣,多少有些佩服起來蕭長逸養出來的狼崽子。

就算醉的不省人事了,還能幹大事。

此時,少不得他一陣崇拜之色,心中暗自給上嫵豎起拇指,“冥帝大人就算吃醉了酒,也是神助攻呀!”

得了,這下容不得他人不信了。

這蕭氏阿嫵並無虛言,那名喚青衣的宮女包藏禍心,當誅。

此事本該大事化小的,怎奈何牽扯到蒼玹根基,無論如何都消不了眾人之怒。

淵帝見事情明瞭,當堂審問那名宮女為何這般做?

青衣也只是一口咬定,看不慣與自已一同獻酒的宮女,這才出此下策,欲要將她除之。

不管真假,淵帝都要給眾人一個交代。

他知曉宮闈之事錯綜複雜,動一發而牽全身,及時止損才是上上之舉。

因此,他下令將那名故意陷害他人的宮女,給拖了出去施以極刑。

過程中青衣不斷叫嚷著求饒,但卻被玖貴妃讓人給堵了嘴。

這場宮宴本就是她著手操辦的,如今出了這等子事兒,她難逃其咎,故而她此舉並不唐突。

只是眾人想不到的是,玖貴妃心中知曉,那名拉出去的宮女是韶華特意安排的。

她若是不先一步堵住那宮女的嘴,想必此事受到牽連的會是她的女兒。

此事告一段落,宮宴很快再次恢復如常,淵帝一聲令下,讓底下的臣子不必拘謹。

此時,眾人攀談聲響起,處處都是敬酒的場景,嘴裡還說著恭維的話。

外加上,有殿中央賣弄風姿的舞姬助興,倒是格外熱鬧。

上首,淵後斜睨了淵帝一眼,淵帝與淵後多年夫妻,自然知曉她的心思。

但他也有他的思量,世家權貴他的確需要顧及,這件事明擺著有人作妖。

但他還真不敢去查,因為他將一切看的透徹。

就是因為太透徹,以至於他需要顧及良多。

若邁出今天這一步,前面就是萬丈懸崖。

淵帝只以為此事是玖貴妃所為,卻不知玖貴妃是按照韶華的指示行動的。

很快宮人又準備了一盞酒水,三七知曉推脫不掉,他也只能哄著上嫵將剩下的兩杯飲盡。

上嫵剛飲完酒水,淵後身邊的嬤嬤來到了她跟前。

此人是彥嬤嬤,在淵後身邊多年,平日裡待人嚴肅慣了,從不會對人言笑。

不曾想,今日她竟會對著一位剛被淵帝冊封的郡主,露出了少有的溫和與謙卑神色。

將這頭情況盡收眼底的是珞妃,她瞧見這副場景,越發的興奮起來。

看來她兒子沒選錯人,彥嬤嬤代表著淵後,如今她一副畢恭畢敬的神色,顯然是淵後允許的。

那蕭阿嫵果真厲害,不僅得了帝后的信賴,且隨手一曲十面埋伏,就能驚豔四座。

以她對宮中編目樂曲掌事的瞭解,此舞多半是要位列樂譜集的,這是多大的榮耀。

任憑韶華公主拜了哪位娘子為師,都不及蕭阿嫵分毫。

珞妃心裡得意的很,她現在無不是祈禱,今夜兒子可一定要成事呀!

但她好似忘記了,上嫵就算過了今夜,也才不過十三歲,且還是虛歲。

要是真的被淵梓得逞,想必無需淵帝出手,那被百姓懼怕的煞神都能一劍了結了淵梓。

更何況,上嫵並非是莫家遺孤,而是淵梓的親妹妹。

這般違背綱常,是個人都要給他來上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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