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已經休息了,空蕩蕩的別墅在此時顯得靜謐可怕。

“需要我陪您進去嗎?”望塵站在車子旁,看著許子傑的背影問。

許子傑沒有回頭,擺了擺手,一個人繼續朝前走。

“喵~喵~”

客廳裡燈火通明,海棠花扒拉著籠子上的欄杆,望著他叫的一聲接一聲。

她什麼都沒帶走,就這樣像一陣風一樣匆匆離開。

許子傑走過去拿手在籠子外逗它,海棠花跳來跳去伸出爪子抓他的手指,好像長大了很多。

“阿嚏。”

“阿嚏。”

‘得給它換個大點的籠子了。’

許子傑捂著鼻子邊往樓上走邊想。

他徑直往自己的臥室裡走,洗了澡剛躺上床,有人在臥室門口敲門。

一瞬間他的心跳彷彿要停止了,騰的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開門,走廊裡的燈光眩目刺眼,看清來人後他臉上的神情一下子全部消失。

是新來的保姆站在門口,看著他的樣子躊躇不安,猶豫著開口道:

“許總,我是來問問您還需不需要吃晚飯。”

許子傑的眼睛黯淡下來,他一隻手還扶在門把手上,沉著聲音說:

“不需要。以後我在家的時候,儘量不要到樓上來。”

“是,您休息吧。”保姆轉過身往樓下走。

他慢慢把房門關上,周圍又恢復了安靜和黑暗。

第二天一早,江菲在酒店裡接到了望塵的電話,說有些事需要她幫忙處理。

江菲和他約在了酒店附近的咖啡廳。

望塵坐到她對面,第一次語氣溫和的跟她說話:

“江菲,我為我從前對你的無禮道歉。”

“都過去了。”江菲衝他笑笑,好像毫不在意。

望塵吞了下口水,從公文包裡拿出幾份檔案遞給她,開口道:

“我遵照許總的吩咐來給你送東西,這裡面一份是紫宸府的一處房產轉讓協議,一份是時代廣場頂層的商鋪租賃協議,期限是五十年。還有一份是你去年和許總簽訂的那份五百萬的借債協議。你只需要在上面簽字,手續我去替你辦。”

說著望塵從資料夾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她面前:

“這裡面是一千萬,密碼是你手機號碼的後六位。”

江菲望著那一沓檔案笑笑說:

“真大方。”

望塵的神色很複雜,他壓低聲音說:

“江菲,這是你應得的。我跟在許總身邊很多年,你是唯一一個讓他這麼上心的人……”

江菲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聲音也是平靜的可怕:

“別說了,房子和商鋪我都不要,卡我拿走。請你轉告他,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望塵抿了抿嘴唇,才輕輕吐出一個字:

“好。”

他站起身整理合同,拿著資料夾低頭看著江菲,認真的說:

“江菲,既然你做了決定,就好好的過,把從前的一切都忘了。”

“借你吉言。”江菲抬起頭來說了這句話。她的眼睛裡蓄滿了淚,像兩顆品質上乘的琥珀。

“再見。”望塵站在桌邊衝她輕聲說。

“再見。”江菲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許子傑昨晚獨自回了別墅,一早就病倒了,公司內部如今風雲難辨,他不敢懈怠,請了家庭醫生來別墅裡輸液,一隻手還拿著筆記本處理工作。

望塵緩緩推開臥室門,拿著幾沓等著他簽字的檔案走到他身邊。

“東西給她了嗎?”許子傑望著電腦螢幕,嘶啞著嗓子說。

望塵將需要簽字的地方翻出來,放到許子傑面前,低聲說:

“給了,只收了銀行卡。”

敲擊鍵盤的聲音猝然停止,他抬起頭掃過望塵的臉,艱難的問道:

“她有話要你帶給我嗎?”

“她說,和您從此兩不相欠。”

許子傑將電腦合上,低著頭苦澀的說:

“我欠她的,永遠也還不清。”

望塵手輕輕撫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問:

“您為什麼不把她留在身邊?”

“去或留,應該由她決定。”許子傑定定看著前方,雙眼失焦像是陷入沉思:

“再說,我現在有什麼資格讓她留下來?”

望塵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一陣長久的沉默後,許子傑的臉色變得陰沉,他緩緩開口道:

“找到當年誣陷江菲的那個學生,我要他公開道歉,並且付出代價。”

“是。”望塵猶豫了一下,又說:

“股東們都在問您去了哪裡,需要替您請假嗎?”

“不用了,我明天會按時去公司。”許子傑已經開始在檔案上簽字,啞著聲音說。

“可是您的身體……”

“我沒事,按我說的做。”許子傑沒有抬頭,語氣裡透著不容反駁的堅決。

“是。”望塵一邊俯下身子整理簽好字的檔案,一邊掙扎著要不要開口。

“有事就說。”許子傑突然開口,手上動作沒停。

望塵壓低聲音說:“醫生說您的肺和氣管損傷嚴重,恐怕得戒菸,否則,會有癌變的風險。”

“知道了。”許子傑將簽字筆遞給望塵,平靜的說:

“出去吧。”

望塵拿不準他的意思,不敢再問,抱著檔案出去替他關上了門。

輸液管裡帶著涼意的液體緩緩注入他的血管,像是要一截一截將他徹底冰封。

頭仍舊昏昏沉沉,許子傑隔一會兒就要捂著嘴咳嗽,他歪著身子靠在床頭,想起去年冬天剛見到江菲的樣子。

得知她在福建舉債的時候,許子傑還在南京出差,那段時間南京下了半個月的暴雨,航班都停了。

沒有直達的高鐵,中途得轉車,望塵看著他鐵青的臉,那句等一等再出發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兩人一路輪流開車,終於在第二天早上見到了江菲。

許子傑在路上的時候恨她恨的咬牙,想著見到她的時候一定要羞辱她,讓她後悔當初的決定。

可是他們在餐廳裡相見,江菲素面朝天,一雙熟悉的眼睛亮亮的,在望塵說明來意後又迅速黯淡下來。

他的心一下就軟了,再說不出一句重話。

江菲剛搬進別墅的時候就像個活死人,從不拒絕他的任何要求,他對著她說那些傷人的話,她也只會垂下眼眸,並不接他的話。

直到那天正是他和江菲分手的日子,應酬的時候喝了酒,他覺得內心灼熱難熬,回去洗了冷水澡,半夜就開始發燒。

他打電話叫江菲過去,本來江菲冷著一張臉進來,開了燈看到他窩在被子裡,臉上全是汗,一下子就皺起眉,要送他去醫院。

那時候他剛跟許父對立,逆著他的意思搬出來住,他不想因為一場病又讓一切付諸東流,強撐著起來按下她手裡的電話。

江菲沒說什麼,給他拿水擦身子,找藥餵給他喝,他一咳嗽就給他拍背,倒水給他喝,守在他身邊一夜。

雖然還是不怎麼跟他說話,可是臉上卻有了表情,不再是死氣沉沉的。

看著她靜靜躺在身邊,黑色的頭髮蓋住一張精緻睡顏,許子傑那一瞬間真想天天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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