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晚霞滿天,妖豔似火,恰與天齊平。

殿外不遠處坐落一棵梧桐樹,看起來約莫百年之久,粗壯的樹幹能禁得起四五個成年男子的重量。

樹葉蔥鬱,繁盛雜亂,若是隱藏在樹上,絲毫不會被人發現。

樹底下襬著石桌石凳,旁邊擺放著燒火爐子與各式茶具,若是偷得閒暇,在此處放上一把躺椅,也是極盡逍遙。

此時王府內卻彰顯著緊張的氣氛,下人們做事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便被寂管家訓斥。

而正殿氣氛更是壓抑,蕭長逸使用禁忌想要改天換命,怎會簡單?

步凌音終會讓他的身子虧損,若要恢復沒有一兩年是難以做到的。

上嫵伸出小嫩手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灰色床幔,轉頭抬眼看去,殿內擺設一目瞭然。

很快便看到甘菊與艾葉來到床榻旁,兩人臉色欣喜。

“姑娘,你醒了。”甘菊率先開口,語氣中盡顯關心之色。

上嫵並沒有回話,她還在迷糊,明明記得自己在後山,怎麼回來的。

她又摸了摸身上的傷口,記得有很多處傷口,可是怎麼現在都沒有了。

傷口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因為她無痛感,哪怕是用劍刺破她小小的身軀也無所感。

可對於血肉之軀的蕭長逸而言,卻是能將他折磨的不見人形。

“我怎麼回來的?”上嫵抓起了小腦袋問出聲,聲音有些乾澀。

艾葉趕忙遞來一杯茶,開口道,“姑娘昨日被王爺帶回來的,當時你命在旦夕,就連非流公子都束手無策,要不是……”

剩下的話被甘菊打斷,“艾葉!”

上嫵最是察言觀色,知道甘菊有心隱瞞,接著她小臉一沉,做出來一個自認為很生氣的小表情。

看在艾葉與甘菊眼裡是那麼的可愛,但心知此時情況不對。

在上嫵的威壓之下,甘菊終是敗下陣來,耐心解釋。

“當時姑娘你身上都是傷,後來王爺用步凌音與你替換傷痛,你這才好轉過來,可惜王爺救你耗了大半內力,滿身的窟窿,如今還昏迷著。”

上嫵讀懂之後,她心中不是滋味,什麼都沒聽明白,只知道小叔叔滿身窟窿,還在昏迷。

他會不會死,以前在冷宮裡她見過很多死人,被侍衛們一席草蓆卷著抬了出去,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冷宮裡的嬤嬤們說,那是死了,每個人都會死。

她當時不知道什麼是死,更不知道那些死了的人被帶到哪裡去了。

可一想到小叔叔可能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就越發的難受,眼淚也止不住的流。

艾葉與甘菊從旁安慰,她們還以為姑娘是被她們家王爺感動哭的,可惜兩人與上嫵不在一條線上,難道還求兩人能安慰的了上嫵?

白瓷嫩滑的小臉上都是淚水,止也止不住,可心中還是想到當初那些冷宮裡老嬤嬤的話,說什麼人死了要入土為安,只有這樣才能安心。

為了小叔叔能安心,她得振作起來,努力挖坑,所以很快便見到一副場景。

實在驚呆了一眾暗衛和非流他們。

蕭長逸的這所正殿叫做軒澈殿,不管是殿內還是殿外都是那麼的大氣磅礴,更是透露著莊嚴肅穆。

軒澈殿廊簷下,暗衛們站成一排,其中站在中間從右往左依次是非流,夜玄與夜玖。

他們無不是同一個動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而甘菊與艾葉一同從院門口處進來,她們身旁還跟著寂如海,艾葉手中拿著個破草蓆。

寂如海馬不停蹄的被甘菊找來,這一路可是被甘菊催的不行。

等他看到殿外場景時,一臉的錯愕,不過他也是見慣了大事小事的主兒。

很快換上一副討好的面孔,慢慢靠近上嫵,彎著腰開口道,“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他說的極為小心,生怕眼前的小主子一個不樂意哭鼻子,到時候若是被他家王爺知曉了,指不定自己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待著去了。

他這個大管家做的苦呀!沒人能懂。

以前沒有小主子,他應付自如,王爺常誇他辦事牢靠,可小主子來了之後,王爺看他的眼神和看死人的眼神沒啥區別,心中五味雜陳。

見姑娘不說話,只一個勁兒的刨坑,這坑已經到她胸口那般深,沾染了滿身的泥土,尤其是她那張小臉,活生生成了小花貓。

上嫵滿臉倔強,眼中淚水要掉不掉,手中動作飛快,往坑外拋過來一堆土,若是他躲閃不及,恐怕那一鐵鍬土全然糊在他臉上。

見上嫵不說話,寂如海語氣放的更為緩和,“姑娘,要不要老奴找人幫你挖?”

此話一出,上嫵才有所知覺,看向寂如海的目光多了些許期盼,一嗓子哭了出來,期間還打了好幾個哭嗝兒。

斷斷續續道,“管家…爺爺,小叔叔死…死了,阿嫵…阿嫵要讓小叔叔…入土為安,您能幫幫阿嫵嗎?”

“咱們就將小叔叔埋在這裡好不好,等哪天阿嫵想小叔叔了,還能挖出來看看他。”

一語驚人死不休,寂如海嘴巴張的老大,猛地跌坐在小土堆上,他怎麼不知他家王爺去了?

這小主子的一張小嘴可真能說,不能想象要是被躺在外殿側榻上的某人聽到這話,能不能直接坐起來將眼前的小人兒給埋了。

他想,“小主子還是嫩了些,誰埋誰還不一定呢?他家王爺雖然替小主子擋了災,可也只是暫時昏迷,指不定現在就醒了呢?”

站在殿門口的一眾人齊齊瞪大眼睛,顯然他們也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秘聞。

這裡要數甘菊與艾葉兩人最為後怕,她們是不是沒有把話說清楚,以至於她們家姑娘認為王爺去了,現在還能挽救嘛?

就在他們這些人都想要解釋一番的時候,感覺到周身冷氣驟聚,他們心知不是天要變了,而是他們要完蛋了。

因為沒有人能比他們這些人再熟悉不過蕭長逸的氣場。

首當其衝的便是站在殿門口的一眾人,不用往後看就知道有人在背後,夏日裡這麼炎熱的天,冷氣四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

最快反應過來的是非流,他若無其事,邊說邊抬步往外走,“咦,我要配什麼藥來著,這腦子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還是回去再想想的好。”

接著是夜玖,他擠眉弄眼的看向夜玄,“夜玄,你不是說要去比武嗎?走,咱們這就去,看我怎麼把你打的鼻青臉腫。”

夜玄很是配合的離開了現場。

此刻剩下的暗衛們也三三兩兩找各式各樣的藉口麻溜的飛身出去了。

寂管家看到這目瞪口呆,他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會輕功,只能找最笨拙的藉口,看向甘菊與艾葉兩人,“快扶著我點,這年紀大了,啥也看不清。”

甘菊與艾葉識趣的上前攙扶寂如海快步離開,期間寂如海小聲催促著兩人快點。

兩人身上畢竟有武功,他基本上是不費力氣的被甘菊與艾葉架了出去。

上嫵見管家爺爺上一秒說要幫她,下一秒就跑了,她心中一片冰涼,所有人都欺負她,所有人都不幫她。

頓時氣鼓鼓地,隨手抹了把眼淚,弄的小臉更花了些,“阿嫵自己也可以。”

小姑娘自言自語的模樣,讓蕭長逸凝聚的怒火頃刻瓦解,他想,自己要寵的小姑娘,哪怕要刨個坑把自己埋了都不能有怨言。

待神情緩和之後,抬步往小姑娘這邊走來,他的步伐在一般人眼中無異,可若是遇到習武之人,便能看出他腳步輕浮,內力折損嚴重,以及蒼白的面容和黑髮之間的白髮足矣證明一切。

他也知道沒有一兩年是養不回來的,他的身體現在很虛弱,別說與人比試,就連輕功也不可再枉動分毫。

走動之間,髮絲清揚,與身上的黑色寢衣交相輝映,一副病嬌弱態,讓任何人為之沉迷和心疼。

待站定後,蕭長逸薄唇輕啟,“本王怎麼不知自己死了?”

他不見有人回應,這才想到小姑娘不辨識音色,故而彎腰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掌輕柔坑裡刨土的小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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