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那天,我媽打了電話回來,我媽說:“孩子們,父母實在是能力在限,你爸現在累出一身的病也供不起你們四個人一起消費,這樣,你們四兄妹抽籤來決定誰讀書、誰打工好了,兩個讀書籤、兩個打工籤,你們今天晚上就抽籤,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抽到啥就是啥,無論誰抽到打工你看不,都不要怪父母狠心,咱一家人總不能綁著一塊吊死!”

當天晚上,我們兄妹四人正式抽了籤,我在心裡默默的祈求上天讓我和我哥抽到“打工籤”畢竟兩個妹妹太小了,一個初三,一個剛上初一。打工於她們而言太沉重了,我怕她們擔不起這份擔子!

可是老天不開眼,居然讓我和大妹打到了“打工籤”!

大妹哭得稀里嘩啦的,死活不願意去打工,而我平靜的接受了,一切都是命!

然而這個年過完,小妹自己偷偷收拾了包袱跟著姑媽和姑父去了爸媽那,簡莉說:她不喜歡讀書,如今的她天天坐在教室像坐牢似的,老師在上面講課,而她和“學渣”集體在下面睡大覺,她說她不想再浪費父母的血汗錢了,她想去打工算了。

小妹說:“爸媽,我把自己讀書名額讓給大姐,以後我打工賺錢供小姐姐讀書,可以嗎?”

小妹離家打工去了,我一個人偷偷的把自己蒙在被子裡狠狠的嚎嚎大哭,我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小時候不對小妹更好點,恨自己成長得太慢,才讓小妹來揹負了這不屬於她該承擔的一切,恨我哥的無情與自私,恨我父母的拎不清、恨上天為什麼不開眼,偏偏讓我和大妹抽中了“打工籤”?

我知道小妹不想讀書的原因:成績不好是一個方面原因,其實最重要的是她聽到老姑說爸爸在外面那麼辛苦掙錢後,她覺得自己不應該讓兩個優秀的姐姐放棄上學的機會,她覺得自己不是讀書的料,就不想再浪費錢了,於是主動提出休學去外面打工。小妹的懂事讓我內心羞愧不已,今年我的小妹才十四歲呀!

小妹到了父母所在地後,第一時間發來電話報平安,電話那對,小妹高興對我們說:大姐姐、小姐姐,外面好漂亮啊,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大姐姐、小姐姐你們在家一定要好好讀書哦,以後考上了大學,畢業後上班坐辦公室,你們可要賺多多的錢養著我呀!我是個沒出息的,以後只能靠倆個姐姐了。

聽著小妹半似天真的玩笑話,我和大妹哭了,小妹聽到我們的哭聲,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安慰道:大姐姐、小姐姐,你們不要哭,我是真的很喜歡外面,這可比上學好玩多了。

小妹越是這樣說,我和大妹越是控制不住的放聲大哭,於是三姐妹,陪著電話兩頭哭成了淚人。

我為這個在自己背上長大的小丫頭的無知而哭,她不知道,她此生放棄的是什麼,居然還笑得那麼燦爛、那麼的沒心沒肺,我內心痠痛到無以言表,我覺得自己好自私,可是我卻又開不了口跟父母說:爸,我不上學了,我出去打工,供二個妹妹上學好了,其實我是希望哥哥可以自覺的提出終止復讀,這樣我們三姐妹都可以繼續上學了,可是我的希望終究是奢望。

我和大妹送老姑和妹妹坐上大巴,看著漸行漸遠的車尾,我和大妹在原地無聲的落淚,可是卻誰也安慰不了我們彼此!

小妹這一走,鎮上就大妹一個人住家裡了,大妹說:大姐,我想換個班,我們班的老師年齡大了,總是顧不上我們,而且班上的差生太多了,總是調皮,課堂上像鍋粥似的。

我問她:你想換去哪個班?

大妹說:我想去86班,呂老師的班很厲害的,而且86班的老師都是學校裡的優秀老師。

這個呂老師我知道,我在這學校上學的時候就聽過,凡是他帶的班級,上縣一中的機率80%以上,大妹想去他班上,我肯定是支援的。

我問大妹:你需要我做什麼?

大妹說:我考前找過呂老師,我說想去他班上,他沒同意,我問他為什麼?

呂老師說:我知道你在你班上是成績最好的學生,但是隻要你還在這學校一天,你老師不親自來開口,說同意,我就不可能接收你。

正月初八那天,我藉著回學校給以前的班主任武老師拜年的機會,順便讓他陪我去找呂老師,武老師問我怎麼想去給呂老師拜年了,我記得呂老師沒有教過你任何科目?

於是我也大大方方的將我大妹的事原原本本的跟他說了,武老師聽了後,也願意陪我去,現在我妹妹的那個班他也清楚,劉老師臨近退休,而且近幾年身體不是很好,所以在代班任一事上,精力有些不濟,所以那個班目前一直是拖後腿的班,校領導也想換班主任,但奈何沒人想接這爛攤子。

武老師和呂老師簡單的相互尬吹了十幾分鍾後,武老師才向呂老師介紹了我,呂老師聽說我是考前找她的那個學生的姐姐,很是驚訝的說:簡梅當初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沒想到你妹妹也是個讀書厲害的,只是這個事,我也無能為力,至於原因我跟你妹妹說得很清楚了。

我來之前也想到了,呂老師也不能因為今天過年,我上門拜個年人家就能同意的,我十分禮貌的說:呂老師,我妹妹的想法我相信每位老師也是支援的,呂老師您的顧慮也是對的,但咱們作為老師也不能因為顧慮而毀了一個孩子的前程?現在78班是什麼情況,全校的師生都心知肚明,我作為簡彤的姐姐當然希望她前途更好。

我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呂老師似乎有些不高興了,但是他還是很好的保持著老師的慈祥,很是溫和的說:同學,很簡單的道理,我舉個合約子,鄰居家有一把生了鏽的壞鋤頭,她不要了,放在門口,只要鄰居沒有把它丟在垃圾堆,就不會有人去削想或是想要去自取。你明白嗎?

呂老師這話讓我很不開心,憑什麼呀?怎麼能把我妹妹比作壞了的鋤頭?我妹妹那麼優秀,只是沒有分到一個好班級而已。

我沉思了一會,肯定的對呂老師說:呂老師,如果是我,鋤頭若還有價值,我會向鄰居說明來意,他若割捨,我自會好好的將鋤頭的價值發揮到最大,也算物盡其用了,若是鄰居不肯割捨,我會告訴鄰居這鋤頭還有價值 ,讓他好好的利用好鋤頭,而不是隨意丟棄,不聞不問任其變成廢物。

武老師和呂老師齊齊驚訝的看著我,兩位老師相互看了一眼,最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呂老師說他會找簡彤的老師聊聊,他說他只能盡力一試,但能不能行,要看簡彤的班主任了。

當天下午,武老師讓其他給他拜年的同學給我帶了話,說是我大妹的班主任同意了我大妹調去呂老師班,開學後,我大妹就可以換去呂老師班上學習。

這事讓我和大妹很是高興,開年就有好訊息,我相信我們會越來越好的。

開學第一次,張靜早早的來到我家,拉著我一起等大巴,還是一樣的,非得要等到那帥帥的司機的大巴車才肯上車,我覺得她指定腦子有病,我想:張靜該不會早戀吧?難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和帥司機談上了?

這次上車後,張靜沒有像以往似的大聲與我聊天了,而是悄聲的跟我說:梅豆腐,我們倆不住宿舍了好嗎?

我好笑的問她:不住宿舍,那我們住哪?

張靜說:我爺奶離世的時候,當年我爸媽還沒離婚,我爺奶就我一個親孫女,所以在他們離世的時候就指定了縣城的那套破房子,是單獨留給了我的,我爺說了,當我長大後結婚的嫁妝。

那房子,以前都是我媽出租出去給了別人住,收的租金我媽拿著,今年那租客不租了,所以我跟我媽說了,不租了,把房子收回來了,以後咱倆住,那房子離咱學校也不遠,我再拿壓歲錢買個腳踏車,以後你載我去上學。

到了縣城,我倆不著急去學校報名,而是一起手牽手高高興興的去看了張靜爺奶留給她的那破房子。

確實挺破、挺小的,但是好在離我們學校真的不遠,而且因為經常有人租住,裡面的裝飾還是半新的,床、家電一應俱全,我倆只要抱自己的被子和衣物住進來就行了,兩房一廳夠我們兩個女孩住的了。

上午我倆也不急著去學校報名,就一起將房子簡單收拾了一下,下午的時候等我們都收拾好了,我們才去學校報名,同時也跟班主任說明:我和張靜不再住學校宿舍了,我們表姐妹一起住自己家裡,因為張靜的戶口本就在縣城,班主任又找了張靜的爸問明情況,然後直接同意了。

報完名從教室出來,我們倆直接去了宿舍,跟宿管老師說明了情況,然後我們抱著自己的被子就回了,張靜的小房子裡,兩個人美美的一起吃了個火鍋慶祝,然後一起看了會電視。

年後的春天在我們南方還是有些冷,張靜說她不想一個人睡,於是她又理所當然的賴在我的床上,我說我去隔壁房間睡,她卻死活不同意,如今我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了,就看在每學期幫我省下幾百塊的宿舍費的份上,我也得低頭讓著。

我們一起上學、放學,一起買菜做飯,雖然是最普通的酸辣土豆絲、酸辣炒白菜或是紅燒茄子、紅燒冬瓜,我倆也是猶如吃山珍海味似的。

我喜歡做飯炒菜,卻最討厭洗碗,然後她就承包了每在的涮鍋洗碗的活,我不愛吃肥肉,然後她就會把瘦肉挑出來,肥肉她就一口吞,我不愛吃雞皮、鴨皮,都是被她搶了去,她說她打小就喜歡吃油膩膩的肉。還怎麼說都不胖,我都要被她說笑了,她的體重和我差不多,哪裡就吃不胖了?

但我也不敢當面拆穿她,畢竟我知道,她這都是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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