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只是他的猜想,防人之心不可無,時刻準備著才算安心。

少年身後立著三十名同為黑衣勁裝打扮的高手,這些人臉上全部戴著面巾,看不出是哪路人。

可瞧著他們身上的氣質毫無疑問是一支軍隊,且還是支能讓麒麟軍都有些頭疼的存在,因著這些人身上的那股子殺伐之氣勝過一般軍隊。

蕭長逸考慮到這一點後,心中多少有些較勁兒,這麼多年了,他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培養出與他一樣難以匹敵的軍隊。

多多少少對眼前的少年有了幾分忌憚,又有些突逢對手的喜悅。

三七見對面的人在笑,笑得無聲,這是在嘲笑自己嗎?

不過一想到他笑起來還蠻好看的,也就不再斤斤計較,只一心想著和他較量較量。

因而挑釁的話脫口而出,“打一架吧,若你贏了在場的都可以走,若你輸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只能聽我一人號令,我不讓你往東,你就不能……”

這人說了一大籮筐都不帶喘氣的,看的瀾山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揮拳讓他閉嘴,可惜他見了那人身後烏壓壓立了一堆黑衣勁裝的高手就蔫了。

蕭長逸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話多的人,他以前只是覺得上嫵比較能鬧騰,時常讓他頭疼。

如今看來,真是小巫見大巫,眼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少年郎才是個頂級高手。

就在蕭長逸一張俊臉將要沉下之際,對面的人終於停止了廢話。

緊接著寒光乍現,須臾之間三七已來到蕭長逸身側,他手中的劍也直直刺向蕭長逸的要害。

蕭長逸小心護住懷裡的上嫵,用腰間軟劍去抵擋,劍花翻飛,看的人嘖嘖叫好。

這便是高手過招吧,招招狠厲,直逼要害。

非流想要上去幫忙,卻被一位黑衣勁裝的蒙面人給攔截下來。

見到這情形,他也毫不手軟伸手向著那人一揮,很快那人便倒地不起,顯然被藥倒了。

而其他不準備加入打鬥,欲在一旁觀戰的蒙面人也忍不下去了,頃刻出動朝著非流與瀾山這邊揮劍襲來。

非流從木老那裡拿的藥包不是很多,很快便撒完了,因著蒙面人有了防備,他也堪堪只藥倒了三四個人。

劍鋒向兩人襲來,他也只是憑著三腳貓的功夫堪堪躲過,很快力氣就用完了,他實在沒有力氣躲開,眼瞅著蒙面人手中的劍朝兩人刺來。

他焦急之中緊閉眼簾,大喊道,“阿逸,救我!”

兩個字急促又有力,任憑蕭長逸是個聾子也能聽到。

奈何他抽不開身,危急關頭找準角度將手中的劍飛射出去。

軟劍直直打落刺向非流兩人的劍鋒,四把劍與蕭長逸的軟劍相碰,聲音猙獰刺耳。

而四個蒙面人也因著軟劍的力道,迫使手中利劍應聲掉落,震得他們虎口生疼,再無一絲力氣提劍。

很快竄入密林深處的墨寶回來了,後面跟著的是夜玄兩人。

墨寶剛才見勢頭不對,趕忙去密林深處找夜玄他們,幸好來得及。

有夜玄、夜玖和墨寶的加入,剩下的蒙面人自然而然地也被他們牽制住了。

這麼多高手若是以往夜玄與夜玖兩人可能還要與他們纏鬥上半個時辰,可有墨寶的加入簡直不要太輕鬆。

畢竟還沒有人能逃得過墨寶的口水,那黏糊糊的藍色液體噴的蒙面人眼睛上都是,這還有什麼能耐再打下去。

夜玖瞧著這些蒙面人被墨寶噴的雙眼看不清路,連帶著感覺到自己眼睛都有些不適了,想想都瘮人。

……

再說蕭長逸這頭,與三七打的難捨難分,對於蕭長逸來說以前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可眼前少年的武功路數實在匪夷所思,是他連見都沒有見過的招式。

他敢肯定他的武功不屬於任何派別,卻又凌駕於所有派別之上,牢牢將招式運用到極致,絲毫沒有廢招。

他欣賞這樣的人才,若是能為自己所用也是不小的助力,但也深知一點,那就是眼前的少年桀驁不馴,是個比莫長生還難纏的主兒。

要想降服他,需得在武功上壓制他,可顯然自己撐不了多久。

實在是身體太過虛弱,遠不如從前內力充沛的時候,身體如今被抽光了內力,連帶著與人動武都有些吃力。

就在他趁著與少年纏鬥的功夫,想著該如何制服他時,懷裡的上嫵醒了過來。

她有些不安分,在蕭長逸懷裡伸起了懶腰,還沒弄清楚狀況就被蕭長逸甩了出去。

後又被墨寶穩穩接住,輕輕將她放到地上。

蕭長逸本來沒想著將人給甩出去的,主要是小姑娘迷迷糊糊之間小腿亂晃,碰了不該碰的地方,他堂堂煞神不要臉面嗎?

忍不了,才將人拋了出去,心知墨寶會接住她,故而也沒太擔心。

上嫵經過這一波折騰,才徹底從迷糊當中清醒過來。

她將視線看向不遠處纏鬥在一起的兩人,想著蕭長逸身體本來就不好,這要是再和人打架,就依照前不久非流的話來說,

“自求多福,多燒炷香,往前一直走,直到瞧見有松樹與水源的地方停下來,這不愁吃喝的地方是個風水寶地,再挖個坑把自己給填了就得了。”

雖然她不太理解是什麼意思,可當時見蕭長逸聽了非流的話氣的要吐血的徵兆,還陰沉著一張臉對非流吼道,

“放心,本王要是死,也會讓你陪著做伴。”

一見到蕭長逸說“死”這個字眼,上嫵就不淡定,在心裡暗暗發誓,說什麼也要保護好他呀!

這還沒多久的時間,怎麼就不要命的和人打起來了,而且還是和一個長相漂亮的讓她都要吐泡泡的小哥哥打起來了。

為了蕭長逸能活著,上嫵也是咬了咬牙,一口氣衝了上去,她得幫幫蕭長逸。

因著上嫵的搗亂,纏鬥在一起的兩人都有些茫然,茫然過後是一陣心驚膽顫。

蕭長逸堪堪收了掌心的力道,後又用大掌一把將上嫵從三七來不及收力的拳頭下解救出來。

他將人隨手抱至身前,心止不住的怦怦直跳,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他早已記不清,剛才是真的害怕小姑娘被他一掌拍死。

他雖然沒了內力,可武功尚在,力道自然不是一個五歲多的小姑娘經受住的。

上嫵躲在蕭長逸懷裡,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想著怎麼和以前不一樣呀!

以前她被蕭長逸抱在懷裡也沒有感覺他身上有多大的起伏,如今…

想到此處,不由得伸出如蓮藕一般白嫩的小貓爪朝著蕭長逸胸口探去,想要確定他是否受傷。

蕭長逸懶得搭理上嫵,伸出大掌將她作亂的兩隻小手擒住,用極為隱忍的嗓音開口道,“別亂摸!”

一旁的三七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嘖嘖”兩聲,擺出一副死不要臉的賤笑模樣,開口道,

“見你年紀不大,沒想到這娃倒是挺大的,大哥,小弟佩服了,神速!”

此話聽在蕭長逸耳朵裡,就如同長江之水欲要倒流的趨勢,內心一陣翻湧。

好看的劍眉能夾死一隻蒼蠅,周身散發的森然寒氣似要凍結周遭一切活物。

上嫵露出一張小臉,對著三七甜甜一笑,復又搖搖頭開口道,“大哥哥,你說錯了。”

不等三七言語,她自個像是倒豆子一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全了,不讓人瞎想都不行。

“阿嫵可不是小叔叔的娃娃,阿嫵是他的小心肝。”

這句話砸在蕭長逸心裡,使得他陰沉的俊臉又附上了一層寒霜,現在他恨不得叫人去扒了寂如海的皮。

何來這一說呢?

那要從寂如海說起,寂如海在王府內是個人精,平日裡看出蕭長逸對上嫵極其關照,能容忍她的一切習性。

且只要事關上嫵的事兒,若是做的不好,總要被蕭長逸踹上一記,踹的他肩膀骨疼得那叫一個厲害。

有一次口不擇言,竟當著上嫵的面兒說,“你是王爺的小心肝,可不能磕了碰了。”

上嫵對蕭長逸的話向來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出。

可偏偏將寂如海的這句話記得牢靠,還總是在蕭長逸身旁,一臉天真的模樣問道,“小叔叔,阿嫵是你的小心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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