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菲拿著那筆錢在郊區買了房子,把父母接過去住,還請了護工專門在家照顧江父。

江母追問了幾次她的錢是哪裡來的,江菲飛快的岔開話題,終於在一次午後,江菲陪著媽媽在院子裡曬太陽,爸爸在睡午覺,她知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是許子傑給我的錢。他知道了他父親對我們做的事,給我的補償。”江菲低著頭,頭髮垂下來了遮住了整張臉,聲音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

“唉~”

江母嘆了口氣,沉著聲音說:

“他們那樣的人,能白白給錢你嗎?需要錢,咱們自己可以掙。拿了他的錢,你就真的一輩子和他扯不清了……”

江菲依舊低著頭,輕聲說:

“您放心吧,我和他說清楚了,再也不會有瓜葛。”

江母在旁邊低聲啜泣著,顫抖著聲音說:

“只要你過的開心就好。我和你爸爸拖累你太多了,是我們對不起你。”

江菲走過去抱著江母的肩膀,一邊安慰她說:

“媽,您別這麼說。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的。”

一邊自己也撲簌簌的流淚。

美術老師這輩子是做不了了,但是卻沒人能阻止她畫畫。江菲自從出事那年起,幾乎每天都在為生活的變故奔波著。安頓好爸媽後,她決定獨自一人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暫時將眼下的一切拋諸腦後。

她一路向西走,在遍佈黃土的西北山區和小孩子一起奔跑,在綠草如織的內蒙草原上躺著看星星,在火紅如海的丹霞戈壁上迎著風畫畫,在天空比大海更藍的青藏高原上和虔誠的信徒們一起禱告。

她剪短了頭髮,臉變黑了,卻越來越自由。

那一天夕陽餘暉落在古老的平遙古城上,江菲穿著T 恤牛仔褲坐在客棧的院子裡喝茶。她躺在搖椅上,微眯著眼睛聽遠處古城牆根下傳來的二胡聲。

面前的陽光被擋住,一個清脆的男聲在她身邊緩緩響起:

“您好。”

江菲聞聲睜開眼睛,看到一位唇紅齒白的俊秀男子,他應該是剛剛下了車過來,穿一身深灰色休閒套裝,手裡提著一口黑色烤漆箱子。

“您好,有什麼事嗎?”江菲從搖椅上站起來,禮貌的和他退開一點距離。

男子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略微欠身微笑著說: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是想問這裡是21號西城名宿嗎?”

“對,您是住店的客人嗎?我帶您進去找老闆吧。”江菲已經在這兒住了半個月,和老闆處成了朋友。

“好,謝謝您。”男子禮貌的回答。

辦好了住宿,男子上去收拾好了下來,已經換了一身墨藍色針織上衣搭配白色寬鬆西裝長褲,很像美國雜誌上的服裝模特。

外面的夕陽落了,天將暗未暗,還好空氣裡吹來徐徐微風,混合著院子裡七七八八的花草味兒,聞起來讓人心緒沉靜。

江菲仍坐在那裡,像是在發呆。

男子走到她對面的藤草架子下坐下,微笑著說:

“剛才謝謝您。我叫陸墨白,還沒問您怎麼稱呼?”

江菲也衝他笑笑,淡淡的說:

“舉手之勞,陸先生您好,我叫江菲。”

陸墨白沉思了一下,開口道:

“江霏山氣生白煙,忽如飛雨灑我船。很好聽的名字。”

江菲的名字是父母取的,他們自然不知道這首詩。就連江菲第一次知道,還是在大學的課堂上,教授看著她的名字吟出來。

她忽然對這個謙和有禮的男人充滿好奇,輕聲說:

“這麼冷門的詩您也知道,我很佩服。”

陸墨白笑笑說:

“不過是些打發時間的愛好罷了。”

他接著又說:

“江小姐也是過來旅行的嗎?咱們可以結個伴,也好有個照應。”

江菲眨了下眼睛,語氣很溫和:

“我沒有計劃,走到哪兒算哪兒,怕耽誤了您的計劃。有緣自會再見。”

陸墨白瞭然的衝她微微一笑:

“好,有緣自會再見,我喜歡這句話。”

外面傳來悠揚的樂器聲,裡面混合著激昂的山歌。

江菲站起來看著陸墨白說:“是歌會開始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瞧瞧熱鬧?”

“榮幸之至。”陸墨白也跟隨她站起來,高聲說。

兩人沿著千年前就已經存在的城牆古道慢慢朝前走,全木結構的演奏臺上,一群身著棉麻汗衫的西北漢子一邊擊鼓一邊表演。

這裡的民風純樸直率,正如他們流行的山歌一樣雄渾有力,讓聽的人也覺得熱血沸騰,像是穿越到了遙遠年代的漫漫黃沙之中。

人群越聚越多,兩人並排站著,肩膀略微靠在一起才能避免被人流衝散。

江菲被臺上的表演吸引了注意力,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陸墨白望過來的視線。

他本是走錯了方向,正在懊惱之時,抬起頭卻看見古色古香的小院中,江菲坐在搖椅上小憩的身影。

她在陸墨白見過的女孩裡,並不算是很好看的,頭髮短的只到下巴,穿著簡單,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一張動人的臉蛋緊簇著眉頭,看起來憂鬱又神秘。

陸墨白鬼使神差的,提著行李箱走到她面前,眼看著她就要睜開眼,情急之下找了個蹩腳的理由。

卻陰差陽錯,得了和她相識的機會。

在他愣神之時,擊鼓聲戛然而止,臺上的演員俯下身子謝幕,江菲轉過來和他說話,一雙含笑眼睛和他灼熱的目光撞在一起。

江菲臉上的笑意消失,沒有開口。

“走吧。”陸墨白全然沒有偷看被撞破的尷尬,臉上仍然帶著謙和的笑意。

他那坦然的樣子讓江菲甚至懷疑剛才是自己看錯了。

江菲愣了一下,迅速恢復平靜,輕聲答:

“好。”

回去的時候天已漆黑,除了昆蟲發出的鳴叫,幾乎沒有其餘的聲音。

陸墨白在一旁緩聲說:

“我聽江小姐的口音像是北方人。如果我猜的沒錯,江小姐是京市人嗎?”

他剛才的眼神實在太直白,讓江菲直到此刻仍心有餘悸,和他說話也有點心不在焉:

“嗯,那麼您是哪裡人?”

陸墨白看出了她的不自然,柔聲說:

“我爺爺奶奶也是京市人,母親是美籍華裔。我在美國長大,成年後才回國。”

江菲在昏暗的路燈下轉過身看了他一眼,而後回過頭去說:

“沒想到你在美國長大,漢語還說的這麼好。”

陸墨白笑了笑,輕聲說:

“因為我父親是中國人啊,我總要和他交流。”

江菲聞言笑了笑。

陸墨白掏出手機按亮螢幕給她看,桌布是一個可愛的混血女孩,穿著粉色的蕾絲洋裝在一棟巨大的白色城堡前舉著氣球跑。

“我女兒,可愛吧。”他的臉上帶著為人父的自豪神色。

江菲終於放下防備,看著那女孩稱讚道:

“很可愛的小朋友。”

她頓了頓,又說:“你一個人出來旅行嗎?怎麼沒帶你的妻子和女兒一起?”

轉眼間已經快到民宿門口,陸墨白一邊朝前走一邊沉著聲音說:

“我和她母親離婚了,女兒還小,依照美國法律判給了媽媽。”

江菲皺了皺眉,低聲說:“抱歉。”

陸墨白笑笑說:“沒關係。”

他和江菲並肩上樓,他的房間在三層,江菲與他互道晚安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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